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遭,他算是安分下来了,老老实实的陪着他爸在老家,啥事儿也不想了,就想着多孝顺两天,结果没防着夜里突然大降温,一个不防他爸就去了,当场觉得天都塌了,更恨老天爷对他不公了,好容易想孝顺爸了,结果人不在了,他活着都觉得没什么劲儿了。
结果冷不丁一个雷霹下来,就莫名其妙穿了,等见着他爸,他就开始感激老天爷了,觉得这是对他的补偿,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孝顺他爸,再不能让他操心的。
“毛蛋儿啊,你再去瞅瞅有没有别的。”赵保国乐呵呵撵他“爸去看看那水瓮和桶还能不能用。”
赵保国应了一声,利索地操起麻袋就去了。
等他再拎了十来斤重的东西出来,就见赵二牛把能用的东西,都堆在那篱笆口边儿上了,正拿着一把柴刀,搁一刀磨刀石上不停的磨呢。
赵保国赶紧喊一声,就拎着东西去了,赵二牛接过袋子,拿出一样一样看,看到把菜刀,刀柄还好好的能用,就是刀面上生了锈,也很高兴,又把赵保国往屋里赶,浑身是劲儿的在那儿磨刀,柴刀好了磨菜刀,菜刀好了磨斧头,但凡是铁做的,就没有不磨的。这过日子,哪里少得了用具呢,这些个铁做的工具,个顶个的都能派上用场,早晚都是要磨的,他也顺带便的蹲这儿等赵保国把东西都弄出来。
等赵保国把一楼的里能用的东西差不多都弄出来,就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父子俩都饿得前胸贴后面的,就打算先把羊给解了,先弄点东西填填肚子,等吃完了再收拾二楼的。
于是俩人把东西堆一堆儿,拿着菜刀就进了林子奔水边儿去了,水潭边儿有几块光滑水溜的大青石块儿,估计是以前住这儿的人洗衣裳用的。赵保国就搁这青石板儿上先把那头小羊给剥皮掏心了,再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用赵保国找来的铁丝,细细的穿了忙活着。
赵保国就搁不远扯草,扯了一块空出来,又奔林子里捡干枯的竹叶子弄回来好生火用,但这也不经烧,得找些细枝干木头的,但这谷中也没有,必得上外面找去。
但这样赵二牛也不同意他一人去,于是脑子转了转,就奔竹屋去了,屋里干了不能用的木头到处都是,比较说那篱笆轻轻一扯就断,还有那筛子,和那些个不能用的木头料子,现在不正好顶用吗,就这么来来回回几趟,累得赵保国直喘气。
赵二牛把小羊解好了,那大羊就先没管,实在是饿,就想着先吃了再弄,虽然这天气热得很,但这谷中还是凉快些,耽搁一时半会儿的,也坏不了那么快。
结果就发现准备工作都被赵保国做好了,这会儿正累得四仰八叉呢,又是心疼呢又是欣慰,就顺嘴多夸了几句,夸得赵保国瞬间就来了精神。要说赵保国小时候,还真没怎么被他爸夸过,基本上就是成绩好了,做个玩具啥的,或是给点钱想买啥让买去,这冷不丁被一夸,那是头一回,心里头个高兴没法儿提。
赵二牛呢,年轻的时候是真不会带孩子,基本上他妈怎么带他大了,就照本宣科的带儿子,他爸又死得早,也不知道怎么当爸的,只后来赵保国进去了,他不想离得儿子太远,就近捡垃圾去卖维持生活,还能存点儿给赵保国狱里花用。
后来又找了一个工厂看大门,年纪也大了喜欢小孩子,这嘴里头的话吧,好说不说的也都能说了,厂里头年轻人哪个没爹没妈的,有时候一来找孩子,就免不了跟他多唠嗑几句,这么十几二十年下来,赵二牛这性子也有些变了,嘴里也不木木呆呆的,有些话该说也说得出口了。
虽说赵保国四十几的人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么,瞧着就是个孩子样,赵二牛年老的时候夸毛孩子夸成习惯了,这不就顺嘴给夸了,谁成想赵保国高兴成那样呢?赵二牛就忍不住开始反思,反思自己曾经是不是对他太不够关心了。
“爸,给。”赵保国麻溜的爬起来,笑嘻嘻的凑过去,顺手就把他之前从厨里灶边儿上找的火石给递了,他倒是想自己生,关键之前试了半天,也没能把火给点起来,就只能指望赵二牛了。
赵二牛把肉搁一边儿铺好的草上,接过火石,对着赵保国堆好的竹叶子chuachuachua的几下子,就见那火星子哗哗的冒着落上去,他再接着chuachua几下,脑袋就赶紧低下去,先是轻轻儿吹气,那火就一点儿一点儿大了,赵保国利索的再拿了一把叶子轻轻往上铺,就见他爸再吹了几下,那火顿时就大了起来。
赵保国生火不行,但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添柴总是会的,这见着火生起来了,就赶紧拿了干枯的竹枝给往上放,等着烧起来了,又拿了一些粗一点的篱笆枝条往上堆,彻底稳定了下来,也就不担心火会灭了。
赵二牛就把串好的肉给支火堆上,火苗子滋一下就腾起来了,油花儿也不停的溅,香儿立马就飘出来,赵保国眼巴巴的瞅着,也学着他爸的样子,拿了一串儿上去烤,赵二牛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把手里的肉给翻个面儿,火苗子就又开始翻腾。
没多久手里这一串就好了,赵二牛递给赵保国,又接了他手里那一串凑近看看,然后再放火上去烤。
赵保国吹了吹肉上的热乎气儿,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香倒是真香,就是没盐,感觉缺了那么点儿味道,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有得吃就不错了,人一饿急了眼,那是吃什么都觉得好。他吃了两口,就把肉串给递赵二牛嘴边,赵二牛就侧脸咬下一块,嚼吧嚼吧给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