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好~”周遭的同事纷纷站了起来。
她看的愣神,晚了两拍。
急忙也推着椅子站了起来,“董事长好!”
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的尾声响起,其他人都朝她看了过来。王可欣白净的脸皮清晰地漫上一层红晕。
她有些紧张闭了下眼又忍不住去想他的反应。
刚才看他发痴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不由睁眼去瞄。
男人只是点了下头,便继续往外走,连目光都不曾在这边多停留过。
王可欣说不清是松口气还是失望。
然后看到董事长身后还有一个男子。
说是男孩更确切一点。
一身裁制精简的深色西装,身高不亚于董事长,眉目如画,俊美无俦,举止间的自信自若,满身的耀眼。
王可欣看着那一蓝一白的身影远去,忍不住咋舌。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年轻帅气了吗。她还以为像米副董那种儒雅随和的中年大叔已是难得了。
米亦清带着人到了天台。
百来层的高度似乎可以触到云层,往外看去,城市的恢宏尽收眼底。
徐冬冬走到旁边,两手插着口袋,等着他先开口。
反正他不急。
“米君贤制造车祸杀人,是你们徐家替他收尾的吧。”
徐冬冬嗤之以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现在造谣可是要抓起来的。”
“你们会护着米君贤也不意外,毕竟他替你们徐家赚了不少钱,杀驴卸磨是不厚道。但是米君贤为了钱财可以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米亦清眸色愈发浓黑,如彻骨冰潭,“连对他有几十年的养育之恩他都可以痛下杀手,先是杀了我父亲,再想杀我,想方设法扫尽我身边一切支助。如此狠辣无情的人,很好奇他什么时候也会毫不留情地背叛你们。”
徐冬冬不置可否,目光从远处高楼落到脚下的车水马龙,“被害妄想症是种病,要治。”
米亦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惜没有。
“密蕊不见了。”
徐冬冬倏地转过头,一手拽住他领口:“你说什么?!”
米亦清面无表情,任他抓着领带:“已经失踪近一个星期了,上周六她出去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我想来想去,除了米君贤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想要害密蕊。”
上周六他不是才见到密蕊么?!
徐冬冬惊疑不定,推开米亦清。
“你最好祈祷密蕊没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跑了几步,又回头:“把密蕊的婚约取消,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米亦清看着他跑进电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如果跟踪不了徐波波,就试试跟踪下徐冬冬。他应该能找到密蕊在哪。如果他跑去质问米君贤,想尽办法把他们对话录下来。”
又交代了几句,米亦清将电话挂掉,沉着脸将被碰过的领带扯了下来。
揉成一团,走到电梯旁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电梯叮了一声,缓缓打开。
米君贤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概没想到米亦清就在外面,愣了下,目光从空旷的天台扫过。
“别找了,我让徐冬冬先走了。”
“你让他先走?”米君贤似笑非笑着,“他应该是有事先走吧。”
“不信就算了。”米亦清无所谓地缩了下肩膀,踏进电梯里。
电梯上的数字不停跳动着,快速下坠的感觉,耳膜略微吹鼓起来。
米君贤舌尖抵着上颚,“你和他说什么了?”
“谈你的丰功伟绩。”电梯停止,缓缓打开。
米亦清回头对米君贤笑了下:“我等着你被绳之以法的那一天。”
……
徐冬冬一出电梯就给赵志浩打电话。
“帮我查一段监控录像,找个人。”
但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监控录像,等了一天竟然都没好。
徐冬冬不耐在电话里听赵志浩的解释。
当天晚上他就直奔警局去了。
“监控坏了?!那么多监控就全坏了?!”
赵志浩心力交瘁。
这两兄弟,一个要删,一个要看,真真是来折磨他。
“真的坏了,同事已经修一下午了都还没有修复。”
徐冬冬盯着漆黑的屏幕,偶尔有点点雪花闪过。
“那把范围在扩大,在帮我查一辆车牌号码京B。”徐冬冬闭上眼,不断回想当时的场景,他是看着密蕊上的出租车,在原地等着车开远,”京B957,24,就是京B95724!快!快查这辆车现在在哪,司机是谁!”
