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沉默后松浦由却是作势轻轻咳了一声,“咳,还真是很庆幸我能等到这一天呢幸村君……说什么‘总有一天’,”她拍了拍自己的头,“以前怎么都没有想过约定好的事未必就等得到明天。”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松浦由又自嘲的轻笑起来。
乐观豁达笑对人生什么的。
……看来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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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在两人的过分沉默中削减为零。
来看画展的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美术厅内或敞亮或昏黄的灯光在特定的位置闪亮,融合着缓慢的脚步与轻声的jiāo谈jiāo替上演,不显拥挤亦不显寂寥。
其实对于松浦由,不……是曾经的松浦由来说,看画展这种文艺人干的事真是跟她这种运动型汉子八竿子到打不到一块儿去,究其她想去看画展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幸村精市?
她记不清缘由了。
只是这迟来的赴约让她没了半丝曾经的兴奋与心绪。
——都是些无趣乏味的胡乱涂鸦。
说她不懂赏识艺术也好,没有认真忖度也好,总之现在的她再拾不起当初的浊浊信念亦再没有力气欣赏这与她毫不相干的斑白纸张了。
而这次心猿意马走马观花的赴约只在松浦由进入美术馆几分钟之后便被她冷淡的结束语画上了句号:
“我不想看了。”
幸村少年没有说什么,即使这句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松浦由了然的笑,习惯xing的闭了闭眼而后缓慢睁开,看见的是步履缓缓各色各样的行人。她想,大概真是她自己亲手切断了与幸村精市的最后约定,亲手挥别了与少年所有关联的事物。
谁会愿意眼巴巴看着她的冷漠任xing愿意去讨好她这个四肢不全一无是处的人呢。
松浦由别过脸,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没有人。
下一秒她的轮椅被轻轻推起,脑中短暂的空白被熟悉得如同雨水回旋的男声填满:
“——那走吧。”
转瞬便是恍惚天明。仍是一日清晨,外面比美术馆内多了半米日光与阵阵凉意,松浦由下意识在这片浅淡光芒中微眯了双眼。
“……幸村君。”
松浦由叫了叫身后的少年,幸村精市突然停了脚步,接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松浦桑,做你想做的事情。”
松浦由愣了半晌,随即笑了起来。
“哈哈,想去死呢……可以么幸村君。”
她没有心思回头看少年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自顾自的说下去,“但即便是这样一无是处残缺不堪却仍旧不敢去死仍旧希冀活着能够得到些什么……实在是太好笑了吧。”
“就像当初明知道手术成功率很低却仍旧希望能继续打网球的幸村君那样,有了梦想有了yu望才有义无反顾活下去的决心,那我算是什么。
“只是因为没有去死的勇气所以就要永远这样得过且过么。”
“那就死一次。”
松浦由屏住了呼吸,幸村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润,言辞却让方才打开话闸子的松浦由抿住了双唇再说不出只言片语。
——那就再死一次。
原本静默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少年打乱,松浦由一侧头就不出预料看见了切原赤也,“咦,部长?!”
幸村少年淡定的回应,“啊,赤也。”
“话说部长你们怎么一副已经看完了出来的节奏!”切原少年最终没敢直指着自家部长,偏了偏指向松浦由,“不是说票多了让我们放松心情来看画展么?”
“全国大赛毕竟要开始了呢赤也,”幸村少年笑,眉眼微微弯起表情却是一本正经,“所以以训练为主是应当的。”
切原无辜的举着手中的入场票,“可是……部长不是你说要放松放松心情的么……”
“是么,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自家部长越发灿烂的笑容切原少年秒懂,就差举起双手缴械投降,“没!当然没说过!”他简直要yu哭无泪,“绝壁是我记错了!”
“呵呵,那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