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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又被问住,半响才道:“她为后宫诸妃之首,金尊玉贵,怎能后悔?”云月轻轻叹气:“陛下问过梁贵妃吗?”皇帝的手在案上击了下:“大胆,你怎能如此大胆?”云月俯下身子:“臣不过是想让陛下明白,纵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不得施展抱负,这样的日子,臣不愿。”
    皇帝看着云月,半天才道:“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只是世事难两全,柳卿,你必将择其一,从卿所说话里,安乐郡王只怕不是卿所选。”
    果然皇帝就是皇帝,一不绕圈子了,就开始下结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双眼,是陈飒的,那样的含情,那样的殷切,难道说日后不能再看到那双眼看着自己了吗?云月心里开始做起激烈的斗争,皇帝的声音又响起:“柳卿,朕问话而不答,似乎不是臣子之责。”
    管他的,云月心一横抬头去看皇帝:“陛下富有四海,坐拥后宫三千女子,数百朝臣,家里莫不绿环翠绕,为什么不能容许女子为官后嫁人?”
    皇帝的眼危险的眯起:“你想说朕不公平?岂不知天生男女有别,做女子的就该辅佐丈夫,而不是顶冠束带,做什么官。”又是这个老问题,云月觉得自己穿越来之后,已经快成宣扬女权的了,她的脊背挺的笔直:“照这样说,当年卫国公主不该摄政,陈国公主不该为陛下守住西南。”
    哐啷一声,皇帝推倒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什么玉镇纸,金笔架全都倒了下来,有碎玉溅到云月身上,多好的玉,就这样摔了,云月心里可惜,面上的神色还是半点不慌,看着已经发怒的皇帝:“陛下当年赖卫国公主重整社稷,又赖陈国公主定住西南,陛下当时怎么不说男女有别?”
    反正既然已经惹怒了,就再加把油,说不定被皇帝下令杀了,魂灵还能穿越回去,就是见不到秦敏他们会想念,好吧,再加个陈飒。
    皇帝是不明白云月心中所想的,他已经怒瞪双眼:“柳卿是嫌你脖子上的脑袋太结实了?”怎么又是这么经典的台词?云月的眼里并没有一丝慌乱:“因为臣明白陛下是明君,不会胡乱杀人,更能听的进去,不然臣今日就不会说这番话。”
    这马屁拍的果然舒适,皇帝眼里的怒火好像有些消失:“明君?方才柳卿不还在说朕是靠了两个姐姐,才坐稳这个位置,怎么这时候又说朕是明君?”
    虽然有两块棉花,但跪久了还是有些不舒服,云月悄悄的挪动了下膝盖:“陛下,当日社稷危难之时,陛下年纪尚幼,却能信任卫国公主,全力依托于她,若陛下不是明君,又怎会如此处置?”
    皇帝的眼光放的更柔:“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我受挟持?”云月笑了:“若真是陛下受挟持,数十年陛下怎会对公主念念不忘,又怎会不停了女科?”
    皇帝长叹了一声:“开女科是四姐的念想,我怎会停了呢?”皇帝对卫国公主的感情看来还真是那么复杂,云月顺势接上:“那陛下为何不让女官嫁人,以免卫国公主的遗憾?”
    皇帝眼里的光一凛:“柳卿,你想要的太多了,你真以为在你之前没人给朕上过表,恳请允许女官嫁人吗?”皇帝就是皇帝,几句话就又把自己堵住,云月叹气:“陛下既知这事不成,为何又召见臣,难道说陛下嫌日子太空?”
    皇帝没等到云月的辩解,而是这几句抱怨,差点被口水呛住,这人还真大胆,他看着云月,有些不确定的问:“柳学士的家教就是如此?”
    为什么每个人都怀疑父亲的家教?云月觉得无力:“家父曾为帝师。”弟子不能言师过,陛下,我看你怎么回答这话?
    皇帝没有忽视云月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挥了挥手:“罢,朕今日还是只问你,究竟是要出仕还是要嫁人,必选其一。”看来是无法说服皇帝开女官嫁人之例了,云月有些泄气:“陛下,臣已经择过。”
    皇帝叹气:“前些日子,安乐郡王给朕上表,请求自贬为庶人,朕原本以为,你和他既然两情相悦,他肯为你自贬,你自然也肯为他不出仕,可是今日瞧来,你并无半点为他思量之意,可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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