赵志浩心惊肉跳,京B95724就是他下午和徐波波打完电话后处理的车辆。
当下他只能强装镇定,让人继续查下这辆车。
最后显示车子在今天下午开出了北京。
“今天下午?!”徐冬冬死死盯着车辆开出北京的视频。
怎么会这么巧!
“那电话呢,还是一直打不通那个司机电话吗?”
“打不通,一直提示关机。”
“继续打,然后把京开高速全程摄像头调出来,继续查,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人抓到!”
赵志浩劝慰他:“你放心,我们肯定把人找出来,但今天这么晚了,你现在在这里呆着也没用,要不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来。”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睡觉!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
密蕊下落不明,这个司机是最后接触到她的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北京……
密蕊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念头只要一出现,徐冬冬就觉得整个脑袋发昏,心跳似又快又慢,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着他喘不过气来。
连着好几天徐冬冬就一直守在警局追查这个司机,他却像只狡猾的泥鳅,每每要追踪到他,他就跑的没影没踪。
当徐冬冬再次得知那司机已经连夜跑路之后,怒急攻心,突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人是医院里。
“密蕊!”
徐冬冬是满天大汗叫了出来。
他梦见密蕊了。
她被困在一栋房子里,脚上扣着脚链,哪里都不能去。
她在向他求救。
徐冬冬拔了吊针就要下床,赵志浩刚推门进来,连忙拦住他。
“哎,你去哪呀,你都晕过去了,还是先在医院里好好养一下身体吧。”他也跟着几天没好好休息,胡子都快长成络腮胡,衣服也又皱又酸的,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徐冬冬嫌弃地推开他,“别拦我,我要去救密蕊!”
“唉,那个司机已经抓到了,人现在就在广州。”
“真的!”徐冬冬又连忙拉住他,“他,他说了吗,密蕊在哪!”
赵志浩有些迟疑,“那边的同僚已经审过了,但是他说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密蕊,把密蕊的照片给他看,他也说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他跑什么!”
“他说他是借了高利贷,怕人追钱他才一路跑出北京的。”
“调查过了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志浩说道,“现在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是真的,只不过不是他自己想跑路,是徐波波给了他一笔钱离开北京,再换个电话号码。
“怎么会这样……”
徐冬冬喃喃,难道他一开始调查的方向就错了?
那密蕊究竟会在哪里?
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如果是普通绑匪早就开始联系要钱了。
如果不是司机临时起意绑架密蕊,那又有谁会绑架密蕊呢。
难道真是米君贤?
徐冬冬下意识打消这个念头。米君贤没道理对密蕊出手。
现在还没调查清楚,也不能排除司机在骗人。
“那司机现在还在广州吗。”
“对,现在也不能确认那个司机有没有撒谎,那边同僚毕竟也不太了解事实情况,一时也没办法辨别真假。”
“把他抓回来,亲自审问是最好的。”
“这倒是可以,只是文件手续之类的还要点时间。”
“那我现在飞去广州?”徐冬冬有点迟疑。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密蕊就还在北京。
可如果密蕊在北京,掘地三尺也都该找到了。
怎么就一直找不到呢。
电光火石间。
徐冬冬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
徐波波和赵志浩打完电话,得知徐冬冬直接出院却没有去广州,“啧”了一声。
麻烦。
他回到客厅,女孩坐在餐桌旁,脚尖触到地面,一勺一勺不紧不慢地喝着燕窝。
偶尔还会发出吸溜的声音,徐波波听着觉得很可爱。
从后面抱起密蕊,将人抱到大腿上,亲了下她侧脸,“好喝吗?”
