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医生说话呢。”丁琪带着她往里走,叹道:“裴阿姨看着那么有气质,那么优雅, 怎么会受伤呢?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住院,这次又受伤。裴叔叔在接待人,裴执就去了解病情了。”
林语笙还是想不太明白,裴执在部队待过两年,他是有身手的,一般人肯定伤不了他,裴夫人在家也受了伤,裴叔叔看着人那么好,也不会对妻子儿子下手啊,而且看样子也没惊动警方,那应该不是别人蓄意报复。
她想不明白就不再想了,她担心裴执的伤。
丁琪其实还想再说两句,他们虽然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但是起码也没有杀人犯法,林语笙和裴执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插嘴过。今天她是真的很担心林语笙,毕竟这件事太蹊跷,不说爱情要多圆满,起码生命安全要有保障吧。
但是她看着林语笙冻得通红的耳朵以及担心的表情,说不出一个字来。算了,等这件事过去再说吧。
“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在那边第二间,姓陈。”丁琪是个十分合格的朋友,不做人家电灯泡:“我就在这边,一会儿你要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
林语笙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她心里一暖,正要说话就被丁琪嫌弃了:“你可别哭,眼睛一红跟我欺负你似的。赶紧走赶紧走。”
林语笙没说话,狠狠地抱了一下她:“等我忙完,好好补偿你。”
一大清早,医院里人很多,这边是外科,还稍微好一点,科室门口的座椅上三三两两坐着人,林语笙直奔尽头处,真要看看主治医师的名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霍星洲。
霍星洲应该也是一大清早赶过来的,他正坐在外面看手机,神情也是一脸凝重,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好像是在发什么消息。
察觉到有人过来,他抬头,一看见是林语笙就立刻把手机收起来,语气轻松道:“你怎么这么大早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呢。”
“裴执呢?”
“在里面和医生说话呢。”霍星洲脸上露出一抹笑,但其实这笑也并不轻松。
林语笙察觉到了,她心里一紧:“是他手上的伤很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霍星洲心里着急,生怕伺候不好裴执这宝贝,他解释道:“真的不严重,严重他还能在这儿吗?”
想想也是,林语笙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来,霍星洲简直有些坐立难安,时不时还看看时间,为了保护病人隐私,科室门是关着的,窗户也紧紧闭着,什么都看不见。
两个人都没说话,霍星洲是想说话缓解一下气氛,但是他自己好像也还是忙,时不时低头看手机,林语笙却什么心情都没有。
不知道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裴执神色很不好,他身上穿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穿的衣服,上面还沾了一些已经凝固了的,深褐色的血迹。十分刺目,林语笙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衣角。
他下巴长了些青茬,一双原本就冷淡的双眸此刻也跟下了一层霜似的,更冷。
他目光先落在霍星洲身上,接着才看见林语笙,那一刻,他的表情立刻变了,脸上的冷意也收了。
霍星洲笑着过去,问他:“没什么问题吧?人小姑娘等你好一会儿了。”
裴执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你先回去。”
换平时霍星洲肯定要调侃两句的,但是今天显然情况不对,他难得没多说,接过资料就离开了。
走廊里通风,冷飕飕的,裴执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林语笙熟知的那样,带着几分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足为虑。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拉林语笙:“这么急着跑过来干什么,我没事。”
林语笙的手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上,估计受伤也不轻,血迹已经洇开,在白色纱布上,显得尤为明显。
手被裴执握住,她才有了一些真实感。
林语笙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娇花,十九岁那年,唐翊和人打架受伤,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是她过来跑着缴费,开药。虽然也有一点害怕,但是整件事处理得也十分妥善。
只是这件事发生在裴执身上,才让她更加担心和后怕。
她很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受伤的,但是又觉得可能这件事不可说,于是她也就不问了。
“是不是很疼。”她喉咙泛酸,虽然没哭,说话竟然有些哽咽。
裴执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她没哭,这才放心,他声音里带了点笑,哄林语笙:“可别哭啊,受伤的是我,我等你安慰呢。你要是掉金豆子,是招我心疼。”
说完松开,扯了扯她的手:“过来说话。”
林语笙不是爱哭的人,刚才也不是想哭,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没哭听起来也跟哭了似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乖乖地跟着裴执过去了。
医院里没有正经说话的地儿,到处都能过人。裴执把她拉到一旁的楼梯上。
大家多用电梯,爬楼梯的还是少数,相对比较安静。
“刚才没说你,手怎么这么凉,耳朵都是红的,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裴执开口先是两句训,训完了开始解外套扣子。
林语笙哪儿能让一个伤员还照顾她,她一把拉住裴执的衣服,给他合得更严实了:“我不冷,我自己有外套,不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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