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汐漫不经心地说:现在脑子清醒点了吗?时菲敬?
呸!时菲敬声音嘶哑难听,完全没有了当年灵动浪漫的样子,宛如在寂寞中等待着生命走向尽头的病人。
时越汐,你还是那么让人恶心!
时越汐将双腿jiao叠起来,淡淡道:听到了吗?
旁边的房间隐隐传来陆晚的隐忍却痛苦的叫声,时菲敬却冷笑道:不过是我的一条狗,怎么的?你还想拿一条狗威胁我?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念在我们还算是有血缘关系,我已经给你活路了,找出那些人对我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你以为我留着你这个又丑又恶心的女人干什么?
啊!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时菲敬,她朝着时越汐的方向扑过去,但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她又重重地撞到了背后的墙。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这个低贱的妓子儿子,你个小贱人!
时越汐早就把她在国外发生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从小到大就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就算恨时越汐这个杀了自己亲人的凶手,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有手段没有人脉,甚至连一点胆量都没有。
改变她的不过是一个晚上,他被一群禽兽夺去了贞洁,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永久的损伤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可那几个无业游民早就跑没影了,时菲敬逐渐出现了精神问题,在日日夜夜的自我撕扯和绝望中,将所有的恨都归咎到了时越汐身上。
第136章
时越汐呆了一个多小时便出来了,梁俊拿出白色的手帕,他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溅到的血,可那一小块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凝固,时越汐皱着眉把手帕丢回去,梁俊精准地接住。
我去换衣服,他们两个不用留了,让方亦轩带人去公司查账,两周内我要在桌上看见名单。
没有人里应外合,时菲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接手公司,坐上决策人的位置,除了那些以为他死了,一早按捺不住出来扬武扬威的,剩下那些他也得全部揪出来。
审讯室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绑着的时菲敬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血混合着汗液浸湿了她的长发,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她脚下形成了一小块水洼。
她呼吸浅弱,铁链在她手臂上磨出血来,梁俊领着人进来,举起枪,打算了结了她,似乎是有感应,时菲敬慢慢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对上枪口,她毫不畏惧,甚至勾了勾嘴角,带着不屑和骄傲。
她还没有输。
枪声响起,不久后一辆车从半山别墅后门驶出,看门的狗朝着车厢叫了几声,最后被主人呵斥住了。
曲笛很烦恼,《梨园》开机仪式上了热搜,第二天艺人们纷纷进组开拍,影视城守得严,记者蹲了好几天都没看见人,便将视线转移,找到了曲笛身上。
最近两天总有记者在小区门口守着,只要他出去便扛着机器追上来,偶尔还会有人摸到他家门外敲门,邻居不堪其扰,曲笛也很头疼,已经动起了搬家的念头。
哥!
这天,忽然接到了曲仲夏的电话,他压低声音,语气着急,似乎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爸妈来Y市了,怎么办?严格上来说,曲仲夏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遇到紧急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慌乱,他也不敢和经纪人说,只能乘着工作间隙给曲笛打电话求救。
他们怎么忽然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他们的短信,我之前有说过我要去Y市,他们一问我还在不在Y市,我睡糊涂了就说我在,结果他们就说要过来,今天下午的飞机哥,你帮帮我。
他在剧组不能乱跑,即使出去也要和经纪人报备,公司那边盯得紧就是怕他露馅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去见父母,要是被记者拍到了那还得了。
哥曲仲夏像是要哭的样子,一米八的大高个手无足措地躲在化妆间角落,找到他这个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没事,我现在坐飞机赶过去,你把航班消息发我,我帮你去接机。曲笛一向心软,更何况是这个和自己又血缘关系的堂弟,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巨大依赖让曲笛心里充盈着温暖。
说来可笑,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亲人的感觉,他甚至都不觉得这是麻烦,只有充实和满足感,真是奇怪。
时间紧急,他只好把孩子托付给唐朝白,没说原因,只说自己要去Y市一趟,唐朝白看他急,一个电话就给他买了时间最近的航班,找人开车把他送过去。
到了Y市,刚好离曲仲夏父母到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他在唐朝白给她订的酒店房间放下简单的行李就再次赶到了机场。
他临时做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曲仲夏父亲曲世清的名字,他随着接机人群站在外面,将牌子举过头顶,眼睛盯着每一对中年夫妇。
他见这个叔叔的次数不多,早已忘记他的样子了。他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对穿着简单的中年夫妇四周看了看,随着人群往外走,最后目光落在了曲笛手上的牌子上。
他们谨慎又疑惑地走到曲笛面前,曲世清问:你是
曲笛怕他们把自己当成坏人,赶紧搬出曲仲夏的名字:我是帮仲夏来接您的,您先出来吧。
曲笛想要接过他们手上的行李包,曲世清没让他拿。
咱们自己来就好,小伙子,我们儿子怎么没来?
