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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真遇上了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保安动容,连忙把江宓扶起来,拿起对讲机给台里通报。两人的争执,吸引了记者郝清和一些同事的注意力。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记者郝清将母子俩带到了办公室,出于怜悯,倒了一杯热茶,江宓却没有喝茶的闲情,知道时间有限,他立刻将来意全盘托出。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郝清倒茶的手一顿,严肃道,“光有老师当人证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虽然他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并认为这是一件大新闻,一个女子常年考试名列前茅,考前无病无灾心态没有影响,竟然两次高考都落榜,连最差的院校都没捞到,这确实不太正常。
    韩青穗哽咽道:“我当年每天都去邮局,问有没有来自首都的信封,我还去过学校,班主任告诉我,其他人的都有,就我没有收到。”因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收到了,也有不少人落空,导致她当时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录取信被拦截了。
    郝清道:“你们有怀疑的对象吗?这么大的事要隐瞒,不可能没有马脚。”
    “你们可以想想,谁考上大学后,与家乡切断了联系,她如果顶替了你的成绩,注定要顶着你名字过一辈子。”
    记者的话,这样的特征过于明显,几乎是瞬间,让韩青穗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名字:周明美,周家的大女儿!对方去了首都读大学之后,便很少回到家乡,更是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定居了,对韩青穗依然态度笼络,但好几次韩青穗提过,想去首都见她,每次都被对方拒绝了。起初韩青穗以为对方如今发达了,对昔日姐妹有了城里人嫌贫爱富的毛病,如今想想似乎别有深意……
    韩青穗整个人都震惊了,但毕竟只是怀疑而已。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她差点喘不过气,一边哭、一边口齿也变得不清,“我觉得是……可她是……我…好姐妹……我们一起长大……”
    记者只好把目光放回口齿清晰的江宓身上,他看得出,这个为母亲伸张正义孩子,对方似乎知道得更多。
    江宓早有准备,拿出一张泛黄的毕业照。
    这是集体照,三十名学生站在三排,几位老师坐在前面,画质有些模糊,但都能感受到他们面带微笑。其中年轻的韩青穗白衬衫麻花辫,对着摄影师笑得灿烂,身边站着几个少女,像好姐妹一般手挽手。
    连韩青穗都吃了一惊,有一瞬间忘记了哭泣,这孩子什么时候拿的照片,但很快就被对方口齿和手指给吸引了。
    江宓一口气指了韩青穗身边的几个人,连老师也没放过,他说,“我怀疑这几个人。还有这个人,叫周明香,是我和妈妈的邻居。当年我母亲复读,复读是如何辛苦大家都知道,可是据我妈妈曾经的说法,她在认认真真做题,本来成绩很差的明香阿姨也复读一年,却心思散漫、用心不专,最后自然也没考上大学,我合理怀疑,对方陪读这一年,就是为了监视我母亲的动向。”
    至于江宓另外指的几个人,理由也很简单。
    她们有隐瞒不报的嫌疑,塑料姐妹花情谊就像纸糊的一样,轻飘飘就能戳破!
    “这——”作为一名记者,郝清洞悉得更多。
    如果事实是真的,
    从女子成绩被人顶替的那一刻开始,对方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
    第一次高考成绩被顶替,档案被调走,她就注定与考试无缘了,“她”这个人已经在外地上大学了,第二次高考怎么可能有结果,结果怎么可能有效呢。而哄着这个女人,辛辛苦苦再读了一年,这种“暗箱操作”,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到的,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这其中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几乎是一瞬间,郝清就已经下定决心,去走访调查了。
    “你们今天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我会帮你们的。”他安抚了陷入悲怆之中的韩青穗,语气很沉重,看母子俩的模样,他猜得出对方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他心里也清楚,就算他真的帮母子俩找出了真相,但对韩青穗本人来说,也于事无补,被偷走的人生怎么能重来呢。
    就在这时,江宓开口了,他清冷的声音就像藏了一把小提琴,轻而易举就能唤回所有人注意力。
    “记者先生,我妈妈被偷走、被毁掉的人生确实是无法重来了,但一直以来没有愿意为我们伸张正义、代为发声的人,感谢你的帮助!”他一字一顿的话发自肺腑,还鞠了一个大躬,让郝清动容,想起了自己从事这个职业的初心。
    他不过是一个本应尽职的新闻媒体人,怎么能让一对柔弱的孤儿寡母给他行如此大又郑重的礼呢。
    他连忙伸手去扶。
    —
    村里眼线多,江宓和韩青穗当天去、当天回,回来时手里还提着两包东西,看上去似乎去镇上买东西了,于是没有引起怀疑。正如观察官柳观潮所言,把谨慎发挥到了极致,这时候弹幕的争议已经减少了许多。
    接下来只需等待结果。
    在儿子的安抚下,韩青穗也冷静了许多,母子俩跟没事人一样重归生活轨迹,只是盯着隔壁周家的目光冷了许多。
    周家人还没意识到一把火即将烧起来。
    这一天,周毅轩跨过院子,来找江宓,说有急事。江宓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装作懵懂地问,“毅轩哥什么事啊,我还没吃饭呢。”他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手,解开围裙,暴露出手心里的厚茧,这是一双干惯了农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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