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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小当家》
    作者:花蒙蒙
    文案:
    皎然接手酒肆时。
    经瓶空,作仆穷,灰瓦青墙声如风。
    烂摊子一滩接一滩,皎然叹息,但总比跟着便宜爹发配边疆好,好好搞事业才是硬道理!
    结果,规模越来越大,隐隐有往第一奔的趋势。
    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
    美酒一波又一波,玉粒金波,白金燕器,羊羔美酒,缺一不可。
    皎然:铜臭不要太香!
    某日。
    凌昱视线落在女扮男装的小公子身上,心中冷笑,雕虫小技,实乃乳臭未干也。
    凌昱:“你不值一杯酒的价钱。”
    皎然:我能屈能伸,有钱买酒就是大爷,纨绔的钱最好赚。
    后来,凌昱入朝为官,搂着皎然道:“总不能让夫人白跟了我不是?”
    皎然觑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不值一杯酒的价钱吗?”
    凌昱轻咳一声:“是我嘴贱!”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甜文
    主角:皎然,凌昱 ┃ 配角:预收《误嫁后我被套牢了》《锁娇颜》求收藏 ┃ 其它:预收《八零之再从村里走出来》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财源姻缘两手抓
    立意:保护传统文化,人人有责
    第1章 第一回
    “阿娘,看那里——”
    “快瞧,来了来了——”
    “马儿,马儿——”
    “好气派啊——”
    喜报队才刚行过景灵东宫,管笙鼓乐声隐约传来,皇城宣德门外的御街广场早已炸开了锅。
    细雨绵绵,寒食节的寒冷,黄莺的啼叫,都被热闹掩盖。
    喜报队所经之处,彩楼相对,绣旆如云,楼阁上唱和阵阵,街道上累足骈肩,御沟边的红漆栏杆火一般鲜艳夺目,就像广场上翘首以盼的各家酒匠的心。
    春闱得第是学子衣锦还乡时,清明中秋的斗酒状元,亦是酒匠的一步登天日。
    元旦、清明、冬至乃本朝三大节,清明开煮和中秋卖新,则是酒界盛事。是以由户部管辖的点检所,每岁都会在两节之前举办酒界“春闱”。
    节前,京城酒肆将新酒呈样送至点检所,酒务官层层筛选后再献给当今圣上评点。
    俗话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口舌之欲真龙天子也大大的有啊!京城大小酒肆不下万数,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有“皇”字头帮忙打免费广告,便宜不占白不占不是?
    今日,正是揭榜之日。
    锣声鼓声越加浓厚响亮,宣德门外人山人海,差役一面回头张望,一面拦住人群不让越界。皎然早早占住第一排的vip位置,此刻正伸直脖子,将手放在眼睛上搭凉蓬往远处张望。
    只见队伍领头有两位骑高大白马的男子,头戴彩巾,胸系红花,身着黑衫,两旁是捧着盛彩帛等各色彩头御赐之物漆盘的随行小厮。
    两男子皆为酒务监官,喜气洋洋胜似当新郎,分别来宣的是官营酒匠和民营酒家的喜报事宜。
    随后是四个并排行走的彪形大汉,撑着高高的竹竿,两竿间拉起一块3丈有余的黄色布牌,写着吉祥话,布牌后是敲锣打鼓的乐队,以及各色官家民间方阵队伍。
    皎然不由咧开嘴角,还真有几分金榜题名的派头。
