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只是,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找我去,是为了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素银的镯子滑到璧秋的手上。
璧秋也没收回手,只是纤纤玉手抵着镯子的边缘,又微微的将镯子给推了回去。
苏月茹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不愿意接受她的贿赂,还是瞧不上她这点东西?
“奴婢只是个传话的,为了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表小姐和姑小姐都在那。”
璧秋的话点到即止,直说到底是为了何事,她不知道,但肯定是跟苏琦和林雪眉那对母女有关。
苏月茹估摸着,她们也该忍不住了。
对着胭脂使了个眼色。
胭脂也是个聪明的丫头,立马端着一碟糕点跑了过来。
“真是有劳璧秋姐姐了,这是我刚做的一下些糕点,您不嫌弃的话,尝一块儿。”
璧秋觉得,今天大小姐真不一样,平时一听到老夫人请她去,便吓的恨不得翻白眼倒地上却今个却这么不卑不亢。
“那奴婢就谢大小姐赏赐了。”
糕点,这不算贿赂吧?
捏了一块梅花烙,轻轻的咬了一口,忽而眉眼一亮。
胭脂看的仔细,立马用一块帕子包裹着都递给了璧秋。
“璧秋姐姐要是不嫌弃,就多吃一点。”
“这怎么好意思。”
几番推脱,便就收下了。
反正也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待璧秋走后,苏月茹特意在唇瓣上沾了些白霜,显得脸色更是苍白,脑袋上的绷带剥了一层,隐隐约约的露出里面可怖的伤口。
“水粉,昨晚让你弄的东西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水粉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说道。
苏月茹掀起一角,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水粉的手这般巧,一个晚上的功夫,连粉带烤。
这可是她吃饭的手艺,常常她制作的仿品,足够以假乱真,更何况这东西,她制作过不下数十个。
“走吧,胭脂跟我去就好,屋里不能没人照拂,水粉你留下。”
水粉纵然不愿意,但还是撅着嘴巴点了点头。
老太太的“静庶斋”偏南,跟苏月茹的“归思居”是一个方向,因此很快便走到了。
老太太信佛,远远的便闻到很浓的檀香味儿。
听说老太太平时没事,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在庵堂里敲经念佛。
恐怕是年轻时候亏心事做多了吧。
一身绛红的襟褂子,头上包着个金丝勾秀镶玉石的巾带子,手中拿着串佛珠子,拢拉着眼皮子,嘴角微垂,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林雪眉抹着眼泪儿,跪在老太太的腿边,一口一个“外祖母”。
苏琦站在一边,也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而先一步回来的璧秋,已经和另外一个与她打扮差不多的大丫鬟,一边一个,站在老太太的后面。
“孙女给祖母请安。”
苏月茹半蹲着身子,行了个大礼,只那老太婆,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
好一会儿也没叫她起来的意思,本是站在老太太后面的璧秋,端了杯官窑描漆瓷杯,递到老太太的手里。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老太太抬头撇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怪这丫头多话。
接过茶杯珉了一口便又递给了璧秋,这才开口说道。
“起来吧。”
苏月茹刚直起身子,便又听老太太说道。
“听说,你让你姑母和表妹住进了你西边的厢房了?”
“姑妈和表妹说住不惯客园,月茹想也是,姑妈虽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到底也是从咱们相府出去的,虽是回来投奔娘家,但毕竟也是半个主人家,住客园自然是不妥当的,可一时间又腾不出别的院子来,这家一直是二娘管着,月茹也插不上手,这才寻思了与姑妈和表妹挤挤。”
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你嫁出去的女儿,就如泼出去的水,回来投奔娘家的,还这么趾高气扬,俨然把自己当主人了似得,再说了,你这半个主人家不适合住客园,还想我这正宗的主子去住客园不成?
这一番话,倒也让老太太一愣,忍不住上下看了苏月茹一眼,还是那副丑样子,只是眉眼里少了些怯弱。
“你这么安排本是不错,但是你却不让你姑妈和表妹用早膳,这就是我们苏府的待客之道?”
苏月茹抬了眼,带着不解的眼神看了看林雪眉和苏琦母女。
“祖母这话从哪儿听来的?我们苏府还没穷到吃不起一顿饭的地步,月茹又怎么会不让姑妈和表妹吃饭呢?只是今早上,表妹和姑妈起的晚了,月茹瞧着粥都凉了,便让丫鬟送回厨房去热着,这才闹了误会。”
“你胡说,你院子里不是有个小厨房,我就让你丫鬟给我做点吃的,你都不肯,还让我去大厨房端。”
那本是跪在老太太腿边装可怜,一桩桩哭诉苏月茹罪行的林雪眉,忽然站了起来,动作之快,连老太太都被吓了一惊,略微皱了眉头,看着这莽莽撞撞的外孙女。
而反观苏月茹,低垂着眉眼,一副不争不抢,不慌不忙的样子,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
又仔细瞧了瞧,那额头上竟然还绑着绷带,隐隐可见伤口还鲜血淋漓着呢。
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我不对,没跟表妹说清楚,让表妹误会了,昨我的丫鬟不小心伤了手,连锅铲都拿不了,这才没办法帮表妹做早膳,没曾想,却让表妹误会了。”
林雪眉气的咬牙,她刚才在院子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还威胁她来着呢。
“那我让你的丫鬟去给我端些粥来,你怎么偏护着?”
苏月茹咬着唇瓣,抬起了眉眼,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瞬间眼眶便通红了。
故作虚弱的歪了歪身子,身后的胭脂立马上前扶着她。
“小姐,是不是又晕了?奴婢就说您没好全呢,不能下床走动,眼巴巴着跑来见老夫人…”
胭脂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包括坐在上首的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