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人猛地窜出。
磅mdash;mdash;一声巨响,振聋发聩,整层楼似乎抖了抖。
然而,门没开,反而是元宵因为这一下力道反震后弹,脚落地时一崴。
步天伸手阻了一下,让他免于摔个屁蹲儿。
元宵登时尴尬的摸了下鼻尖:那个什么,失误失误,步先生您别介意,我再试一次。
步天凉凉道:脚踝扭伤了吧?
元宵身体一僵。
步天:想骨折么,可以再来一次。
元宵:hellip;hellip;
他不想骨折,另外,除了脚踝扭伤外,他小腿这会儿剧麻,走路都费事呢!
步天没再看他,视线落到那扇防盗门上,就在元宵以为步先生即将踏上他的后尘时,步天拿出了手机打电话。
十五分钟后,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前来了解情况。
步天指指元宵的脚,道:他踢伤了我朋友,我们想讨个说法他不开门。
元宵: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从之前步天打报警电话时元宵就处于懵逼状态,现在民警上门,听步天讲述报警原因,元宵内心弹幕已被卧槽取代。
说谎还说的面不改色理直气壮,服气。
高个张姓的年轻民警去摁门铃,皮肤黝黑年纪大些的刘姓民警则询问:矛盾原因是什么?
元宵不说话,看向步天。
步天神色平静道:我朋友穿着朴素。
元宵:hellip;hellip;
刘警官:hellip;hellip;
刘警官打量元宵一番,元宵的确是属于保安见了都不会轻易放进雁湖小区的打扮,可因为朴素就被人嫌弃还踢伤?怎么还是有点不太靠谱的感觉呢?
除了穿着朴素,没有发生口角吗?比如这位朴素的小伙子察觉邻居目光,欠揍的瞪邻居一眼,并来一句看什么看?
步天:没有,当时我们在门口说话,他忽然开门走了出来,我以为他要下楼也没在意。
然后呢?刘警官问。
然后他直接过来踢了我一脚,还骂我lsquo;垃圾rsquo;。元宵眼珠一转,飞快接上话,又装出纯良无害的模样,警官您说现在人怎么这样,他有钱有势,我是比不上,可我也不偷不抢,虽然穿的破了点,身上脏了些,但那不是才下工吗,没有赶紧把身上清理干净是我的失误,可他也不能动手还骂人不是,好好说话不行吗,我都到我哥家了,就差洗漱打理下,用得着这样么?说着,他还假模假样的憋了点泪花在眼中,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外来打工仔。
步天:hellip;hellip;他差点就要信了。
元宵穿着虽然朴素,衣服还脏兮兮的,但他长得好,装委屈还憋泪瞧着的确可怜兮兮,很容易让人生出同情心,中年妇女如此,中年男人也一样。
刘警官丝毫没怀疑元宵,放温和的语气对他说:等他出来,我们会好好教育教育,怎么能用有色眼光看人还动手?
话音刚落,对门的人终于开了门。
刘警官当即走过去,他一转头,元宵脸上的委屈立马被得意取代,还给步天一个哥,我是不是很牛逼的眼神,奈何步天根本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能讪讪摸鼻尖,跟着上前。
对门出来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一头乱糟糟的头,胡子拉碴好几天都没有刮,穿着一身廉价的地摊货,比元宵好不到哪去。
他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袖着手说:警官,我、我最近可没犯事,你们可不能抓我。
不说两个民警,步天和元宵都看出他有问题来了,而且听他这句我最近可没犯事,深层含义则是指之前犯过事。
张警官注视了他两秒,一语道出他的身份:刘民杰。
青年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张警官,刘警官,你们好。
张警官没给他摆谱,直接问:刘民杰,这不是你家吧?
刘民杰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嗯hellip;hellip;应完又硬着头皮说:这是我hellip;hellip;亲戚的房子?
亲戚?张警官语音微微上扬,状似随意问:刘民杰,你亲戚这么有钱,你一家被追债的时候怎么没见帮一把?
刘民杰脸色隐隐有些泛青,他不敢和张警官对视,眼珠子开始乱飘,也不经意对上步天视线,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忙又转向张警官道:张警官,我最近真的一直很老实,没犯过事,您二位过来是hellip;hellip;?
