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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请梦姐来让庄晓离开,我太了解她了,我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情况下,她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闹,更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来过这种地方,对她而言别人的看法永远都会左右她每一个决定。
    可笑的是庄晓离开的时候还对我说,她说,让我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她再多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让我尽快想清楚,否则她就不再等我了。
    就连梦姐听了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说:“白易,原来你这么卑微!”
    原来我这么卑微?庄晓离开后,我一个人留在包厢里,不停大笑,眼睛酸涩,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是啊,原来我白易这么卑微!与人蹉跎十年,受尽伤害,最后竟还需要对方的施舍?
    庄周晓梦迷蝴蝶,可我的梦里连蝴蝶都不曾有,也该醒了。
    于是第二天我第一次如此果决地离开了北京,第一次没有留恋。我承认我去国外,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庄晓,可更多的是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的思绪,消化我的感情,纵使我是白易,在大多数人眼里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终究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办法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久了,所以抽身时,不免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不认为这是软弱,相反,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勇气。
    在国外的两年我并没有闲着,我接了一部纪实类的电影,没有漂亮的造型,没有炫酷的特效,更没有庞大的投资,我需要把自己原本就窈窕的身材饿得皮包骨头,才能更贴近角色,可是我却觉得这日子过得挺充实,至少让我无暇顾及其他,让我每日每夜都专注地进入我的角色。
    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白易,又好像不是白易,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我却不悲伤了。
    什么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突然不爱一个人了?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突然间在某个清晨,我起床时,打开手机想要给人打个电话,我看见了通讯录里庄晓的名字,然后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样子,那一刻,我有些心惊,原来不管曾经多么深爱,等到时间过去,伤口愈合,我连对方的模样都无法立即想起来。
    都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我想,从那一天开始,这世上的情痴应该少了一个。
    “你又在想什么?”梦姐见我发愣,推了推我的肩膀,“欸,你别又是在想那个女人吧?她有什么好的?你去国外两年还没忘?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的大美女啊,还不如我呢!”
    思绪被打断,我回过神来,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梦姐:“那当然,什么人能跟我们梦姐比啊?”
    “你少糊弄我!你难得回来,今天必须不醉不归!”她嫣嫣地笑着,也不再提庄晓,主要是再提下去真没劲儿,何苦让过去的人影响气氛。
    梦姐拿来了一瓶好酒,她说不醉不归,那便是真的不醉不归,高浓度的烈酒下肚,没几杯我就有些头晕目眩,可这感觉真好,感觉天地都围着我旋转,没有烦恼,更无需理会生活的琐事,或者这便是her her的意义所在,大家都知道这里只是一个虚幻的避风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人生苦短,总要给自己一点痛快。
    但最后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醉了还是没醉,或许有半分醉,我倒在沙发上想,其实回来真挺好的,至少有人陪我这么痛快的喝酒,让酒气的放荡笼罩所有,只享受当下的美妙。
    “你今晚睡哪里?要不要我给你开间酒店?”梦姐问。
    我迷醉地摆了摆手:“我回自己的住处,开酒店被狗仔拍了,麻烦!”
    “都这样了,还想着狗仔呢?看来今天还是没喝够。”
    “梦姐,你饶了我吧,我要是去洗胃被狗仔拍了,也麻烦。”
    “呵呵……”她又用收点了点我的下巴,“行,那我叫人送你回去,你的手机给我,我给你助理打个电话。”
    “我助理和经纪人都被我放假了。”
    “你倒是洒脱,那我找个知道你住处的朋友,总不能随便叫个代驾吧?”
    酒精让我醉得连路都走不动,我也不是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便打开通讯录,把手机递过去。
    梦姐一边翻着一边感叹:“哟!都是些大人物,这谁愿意大半夜给你跑腿啊?”
    我的脑子开始有些混沌,开口说了一个名字:“南木生。”
    “你让顶流给你当司机啊?”
    我扯了扯嘴角,想着我这顶流小表叔,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他大侄女的死活,况且我回国的那天他刚放了一次我的鸽子,说什么也该补偿回来。
    “你给他打吧。”我说。
    梦姐把电话打过去,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我没有办法细细分辨,最后我实在有些头痛,只能闭着眼睛开始养神,反正梦姐说了,有人会来接我。
    只是我没想到,来接我的人并不是我那小表叔,而是蔡凡真。
    她是我小表叔的经纪人,合作多年,连带着我都跟她有不少交集,在我印象里,她总是跟在南木生身边,第一眼看像个漂亮的花瓶,可是我却清楚,那个女人果决的手段在娱乐圈有多么让人闻风丧胆,毒蛇,他们都那么叫她。
    她走进包厢盯着烂醉的我问:“能自己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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