密蕊没说话,只是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
徐波波是有点嫌弃这鸟的口水,但是还是低头抿了一口,“淡了点。不如你的好喝。”
密蕊有点困惑,“我喝的是这一碗呀。”
徐波波便低头将她吻住。
被燕窝浸润的唇软软贴在一起,舌头进出着。
“唔…“
密蕊微微抬起脖子,任他吮着唇,吸着舌头。
好一会儿,两人气息都乱了才分开。
徐波波已经开始揉她的屁股,肉棒硬邦邦地顶在她腿间。
密蕊连忙按住他的胸口:“我,我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也在屋里呆了好几天,我今天能不能出去走走。”
徐波波手停在她腰间,面无表情。
“我,我就去小区公园转一圈,不会乱跑的。真的,我太久没出去,感觉都要闷坏了。”
徐波波笑了下,眉梢的冰雪似点点融化,手顺着她脊椎骨往上摩挲,“好吧,我等会陪你出去走走。”
密蕊有点惊讶,“你,你不用去部队吗?”
“不去了。”徐波波对着她笑,“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阿姨陪着我…”
徐波波打断了她,摸着她的肚子,眉梢眼尾间有细细的温柔,“我现在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万一这小肚子里有了小宝宝怎么办。”
寒毛颤栗着从背脊而上,密蕊突然觉得肚皮抽筋,有点想吐。
“不,不会吧,哪有这么容易怀孕的……”密蕊声音有些抖,避开徐波波的目光,闷闷道:“我还小,不想生宝宝。”
又忍不住想,她该不会真怀孕了吧。不会不会的,她以前做那么多次都没有,没道理这两周就有了。
徐波波抱着安慰她,“等以后也是要生的。你要是不喜欢,就生一个好不好?也不用你带,你不想喂母乳也可以。我们就请的营养师,月嫂来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想,除了小东西长在你肚子里,其他都有别人做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密蕊内心不住地呐喊,看着徐波波,却说不出话来。
她怕好不容易出去的机会又被取消了。
她起初不吃不喝,徐波波就一边肏她一边用嘴喂她吃东西。她不吃都得吃,还经常被他压着一做就是一天,房门都出不去。
没过几天她实在被弄的受不了,就学乖了一点,开始自己吃东西,他就渐渐肯让她出去了,但也仅限在这栋别墅里,连院子她都出不去。
密蕊喝完燕窝,上楼换了身衣服跟着徐波波出门。
门口就停着一辆黑色丰田,是平常徐波波去部队开的。
徐波波打开车门的是时候,密蕊还有点惊讶,“在小区里走走还要开车吗。”
“难得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密蕊捏捏了手心上车,等徐波波绕到另一边上车的时候,她趁机扔下一张纸条。
是她匆忙之下写下的求救信。早上怀孕的谈话让她更迫切地想离开了。
如果真有了徐波波的宝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密蕊是万万没有想到徐波波前脚带着她出去,没多久徐冬冬便到了。
徐冬冬几乎是抓着钥匙就跳下车,车都来不及锁。
阿姨在院子里浇水就听到有人疯狂地按门铃。
“谁呀?”
她起身到监控器那边看一眼。
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又问了遍:“你找谁?”
徐冬冬笑了起来,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阿姨你好,我是徐冬冬,我找下我哥,就是徐波波。”
阿姨一听是徐波波的弟弟便想开门,才碰到手又收了回来,陪笑道:“那个,徐先生刚刚出门,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先?”
“阿姨,你这是不信任我吗?我哥今天生日呢,我是特意从国外回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照片。”说着他翻出尘封多年的QQ空间,找到了好多张他和徐波波的合照还有全家福之类的照片。
阿姨想着那小姑娘也被徐先生带出去了,让他进来一会也无妨。
门才开了一缝就被大力推开,阿姨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不禁问道:“你不是从国外回来,行李呢…”
徐冬冬哪里还管她,大步冲进来大喊:“密蕊!密蕊你在哪!”
阿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知道坏了,连忙跟上去,“你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走吧!”
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密蕊两个字连忙打了电话,激动道:“米先生你们到哪了,快来快来真找到了!”
徐冬冬上下三层,每个房间都翻了个遍。
找到很多跟密蕊有关的东西,她的衣服鞋子,护肤品化妆品,头绳饰品,玩偶书籍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可唯独就是没有人!
“人呢!”
徐冬冬掀开被子,打开衣柜,把到处弄的乱七八糟,最后堵住阿姨,面容几乎要扭曲在一起:“徐波波把密蕊藏哪了!”