曲仲夏今天早上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下午会来接机的,孩子他妈在自己耳边念叨了几个小时,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了都不准动手。
他原本还有点紧张的,现在倒是连人都没看到。
仲夏工作忙跟艺人去影视城了,暂时出不来,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曲仲夏光知道急了,想到找他去接机,但是接机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例如接下来的时间要怎么拖住父母,怎么说才能让他们见不到孩子而不怀疑。
曲笛急中生智,给他安了个艺人助理的身份。
什么艺人?他们这几年和孩子完全没有联系,光知道他说了一嘴自己在Y市,逢年过节也会打些钱回来,这次来访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原本想要过来再慢慢联系孩子的,但孩子母亲按捺不住,给他之前的电话号码发了信息,她是不抱希望的,但没想到曲仲夏竟然真的回了信息,他们便急不可待说要过来。
曲笛耐心说了说艺人助理的工作,老人家很多疑问,曲笛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把话题转移了,说起了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到了下榻的酒店,曲世清还讲个不停,没想到小时候的小萝卜头都长那么大了,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一家人在外互相照顾也是好的。
那小子居然没有提起过你。
曲夫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有外人在便没好意思责怪他,要不是一开始他一听孩子的声音就挂电话,孩子至于后来都不和他们联系吗?
门童上前帮忙拿行李,曲世清一惊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里面大厅摆着一个巨大的天使像,飘逸的翅膀张开,女天使仰着头踮着脚似乎要飞往高空,下面围着一圈新鲜的花卉。
他们家虽说算是小康之家,但平时也没出入过这种地方,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曲世清有些紧张,他把曲笛拉到一边,在门童礼貌的注视和微笑中小声道:笛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儿了?
没走错。曲笛干笑两声缓解尴尬,说出准备好的说辞。这是仲夏跟的那个艺人准备的,打了招呼了,你们住这里不花钱,别担心。
唐朝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曲笛只问他能不能帮忙多准备一个双人房,他说都交给他处理,他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是全Y市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这这艺人那么好啊曲世清还是有点不相信。
都是这样的,艺人助理同吃同住,关系都不错的,先进去吧,别站在门口了。
曲夫人也扯了扯曲世清的衣服,语气中带着自豪:别那么小家子气了,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又不是偷来的骗来的。
她不停地张望着这富丽优雅的环境,心中庆幸,看来自己的孩子过得很好,出息了。
入夜之后,曲仲夏终于逮着时间给父母打电话了,夫妻俩兴奋地和他说着酒店多么好东西多么好吃,让他记得谢谢自己的老板。
他们眼里,那个艺人可不就是他的老板吗?
曲笛一早给他发了消息,曲仲夏连连说是,听见父母雀跃的声音,他五味杂陈,父母不停地夸赞他有本事,似乎将他之前的不长进全都抹去了,他是得意的,但他们说着说着便带着哭腔述说着对自己的思念时,他捏紧了手机,道:工作还走不开,爸,妈,再过两天吧。
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打扰到儿子工作,曲夫人赶紧笑着说:没事的,工作要紧,我们就是久没见你了,想得很,我们来都来了,肯定等你,你也别和老板说请假哈,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得努力工作
母亲话总是说不完,曲世清好几次想插嘴都被瞪回去了,曲仲夏耐心听着,是不是回答两句,从前让他不耐烦的唠叨现在他倒是乐意听了。
春夏!该你了。
曲仲夏慌忙捂住电话,打发了经纪人,老两口似乎也没听出称呼有什么不一样,只怕自己打扰到儿子工作了,叮嘱了两句让他认真工作便挂电话了。
他一直忙到半夜才完成拍摄,回到化妆间换衣服,经纪人拿着行程表翻了翻,说:明天得去把主题曲MV的几个镜头补拍一下。
曲仲夏累得不想说话,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经纪人连忙敲打他:你别不放在心上,明天夕言也会来,你主动点,多说几句话,知道吗?