    领头男子翻身下马,一位往对面去,一位直直朝皎然跟前疾步而来。皎然脑海里烟花绚烂,仿佛登上奥斯卡领奖台一般,脑子里致谢词都想好了,“谢谢娘亲,以及娘亲的娘亲……”
    然而,在一阵欢呼声中,皎然回过神来才恍然大悟,红花戴到了旁边的沈家娘子身上,人群声拱起了一阵阵声浪,与皎然的愣神有点格格不入。
    她家的酒肆,与状元酒失之交臂。
    御街从宫城的宣德门穿过内城的朱雀门,直达外城的南熏门,笔直宽敞,青石砖被磨得发亮,两边商铺林立,买卖兴隆,足有200步宽的街道,此刻却略显拥挤,市民追逐喜报队往北走,皎然与他们路径相反。
    仲春暮春交际,盛京城里杏花正红,梅花如飘雪,绵绵柳絮随风荡漾,河边落红无数,春来水涨,此刻水面薄烟散去,披着蓑衣的身影随着小舟飘荡。
    走过州桥左拐便是东大街,盛京城家家户户门扉插着柳枝,道旁的梨花、海棠掩映在杨柳树里,少女成对在河边荡秋千、斗百草,皎然默默加快了脚步。
    行不多时,便见得一间书棚颇为与众不同,京城人家门前屋后多栽杨槐柳树,此处却突兀地立着一株翠竹。
    说来也有趣,此店名曰“宣尼经籍铺”,店家自称孔夫子第四十八世孙,成日执着竹简摇头晃脑念着“之乎者也”,可惜生得矮胖肥腻,着实没什么美感。
    皎然遥遥与这位孔家读书郎拱手作揖,火速绕过翠竹,拐入旁边的小甜水巷。
    只是人一分神就失了轻重,刚拐过巷角,皎然就和一位布衣妇女撞了个满怀。皎然趔趄一步往后,抬头一看,好家伙,老熟人。
    布衣妇女只从鼻腔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出了巷口,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拉低了档次。
    皎然摸摸鼻头,自认倒霉。蹲在墙角抓蚂蚁的小屁孩倒是看乐了,奶声奶气道,“前婆娘,旧新娘,中了秀才倒逞强,扯断红绳的臭婆娘啊,臭,婆,娘。”
    皎然心底叫好,小屁孩还挺有见识的嘛,却又听得小屁孩唱,“石家大郎,买得酒坊,一瓶有三斤,不知假惺惺,拿秤来称瓶,一斤泥,一斤水,一斤瓶,背着丁娘把嘴亲啊把嘴亲。皎家小娘……”
    听得战火烧到自家亲娘身上,皎然抬脚就走,自古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下人不晓得他们会说话。
    来到古代这么久,她还是有点不习惯他们动不动就唱起曲子的习惯,甭管夸人骂人还是咒人,能唱就不说。
    不过嘛,皎然摸了摸小屁孩头上的小揪揪,“小不点,唱得还挺好。”
    小甜水巷地段不错,在内城东南中心区,出北巷口就是汴河,毗邻大相国寺,往北是京城办公重地,往西是开封府衙、都亭驿,黄金地段,交通发达,怎么着也可以算二环内有房。
    虽说是租的。
    高墙屋檐上有竹叶探出头来,一根枝丫垂在留白的青灰墙上,平添几分禅意。这是一座两进四合院,旁边稍小一间也是两进,可惜如今都易主了。
    往下路过三四间铺子,拐进小巷里,有一间小小单进四合院,才是皎然如今的家,小小一间四合院,挤了七个人。
    不知道今日是不是莽撞神上身,皎然刚推开门,门角就拍到正欲出门的男子脸上。
    男子“哎哟”一声,大喊了声“阿姐”,摸着天灵盖悠悠道:“亏了是石学子,若是玉学子,岂非就破相了,不过,石中藏玉倒也未尝不可。”
    对于来人这种假装文艺青年的行径,皎然毅然选择无视。
    白衣男子名曰“石敬泽”,比她小一岁,芳龄十四,是她的表弟,也是这座四合院的常住人口之一。
    对于皎然的无视,石敬泽习以为常,笑嘻嘻上前道:“小生正要去寻你呢。”
    对于石敬泽这种捏腔拿调,文绉绉的交流方式,皎然汗颜,不久前,他才不是这样的咧!