阿姨双目有些惊恐地睁大,不停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一早上徐先生就带她出去了。”
徐波波!
徐冬冬握紧双拳,果然是他!
倏地他转身下楼。
三年前他心灰意冷地离开,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抛下密蕊一个人!
只是徐冬冬万万没想到,他才从别墅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关的大门突然涌进了一堆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米亦清扫了他一眼,快步进去。
但是很快人又出来了,直接推开挡在前面的黑衣人,“密蕊呢!”
徐冬冬冷笑:“你跟踪我?”
米亦清神色也沉了下来:“她不在这。”
徐冬冬往前走一步,和他面对面相峙:“我让你跟密蕊解除婚姻,你却还敢跟过来,看来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说着他摸出手机看一眼,“五个小时之后,贵司将会收到一份重礼。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到时候欢迎你来找我谈。”
——
密蕊一直心系着那张纸条。
上面有她的名字和别墅地址,还有米亦清的电话号码。
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捡到纸条,给米亦清打电话。
车停的时候,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徐波波带她去哪。
直到她听到小孩子欢呼的声音,清脆的铃声和透明的泡泡随风飘了过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棉花糖的香味。
这是游乐园……
徐波波曾经将她抛弃的那家游乐园……
密蕊浑身僵冷,像钉在了地上一般。
即便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逃离徐波波。
可那种害怕被抛弃的感觉似深入骨髓里,根本不受她控制。
徐波波将她抱住,捏着她微凉的小手,试图将她捂热:“你不是小时候最喜欢坐摩天轮了吗,我带你去。”
两人一齐坐进小箱子里,等工作人员落了锁,密蕊才确信徐波波不会走了。
她瞥了一眼玻璃外面的风景,就收回了目光。
她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徐波波倒是颇有兴致地看着,时不时指着外面风景让密蕊看。
当箱子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卡了一下,在半空中的小箱子无助晃了晃,似随时会掉落下来,看着叫人惊心。
两旁的箱子都惊慌叫了出来,唯独密蕊还静静坐着。
徐波波立即将密蕊抱住,又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几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整个包住,“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慌乱的声音越来越多,下面的人潮围了一圈又一圈,修理技工拼命往里挤着,“让开让开都让开!”
另外车厢都已经有人哭了起来,哭得密蕊都不由心慌起来。
环住她腰间的手更加缩紧,“别担心,人已经来修理了,不会有事的。”
徐波波贴着她,鼻尖蹭着她秀发里的香气。
“对不起。”
密蕊低垂的睫毛颤了颤。
“你当时一个人,该多害怕呀。”
徐波波越想越是心疼,越恨自己当时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我那时候刚从乡下回来,家里突然就有了你。大家都在背后说你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因为开始的时候爷爷不同意领养你,他觉得资助你就可以,没必要领养回家,徒惹些闲言碎语。徐瀚平便说你是他的私生女,等爷爷调查清楚后,你都已经被移进户口簿了。可当时我不知道,真以为你是徐瀚平的私生女。你还跟冬冬同龄,就比他小了两个月,我当时就很愤怒。我妈妈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怀孕生孩子,他却出轨,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再加上徐瀚平对你又极好,比我们两兄弟都好,我那时候真的很恨他,又替我母亲不值,所以就想要报复你。小蕊……我真的不是好人,又很小心眼,从小我就表面上对你好,暗里却没少欺负你。我一直在等你受不了,找徐瀚平哭诉告状,可你从来没有。你一直在包容任性使坏的我,可明明你才是最小,最需要被保护的人……”
箱子转了一下又猛烈晃动了起来,似秋千般在空中晃荡着。
刺耳的尖叫声哭声从各个车厢传了出来。
密蕊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发丝传到脖子里。
“你不要怕,这次我会保护好你。”
