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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尤弋的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能感知得到姜聿明的情绪不太好,但是那又怎样呢?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尤弋已经厌烦了。
    重新打开手机微信,视线落在最新的对话栏上,带着些许犹豫点开了姜凌的头像。
    jl:姐姐,现在应该还没睡吧?
    看到这句话,尤弋积蓄了一整天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尤弋:姜凌,你这样有意思吗?有什么事直接跟姜聿明说,别来打扰我行吗?
    jl:可是我想找的就是你啊……
    尤弋心头一缩,她不是木头人,姜凌对她的特别关注她不是毫无知觉。
    是因为她做过他的家教老师吗?他真有这么尊敬老师应该去找他以前正式的任课老师才对。
    尤弋:我和姜聿明结婚了,现在是已婚状态,你不会不知道吧。
    jl:那又怎样?
    jl:只是想单纯和你聊天而已,明明没什么,这样一说反倒跟有什么一样。
    jl:还是说你心里真有什么?
    尤弋看到这里,差点气笑了。在屏幕上打了几行骂人的话,反反复复又删掉。
    尤弋: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jl:有,很多。
    尤弋:比如说?
    jl:姐姐以前做我的家教,教了我很多东西,要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我根本上不了那个大学。
    尤弋:所以你是想感谢我?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jl:姐姐想要什么呢?
    尤弋:房子,钱,很多钱。
    jl:还真直白,好歹也装装样子客气一下吧……姐姐就一点不装的吗?
    尤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尤弋:没有就别来烦我。
    等了一会儿,姜凌那边又回复了一长串。
    jl:我现在在一家合资外企工作,手里有些客户资源,所以收入还不错,不过我才工作几个月,加上以前的存款,总的资产可能还入不了你的眼。有一套房子,但是比较旧,将就一点还能住。
    尤弋:所以你这是在曾经的家教老师面前炫耀来了吗?
    jl:不是,姐姐不是说想要钱和房子吗?
    尤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尤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只是开玩笑的。
    jl:就是因为知道姐姐在开玩笑,所以才这么大胆地告诉你啊。
    尤弋:浪费感情,所以你是闲得无聊来寻开心是吧?
    jl:不是。其实我很想知道,姐姐对我有什么想法。
    尤弋:我对你的想法就是没想法。
    手机的另一端,姜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jl:这么多年,姐姐就没想过我吗?
    尤弋:老实说,没有。
    尤弋:姜凌,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别人,看在我当过你老师的份上,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了。还有,也别叫我姐姐。
    姜凌按熄了手机,一种心脏被扔在地上狠狠踩烂的感觉攫住了他的神经。一头倒进沙发里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才感觉心脏好受些。
    没关系,这只是开始而已,一开始都会比较难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依旧能感受到些许失落。
    尤弋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情,她从没变过。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
    尤弋沉默着吃姜聿明煮的西红柿鸡蛋面。筷子磕碰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她低着头,脑子里还在想着聊天的事儿。
    是不是说得太重了?那句之后就没回复过。但那正是她所追求的效果,为什么要为此感到后悔呢?
    姜凌好像脸皮挺薄的,教他数学的时候,指出他做错的题他都会面红耳赤,说话的语气也总是很低微,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以前尤弋还怀疑过他家里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但是后来证明是她看错了,姜凌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善良老实,会喝酒,也会在背后说人坏话,而且说的还是她的坏话,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还为此失落了很久。
    她到现在也还看不明白姜凌是怎样一个人,时而害羞,时而外放,时而一言不发,时而冷漠,时而脆弱。
    明明对自己的身高长相都很优越这一点心知肚明,但还要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女生总是爱偷拍他,转头又让她评价他的长相,当她故意说一般般的时候,他又一脸不服地说:我觉得我比聿明哥好看。
    有些孩子气,又有点闷骚,这让那时还是大学生的尤弋感到很新鲜。再加上姜凌当着她的面总会表现出一副很尊重她的样子,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对他挺有好感的。
    更熟悉以后,姜凌偶尔会蹦出一些界限以外的话,因为当他是孩子,尤弋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天尤弋偶然听到了一次墙角。
    姜聿明的熟人和姜凌坐一块儿吃饭,那帮八卦的人提起姜聿明,就问姜凌看不看好尤弋这个嫂子。
    普世价值观认为尤弋配不上姜聿明,但偏偏他们在一起了,所以这群人就急于抱团寻求认同。
    姜凌当时摇了摇头,说:“不会在一起很久的,他们不合适,叔叔和婶婶也不会同意。”
    提问的人也点头:“确实不合适,姜聿明前女友跟仙女儿似的,现任对比起来太惨烈了。”
    “前女友是聿明哥的白月光,刻骨铭心的那种,所以我说他和尤老师不会长久。尤老师虽然好,不过在聿明哥心中,前女友的地位肯定排在尤老师前面。”
    尤弋就坐在他们隔壁,两张桌子中间用镂空屏风挡了一半,她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楚。
    那一瞬间她对姜凌很失望,教了几个月的学生,还是姜聿明的堂弟,亲上加亲的关系,她都把他当自己人了,他却打心眼里不认可她。
    失落了很久,随即只能安慰自己,她们阶级不同。姜凌是姜家人,一生下来就有钱,像她这种连学费都要自己挣的人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维持表面和谐就不错了,要他们从心眼里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是妄想。
    当然,姜聿明除外,她和姜聿明是情侣,情侣就要另说了。
    之后她放平了心态,把姜凌当一个普通的雇主学生来对待,既不偏爱,也没记仇,一直到把他送进高考考场为止。
    尤弋觉得她没有对不起姜凌的地方,反过来姜凌倒是挺对不起她的,好歹她也算他半个老师,就像他所说的,要不是因为她,他能不能上后来的大学都不一定。但是明明是该尊重的人,他在外人面前却连一句好话都不帮她说。
    所以尤弋对姜凌的观感很复杂。她活了近叁十年,交过几个男朋友,一些含混不清的暧昧的话她并不是一点都看不懂,姜凌这么找上她,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想达成什么别的目的,尤弋不能完全下定论。
    想想她也没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姜凌没必要大张旗鼓下套陷害她吧?
    难不成是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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