你踢伤了我,我的脚,受伤!元宵立刻嚷嚷。
啥玩意?刘民杰脱口道,旋即反应过来,指着元宵的鼻子骂道:我根本没踢你,你脚扭伤分明是踢我门踢的!
我又不傻,好端端为什么踢你家的大钢板门?元宵反问。
那是因为hellip;hellip;刘民杰话刚起头又卡住了,他能将偷拍的实情说出来吗?
因为什么,你说啊?你分明是看不起我们这种进城打工仔,仗着我没钱没背景被欺负了也不敢反击,要不是我哥,我一会儿去看医生的钱还得自己掏hellip;hellip;元宵又戏精附体。
步天突然有点后悔把这家伙留下,住户楼层没有监控,他真一脚将对门踹了也没证据,而且即使门上有他的脚印,估计也没人相信X家高端定制的外开门能被人力一脚踹开。
所以他为什么要折腾这一出呢?
倒是刘警官多看了步天几眼后认出了他的身份:步天步先生,是步氏集团的步先生吧?之前步先生是长发?
步天在游戏世界时不方便剪头发,而且入乡随俗,养蛊时偶尔还会用到头发,他便也留着。从滇省离开前他找了个理发店将头发理了理,如今已是短发,风蜈圣蝎再找栖身地只能是他的口袋。
是我。步天点头。
张警官立刻又看向刘民杰,好像洞悉了真相逼问:刘民杰,你是不是又接了偷拍任务?
刘民杰想否认,嘴刚张开刘警官慢悠悠说:想清楚再回答,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叫lsquo;吃一堑长一智rsquo;,小刘同志,我看你上次还没吃到教训呐。
刘民杰脸色忽青忽白,心中天人交战。
他原是一名狗仔,工作内容为窥探名人八卦**炒作新闻,刚入行时运气不错让他拍到了两个流量明星的八卦,赚了两笔,以为从此就能靠这吃饭。然而,有些人被拍会拿钱息事宁人,有些人却是惹不得的。
比如之前一个三流女星,他拍到了女星被包养,想以此为要挟求财,可惜女星没背景归没背景,包养她的男人却有来头,那个男人一出手,他丢了工作,还连累家人掉进了对方做下的套中,欠下巨款,他还差点被砍掉右手。为平息对方怒火,他不得不下跪道歉,将卖掉房子和原先存下的钱全部填进债务,一家人才将将回归安稳的生活。
人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刘民杰没什么文化,找工作四处碰壁,碰壁次数多了,他越发不得劲,终归是重拾起了老本行。
步天是他捡回老本行后接的第一笔单,还是笔大单,只要他拍到雇主想要的,酬劳足够他好几年。而且这单任务非常简单,都不用跟踪,还有高级公寓让他住,他自然心动。
当然,步天这个人刘民杰也做过些调查,京城步家人,其实是属于惹不得之列。如果没有私生子和强取豪夺这两点,没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报导,他也不敢对步天下手。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生活困窘让他选择了做胆大的那一个。
刘民杰犹豫不决,他的雇主雇佣他三个月却拿出了七位数的酬劳,显然不是无名小辈,他惹不起;可他又被步家这位三少爷抓个现行,即使步天是私生子,可他依然冠上了步姓,地位再低那也是皇子,他同样惹不起。
步天不紧不慢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说出你雇主的名字,我不追究;二,你尊重你的职业操守,我去查你的雇主,之后你偷拍的账,我和你慢慢算。
刘民杰陡然打了个机灵,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雇主的名字。仅一句话,他额头和鼻尖就沁出了汗珠,步先生,我愿意配合回答您的问题,只求您放我一马。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步天,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步天,当面得罪步天,他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识时务者为俊杰。元宵老气横秋的说了一句。
步天斜了他一眼,元宵立马认错:我错了哥,我闭嘴。
步天:hellip;hellip;谁是你哥了?