密蕊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也不住颤抖:“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所幸的是,一阵晃动之后摩天轮终于又缓缓转了起来。
等两人牵着手从摩天轮里走出来,都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两人都没有兴致再玩,便去吃饭了。
密蕊想,她以后还是不会再来游乐园了。
只是理由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徐波波是在吃完饭后接到徐建国电话的。
让他回家,带上密蕊。
——
徐冬冬是直接奔回徐家老宅的。
徐建国刚午觉起来,护理员在帮他穿衣服,说徐冬冬已经在门口等了他半小时。
徐建国有点惊讶,面上有些不虞,“哼,他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然后还是自己拉过另一只袖子穿起来,朝护工点了下头,“你去开门,让他进来。”
等徐冬冬进来时候,他还在扣着唐装最后两个结,头也没抬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呆久了,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徐冬冬沉默了一会,“可当初逼着我走的人,不就是您吗。”
徐建国手抖了下,最后一个结怎么都扣不上。
徐冬冬便上前帮他系好,还顺手地将他衣角拉平。
徐建国背脊佝偻着,略抬头正好看见他浓密的剑眉。
其实徐冬冬像徐瀚平,但其实更像他年轻的时候。
“咳咳。”徐建国突然咳了起来。
这两年他的身体越发不好,早年拼搏受过的伤又在年老的时候找回了他。
他看着个头都已经比他还高的徐冬冬,还是有些伤心,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就容易伤感。
“你一直在怪我。”
徐冬冬把徐建国扶到椅子上坐下,没有否认。
“我这几年过的很不快乐。美国的东西不好吃,我想念北京的卤煮,豆汁,涮肉,甚至是烤鸭。”
“那现在就让小王带你去,就胡同里的那家,你们小时候常吃的那家,儿子继承了父亲,味道一样还在开。”徐建国说着身体就半起似要亲自带他去。
“可我最想念的,是密蕊。”
徐建国一愣,又缓缓坐回去,两手撑着拐杖,神色已经看不出一点端倪了。
“三年都过去了,你还没忘掉她。”
“没有。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我纠结煎熬了三年,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没有她,我以后就不结婚生子了。”
“你!”
徐建国气的要挥起拐杖,可这一次他怎么都打不下去。
徐冬冬一点都不退让:“您就是打死我,我也只要密蕊,只要她。”
“哎,造孽啊造孽。”徐建国放下拐杖,不住叹息,“我当初就跟你爸说不要领养她不要领养她!你们三个年纪这么近,又整天在一个屋檐下,那能不出事吗!”
“爷爷,你三年前选择牺牲我,三年后的今天,你能不能帮我。”
徐建国脸上有过一阵挣扎,最后无奈道。
“你以为就你的牺牲最大?波波为了她,连明星也不当了,但他更是为了你,才入伍当兵的。我知道你们兄弟俩从小都不喜欢当兵当官,可当时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他去,要么你去。你哥说你性格不适合在宦海沉浮,如果真要去一个人,他去。你三年没见到密蕊,你哥也三年没见过她。可你是在国外舒舒服服地读书还自己搞了投资赚钱。但你哥却是在各种极端天气下,恶劣环境中锻炼出行任务,那些防洪抗灾,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要去。还有那些边境维和,那有有时候就是真的炮枪火海,一不小心死几个人,或者断了胳膊腿什么的太常见了。所以你也别那么恨你哥,除了密蕊,他能给你的都给你啦。”
临近北京时间下午五点,米氏医药集团接到了一份律师函。
一家美国医药公司起诉他们窃取商业机密和仿制药物。
起诉的正是米氏集团刚要上市,号称全球独立研发的抗癌药品。
一时间股票如坐山车般往下跌。
临近下班,公司电话却被打爆。
几乎每个人都被迫留下加班。
米亦清凌晨三点才回家,然后早上六点起来飞去杭州医疗研究中心,然后是一连串开会,见律师还有政要以及媒体见面会等等等,密密麻麻行程几乎可以排到三天之后,不让他睡一个小时。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泄露的,网上骂声一片,已经有不少人在抛售股票,当晚便已经跌停。
这应该就是徐冬冬说的大礼了。
……
徐波波还是把密蕊带回去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回去之前他先去小别墅把猫咪带上。
阿姨担惊受怕了一天,终于等到他人回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了白天的事情。
徐波波听到有人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冲进来围住徐冬冬的时候挑了下眉。
密蕊则忍不住问道:“那个领头的人是不是穿着一身白衣服,左耳有颗耳钉,很高很帅的?”
