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天可真热哦,要不是老爸让她中午去后山,她才不会选这个时间,神神叨叨的。
后山挺大的,从田一禾有记忆起,就是荒着的,也是一禾毕业回家后才发现后山的荒草都被清理了,当时老爸说的是被人承包了,结果是被他给买了,这也是一禾纳闷的地方,山和田地一样,应该只能承包的,怎么买下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在顶着太阳上山,却感觉更凉快,更精神了。到了山上,一禾瞬间被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所吸引,梧桐树,有这么大的?
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梧桐树前,手抚摸在了树干上。
“锵——”
一声凤鸣在一禾脑海中回响,眼神逐渐涣散,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一禾在原地消失不见,山海秘境内,一片荒芜,一只巨大的凤凰趴在地上,周身是光华流转的功德金光与数不尽的黑色孽力相互交缠。
“唔……锵锵——”
凤凰身躯隐隐有些发抖,翅膀拱了拱又无力垂在地上,似在挣扎。龙凤浩劫,祖龙和元凤不死不休,地脉因两族争斗而受损,孽力涌入族人身上,发现时已为时过晚再无法停手,最终元凤不得已镇压不死火山,以功德减少族人孽力,元凤之妹临凰以凤凰真火吸收孽力,妄图一人承担孽力,涅槃不成“身死道消”。
天雷在山海秘境响起,落于凤凰身上,驱散部分孽力,也刺激了凤凰清醒。
一禾睁开凤眼之时,一切都已经落下帷幕,轻轻翻了个身,化为人形坐在了地上。
头有些痛,毕竟过多的记忆涌入识海,食指摇了两下,指尖窜出一缕真火,和凤凰真火相似,却又更强一些,是凤凰涅槃后的“涅槃真火”。
一禾脑子很乱,她知道了她是谁,却不知道谁给她封印了记忆。
“老爸?”一禾有些不敢相信,能封印她的记忆,还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生活二十二年不被人察觉,更不用受孽力的困扰,一介凡人,可能吗?
“一禾,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一禾吗?”田稻把小女儿抱在腿上,一边哄着孩子吃饭,一边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我知道!”小一禾眼里满是纯粹,那时属于孩子的童真,“杨婶婶说,我是家里的独苗苗!”
老父亲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然后就是慈祥的夸奖,“对对对,一禾是我们田家的独苗苗,最宝贝了!”
“一禾,你知道你这个名字的来源吗?”去世的前几天,老人再次问一禾这个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问题。
一禾有些憔悴, “独苗苗?”
老人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只是握着一禾的手,“一禾九穂,是为祥瑞之象,你记住,你担得起,更要能担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一禾,不许改名,知道了吗。”
“嗯嗯!”
“你保证,你只是一禾!”
一禾不明白老爸为什么一定让她保证,但为了安父亲的心,直接连连点头,“我保证,我保证我以后只叫田一禾,绝不改名!”
“好……”老人似乎放下了心,安心睡了过去,窗外又下起来了夏日的雷雨。
一禾呆呆地坐在秘境里,回想这二十年来的点滴,明明在她漫长的人生里不过一瞬,却深深影响了她现在的思维方式与处事方法。若是她直接破壳而出,没有被老爸收养,没有接受这些年的教育,那她肯定会率先找到凤族,再……彼时三界定然会混乱一阵,自己也肯定会再次引起天道那个小心眼的关注,毕竟龙凤当年,就是因为争斗太过厉害毁坏地脉,被天道使绊子,兄长有感而孕,自此被削弱实力,忒过阴损了!
“天道!”一禾不禁恨恨自语,在想怎么给兄长报仇,突然瞪大了双眼,周身涅槃真火明明灭灭,昭示一禾内心的起伏不定,天道,田稻……
一禾手有些抖,不太愿意相信这一猜想,“地府,对,地府!”记忆被唤醒的那一刻,三界的一些常识也涌入了一禾的脑海,生死簿上,哪怕是神仙下凡历劫也会被记录上,只要一看生死谱……
一禾有些慌乱地出了山海秘境,准备去一趟地府。刚刚恢复真身,法力回归,气息本就有些不稳,加上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手上每个轻重,真火有些美收住。
“阎君大人!阎君大人!又有人大闹地府了!”
“大人!又是要找生死簿的,但是不像是大圣的脑残粉,下手一点没留情,根本不是脑残粉为了拍照的演习!”
“阎君!那人已经闯过奈何桥了,周身的火太强了,根本不敢靠近啊!”
看这连跪带爬跑进(躲进)阎罗殿报信的众鬼,感受到地府上升的温度,阎君愁得闭上了双眼,近了近了,越来越热了,当初孙猴子,不是,当初大圣闹地府还是乱来,没有章法,这位是直接逼近阎罗殿啊!退散了报信的小鬼们,熟练地将判官给叫了过来预备好。
一禾直奔最高的阎罗殿,一把踹开了阎罗殿大门,真火过于强盛,一不小心把大门给烧了,一禾有些心虚,这时一道天雷响起,却没有落下,似乎是在警告,一禾瞬间不心虚了,反而有些较起劲来,更想得到确认。
一禾一进阎罗殿就发现了阎君下首立着的人,一手持笔一手拿本子,这应该就是判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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