    皎然刚踏进门槛,就注意到廊下一群人。原来是酒肆作坊的作婢作仆来了。
    听得新酒落选,一行人看上去彻底蔫了,但多是早有料到,配合着唉声叹气。
    皎然面色沉重,先肯定了大家的努力,再面露难色地阐述未来的困境,最后欲言又止地传达,不能拖累大家了。
    树倒猢狲散。有人抛了□□,作仆作婢纷纷顺着杆往下,掏心掏肺表示不能给酒坊加重负担,就差哭上一场以表忠心。
    皎然面露难色,望了望天,随即结清了工钱,一拍两散。
    目送他们消失在巷尾,皎然哼起了小曲,语气轻松,哪还有半点郁郁之色。
    “阿姐,为何应允得如此痛快?就这样让他们都走了?”石敬泽有点疑惑。
    皎然不假思索道:“如果挽留后他们留下,还怎么让他们走呢?倘若他们要提条件,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不拮据,却也不富裕,不战而屈人之兵才划算。皎然拍拍手,掩上门扉往正房走去。
    “呵!帮丈夫纳妾,腾位置,这下可真贤惠,贤惠到死了呢!”一个轻飘飘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
    皎然和石敬泽相视一笑,继而摇头。
    “哎呀,总比某些人好啊,到死都只能是妾,我好歹也是个正妻哟。”又一个声线稍响亮的女声传来。
    “还是妹妹有本事,正妻贤惠,腾到最后郎君拱手送人,酒坊关门大吉。还倒贴呢,半点没捞着徒留一身骚。”
    “依我看啊,还是姐姐有成算,嫁入高门。诶,不对,衙门官牒好像没有姐姐的名字对吧?”
    ……
    战况愈演愈烈,声音越来越大,本来在一旁云淡风轻的皎然和石敬泽还是没忍住。
    “大娘!娘亲!别吵了。”
    “二娘!娘亲!别吵了。”
    吵得叉腰瞪眼的两人,一致转移炮火,异口同声道,“别多嘴!”
    “……”
    皎然和石敬泽很难得地惺惺相惜了一会,这对姐妹内部斗争再激烈,也不容外人掺和半句。前一刻火山爆发,下一刻世界和平,如同黄鹰抓住鹞子的脚,哪需要旁人劝。拌嘴过后,就互相扯着衣袖角去庖厨打点吃食了。
    没错,亲闺女,亲儿子在内部战争爆发时也是外人。
    先说那位和皎然有几分相似,声线轻柔的皎然她娘,风韵犹存的夜凌音女士。
    听这婀娜多姿的名字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童鞋,芳华正茂时是盛京大名鼎鼎的一代乐伎,把皎然的亲爹皎仁甫迷得不要不要的,遂靓女从良做了皎侍郎的外室,得一小靓女取名皎然。
    皎侍郎和夜女士郎才女貌,男貌女才,原身生得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皎然叹息,无奈没什么小姐命,前不久皎家落马,母女从巷头的大宅搬到了这间小宅。都说有钱女人有有钱女人的烦恼,漂亮女人有漂亮女人的烦恼,曾经的她,有美妙的双重烦恼,现在,只剩穷人的烦恼。
    再说那位声线响亮的,石敬泽少年的亲娘,丁旖绰女士。
    听这有点缱绻的名字,就知道她来头也不小,年轻时是一代茶艺大师,真才实学用纤手冲茶那种。她倒没有嫁入豪门,丁女士走的是务实路线,嫁给一位酒坊商人从良过日子,年轻的丁女士颇有几分姿色,夫妻俩恩恩爱爱,爱爱嗯嗯,生了石敬泽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俏儿郎。
    遗憾的是,去年丁女士不知道哪根筋打结了,听闻是想再要孩子,胜利的炮声一直没有打响。于是丁女士张罗着给石郎君物色一个妾室,石郎君义正言辞地拒绝,半点眼风都不扫一个,丁女士心生愧疚啊,莫不是她惑主了?便有段时间老往隔壁姐姐家跑,不过那位妾室还是没有攻坚成功,子子孙孙的种子也没落地。
    但就在上个月,石郎君突然和妾室私奔,却留下一间拖着欠款的酒坊,还有一张借官银的契纸,消失在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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