“对对对!就是他!”
徐波波眸色沉了下,将猫咪塞进密蕊怀里,圈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走吧,爷爷还在等我们呢。”
密蕊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她还想多听听米亦清的消息。
然后反应过来:“你,你不继续关我拉?”
徐波波捏了捏她小鼻子,“不关了,关不住。”
两人回老宅的时候,徐建国和徐冬冬都在客厅坐着。
“密蕊!”徐冬冬已经洗澡刮了胡子,换了身衣服,当即站了起来大步过来。
徐波波按着密蕊肩膀,将人往后一侧,自己向前堵在两人之间。
三年未见,当初的男孩已经渐渐转向男人,五官越发分明,眼神更带着坚定的雷厉。
他心里微不可查地叹口气,低头对密蕊说道:“先带着小猫上去好不好。”
密蕊有些话想说,但目光扫过冬冬和徐建国,便先点了点头。
她上去前先和徐建国打声招呼。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徐建国已经从徐冬冬那里知道了徐波波的所作所为,目光难得温和:“先上去吧,爷爷会替你做主的。”
也许是长辈的关怀,密蕊突然就有点想哭。
虽然她现在原谅了徐波波,但不代表她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就不存在。
徐冬冬也想说两句,被徐波波按住,“别急,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先说清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密蕊上楼。
等密蕊一上去,徐波波就松开他,一边朝沙发走来,一边开始解外套。
衣服让人拿走挂起来,他又开始脱手表,整齐放在茶几上,才坐下来喝茶,茶杯在唇边抿了一口,有点嫌弃道:“凉了,再沏一壶吧。”
徐冬冬在他对面坐下,“我来泡吧。”
徐波波有点惊讶,冬冬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平静的多。
还是徐建国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把密蕊囚禁起来。”
“你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干涉我,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徐建国气到了:“那我也没让你干这样违法违章的事情!人家都有未婚夫了,还带着一群保镖和记者来找你算账。你一个军官,囚禁少女这样的事情曝光,你以后就别想再往上走了!”
“那不是没有被抓到吗。”徐波波无所谓道。
徐建国气急反笑:“就你这样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态度,密蕊以后要真和你在一起了,那才叫危险!”
徐波波脸色一变。
“还有你!”徐建国又转头骂徐冬冬:“公安局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你能调动那么多警察加班加点为你找人?!不像话真的太不像话了!三年前我就已经告诫过你,三年后你还这么冲动!亏的你没当官,否则整个北京还不得被你搅的天翻地覆了!”
徐冬冬有点不服气道:“如果密蕊好好的没有失踪,我怎么会去公安局。”
徐建国摇了摇头,也知多说无益。有些事情说一遍没有用,多说几次也不会有用。非要他撞破了头,吃了亏才会知道。
他看着徐波波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道:“那现在你们想怎么办,密蕊户口已经移出去了,也都和别人订婚了,那总要把人送回去的吧。”
“不行!”徐冬冬急忙说道,然后从手机里翻出一篇新闻。
“这个米氏集团有问题,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绝不能让密蕊跟着他过苦日子。”
徐建国瞥了一眼,轻哼:“我看密蕊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就怕这人真破产倒台了,密蕊也是要跟他走的。”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密蕊跳进火坑,之前是我们两个人都不在,密蕊才会答应嫁给他的。”徐冬冬愤愤不平道:”要是那三年我没出国,哪里还有他的事!”
“我也不赞同把密蕊送回去。”徐波波停顿了下,勾唇笑道:“因为密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什么!”徐冬冬猛地站起来,差点将茶几掀起。
徐建国也看向他,“你确定?”
“当然,我今天早上接了她的尿液测出来的,是两条杠。”徐波波不紧不慢地从口袋拿出一支两杠的避孕棒,“如果不想你曾孙子流落在外,认他人做父,密蕊就不能嫁给米亦清。”
徐冬冬死死盯着那两条杠,大概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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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也已经写好了,就是还要删改一些,今晚也会发哦,么么哒,爱你们!
新年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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