他们公司靠着曲仲夏赚了不少,但资源上还是虐,经纪人一直和他说要想办法和圈内人打好关系,以后他们有资源的时候也能想到他。
曲仲夏漫不经心:知道了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微微抱怨: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光我们急有什么用,你也要放在心上啊!
曲笛晚上和唐朝白通了视频电话,主要还是想看看糖糖,挂了之后他便去洗澡了,五星级酒店的浴室配有音乐装置,曲笛抱着好奇心用了,导致他没听到自己的电话震动。
电话屏幕亮起来两次,最后暗了下去。
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次泡澡,浑身舒畅。
他打算明天带叔叔阿姨去Y市景点看看,正想找手机查一下路线,门铃便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犹豫着走到门边想要透过猫眼看看,忽然,滴的一声,密码锁解开,门开了,因为还没睡,曲笛没有从里面把门锁住,他惊恐地想要堵住门,可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挤了进来。
在他张口叫之前,充满着熟悉信息素味道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那人脚一勾门便关上了,他搂着曲笛的腰,两人紧紧地贴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侵略着曲笛身边的每一片空气。
性感低沉的声音能让人脸红:我好想你。
ABO在劫难逃
第137章
唔曲笛怒目而视,来人心虚地抿了抿嘴,最后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但曲笛还是被禁锢在他和身后的墙之间。
唐夕言穿着休闲宽松的运动装,戴着墨镜,鸭舌帽压低,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他手心冒汗,带上了点可怜的语气,像是被嫌弃的小狗:我都两个多月没见你了我就是想看看你。
曲笛打开他撑着墙的手,拢紧身上的白色浴袍,往床边走去,身后的人可惜地动了动喉结,他还没看清楚呢。
于是他目光下移,落到了白皙纤细的脚踝。
你来做什么?曲笛坐到床边,明显不大高兴,这一个个的,没打算让他喘口气。
唐夕言立马狗腿似的跑过去,手在外套口袋抓了抓,掏出一个黑色的方形丝绒盒子,上面印着著名珠宝品牌的logo。
曲笛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接着看向他:我不要!
唐夕言一急,脱口而出:这不是给你的!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好像在说曲笛自作多情似的,他连忙补救: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自作多情
曲笛的脸更黑了,他闭眼深呼吸,压着声音道:自作多情真的不好意思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不是不是。唐夕言蹭过去坐到曲笛身边,把手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金镯子,缠着红绳,坠着两个小铃铛和一只小羊。
这是给糖糖的,他属羊,我就给他做了这个。唐夕言把镯子拿起来晃了晃,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不怕会吓到孩子。
我商演的钱拿到了,是我自己赚的,我还没送过孩子什么,就想买份礼物给糖糖。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筹备复出演唱会,所谓商演大概就是那个综艺预告上他做嘉宾演唱了一首歌,那种接地气的猜歌节目,以前的唐夕言肯定万分嫌弃。
大概也拿不到多少,这个牌子的东西都不便宜,说不定还得倒贴。
实际上,唐夕言的确借了一点,不过代言陆续找上他了,他下一笔钱到手肯定能还清。
镯子确实好看,上头的磨砂质地云纹看着就得花不少功夫,曲笛情绪缓和不少,接过了那盒子。
唐夕言像是怕曲笛吃醋生气了一般,急忙道:钱不太够,下次拿到钱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你留着,先过好自己的生活,现在你哥护不了你了,你别总是坏脾气得罪人。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他多一些。
绒面的盒子摸着很舒服。
唐夕言没反驳,心里却想着,肯定要买的,他还没给曲笛买过什么东西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夕言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曲笛便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