刘民杰交代前,步天先将两位民警送走了,张警官年轻气盛,还有些不满,刘警官是老油条了,笑呵呵应下了,走之前却不忘叮嘱元宵去医院看看脚。
民警走后,步天让刘民杰去他家谈,刘民杰犹豫了下,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哎,哥,等等我,还有我hellip;hellip;元宵提着他的破帆布包,单脚往步天家蹦。
步天: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想抱大腿的汤圆~
汤圆有点小心思,跟他的背景有关,对天哥没歹心的哈!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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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男友
步天很想将元宵从16楼丢下,但他是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没真付诸实际行动。
哥,我能借您家浴室洗一洗,换身衣服吗?元宵腼腆的问。
步天想回他不能两个字,可看他缩着一只脚,浑身脏兮兮,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日行一善。
用完清理干净。他一点也没对待伤患的体贴。
一定,一定,谢谢哥!元宵连连应是。
步天:我没你这个弟弟。
元宵去浴室,正好也方便步天和刘民杰谈话。
可以看出,刘民杰单独面对他时很局促,紧张的直咽唾沫。
步天将一杯水搁在他面前,杯底和茶几触碰发出的声音还把他吓得抖了抖,谢、谢谢。
不客气。步天声音淡淡。
喝了一口水,刘民杰这才稍微平静些,他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十天前,4月13号,我接到了一个电话hellip;hellip;
电话内容是有一个单子问他接不接,拍摄内容非常简单,隔着纱门拍摄对面人家人员进出,不用他跟踪谁,不用担心被发现后挨揍,公寓门是高级定制门,从外面破门而入并不现实。而且如果小心一些,还不会被发现。
定点拍摄三个月,就有高达七位数的酬劳,除了不能出门这点比较难熬,但狗仔最不缺的是耐心,又有外卖能送上门,刘民杰心动后便接了这单,一部分定金在当天就汇到了他卡上,第二天他则收到了雁湖小区那套高级公寓的钥匙。
你雇主只要求拍摄我家人员进出?步天从他有些颠三倒四的话中提出了重点。
刘民杰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点:尤其是年轻男性,年轻长相好的男性。
闻言步天微微皱眉,年轻长相好的男性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为什么要刻意强调?
正想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是新的,存进的号码目前只有几个,来电是一串数字,不是他新建备注中的任何一个。
他滑开了接听,却没有说话。
电话另一边也没有立刻讲话,而是在五秒后才问:步天,刘民杰在你那?
是你雇佣他监视我?步天声音骤然冰冷,望向刘民杰。
刘民杰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个鹌鹑,雇主吩咐过,一旦拍到步天家有人进出,需第一时间将照片传送给雇主,他开门前已经将照片传送,并将自己被发现的事告知了雇主。
hellip;hellip;对不起。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只是这三个字中听不出任何愧疚和歉意。
步天没出声,他基本可以判断,电话那头的男人是他相识之人。
又是半分钟的沉寂,那头男人才又开口:对不起步天,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至少现在我真的没法接受,你是我这么多年遇到最特别的一个人,我喜欢你hellip;hellip;
咔mdash;mdash;轻薄的手机被捏碎了屏,竖着从中间折断。
刘民杰瞠目结舌,这、这、这、这得多大劲,竟徒手将这支最新款樱桃手机捏成这模样?樱桃手机是纸做的吗?
步天冷着脸将手机扔到茶几上,视线重新移回刘民杰身上,刘民杰呼吸一窒,非常想将自己团成一个团藏到沙发后面让步天看不见自己,否则他怀疑下一个被捏折的会是自己的脖子。
好在步天虽因那通电话内容心情起伏有点大,却并未失去理智,他道:你走吧,这次我放过你。
刘民杰顿时一喜,可步天又来了一个转折:但,仅此一次。
刘民杰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一定。
步天没再为难他,他如蒙大赦,几乎是以屁滚尿流姿势出了步天家门。
茶几上的手机成了尸体,他不免头痛,如果打那通电话的是个女人,他或许还不会如此大情绪波动,可特么的是个男人,而且听声音还是个成熟男人,他和一个男人?
哥!一个清亮的嗓音打断了步天的思绪。
我不是你哥。步天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难得带上情绪。
元宵愣了下,迅速改口:步先生。
步天:hellip;hellip;
步天平复了下情绪,他没有迁怒他人的习惯,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