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餐厅门口,裴应许忽然捂着胸口,紧紧地皱起眉头。
向晚一愣:“裴先生?”
裴应许单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胡乱地在空中抓了一把,好像在寻找支撑。
向晚忙伸出手扶住他。
“您还好吧?”
裴应许的身体重心移向她,借着向晚的身体支撑着,勉强笑了笑。
“没事,老毛病。半路‘合作’,始终不如最初一起‘创业’。”
裴应许是这一两年忽然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以前大家一直认为的裴峰接班人,是裴自许。
向晚听过一些八卦,知道是因为裴应许自生下来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前几年换了颗心脏,才能活到现在。
但是换来的心脏,毕竟不是原装,大概多少都有一点排异反应。
所以刚才他的话,是自嘲,也是意有所指。
人命关天,向晚也有点着急。
“叫救护车吗,应该要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心里有数。”
向晚还不放心,正要再劝,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裴应许的助理从后座匆匆跳下来,将裴应许扶上车。
黑色的车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向晚的心还在砰砰跳着。
这么年轻,却常年被病痛折磨着,可能精神压力也不小。
其实,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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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裴应许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面容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病态。
助理坐在他身侧,心中还在暗自感叹。
“裴总,已经按你吩付的安排了。”
裴应许目视着前方,微微颌首。
“裴自许已经慌了,要再给他加几记重锤,逼得他自乱阵脚。”
助力用力点头:“是。”
助理刚开始追随裴应许时,还是他动手术前。
当时的裴应许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病秧子,可以说,裴峰完全是把他当成一个随时都会没命的死人来养--钱由着他花,事也会安排一些,但裴应许一直被边缘化,一点点实权都没有。
谁能想到裴应许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助理跟在裴应许后面,亲眼看着他怎么暗中培养势力,怎么一步步取得裴峰的信任和喜欢,怎么一点点把裴自许逼得要“狗急跳墙”。
大概要不了多久,还会“鱼死网破”。
不过,助理不明白的是,裴应许为什么要如此“戏精”的安排他和向晚的“绯闻”?
“会不会影响向晚的形象?”助理迟疑着,还是小声问出来。
裴应许神色冰冷:“和我传绯闻很丢人?”
助理大骇,立即冒了一身冷汗:“不是。我是怕老板和员工……容易联想到潜规则或者影响公平之类的。”
裴应许一脸冷漠,没再搭理他。
助理莫名想到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没办法,谁让他自己就喜欢这种有心机又冷酷的事业批呢。
裴应许越冷漠越会算计越有手腕,助理就越有成就感,越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一对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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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将助理送回家,裴应许到租屋时,刚好过晚上九点。
客厅里关了灯,卧室的门紧闭着。
门下的缝隙里,也没有灯光透出来。
他在卧室门口站了几秒钟,抬手,轻轻拧开卧室的门。
里面的确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上的,黑漆漆一片。等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才看到卧室里面,贴着墙的那张小床上,微微鼓起一个小包。
裴应许走上前,咔哒一下打开床头灯。
邵云上裹着薄被,身体躬成了一只虾米,面向前墙壁,静静地缩在那里。
“西西。”
蜷缩的身体很轻微的动了一下,好像被惊到,停了好几秒,邵云上才慢慢转过身。
“许哥,你怎么来了?”声音也是哑的。
台灯的光正好聚到床头那一小区域,灯光下,邵云上头发散乱,眼睛肿得厉害。
裴应许蹙起眉头:“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刚刚哭过?”
第9章 “裴应许,我们离婚吧。”……
邵云上爬起来,靠坐在床头。
“没有,昨晚熬夜看电影,把眼睛熬肿了。刚才好困,就早早的睡了。”
裴应许好像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可笑,很淡的笑了笑。
“那现在还困吗?”
“好一点了。许哥,你吃过晚饭了吗?”
“嗯。”
邵云上松了口气,又问:“今晚是住这里吗?”
“嗯。”裴应许捏了捏鼻根,表情好似是痛苦,“头有点疼。”
邵云上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就是头疼,喉咙也疼,可能要感冒了。”
邵云上忙下了床,光着脚跑出卧室,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进来。
“这是板蓝根,我小时候如果快要感冒时,奶奶就会冲这个给我喝。许哥,你快把药喝了,再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好一点了。”
不过是感冒而已,却让她如此紧张。
裴应许喝了药,洗了澡,躺到床上,顺手把邵云上捞进怀里。
“你快睡吧。”邵云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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