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州的冻土若遇大雨连绵,泥泞的不成样,曾铺过数条水泥路,但一到隆冬深处与春来交替的时节,水泥路也被毁得不成样。皆因其冻土,冻土是一种对温度极为敏感的土体介质,最大的特点是会随着温度的变化而“发胖”或“变瘦”。在寒季,冻土会像冰一样冻结,随着温度的降低体积会发生膨胀,铺在上面的水泥路就会被“发胖”的冻土顶得凸起碎裂;到了夏季,融化的冻土体积缩小,水泥路又会随之凹下去。冻土的冻结和融化反复交替地出现,就会翻浆、冒泥,出现波浪形高低起伏,对水泥路伤害极大。这样的难题可是让工部绞尽了脑汁。
最初往两州运送物资时,途径一些深山老林还会遇到些山匪,他们哇哇乱叫的涌下山抢劫。梁九有预料这种情况,所以山匪们都快哭了,因为押运物资的是泥拔军,他们最喜欢这种闹事的家伙,也哇哇乱叫冲上山,匪寨宝藏什么的一律不放过。见过匪的,没见过这么正规的。抄来的山匪宝藏一并运送给两州,也解救下不少可怜人,多是被抢去当压寨夫人的女子们。这可惹怒了女帝,那些年,半数泥拔军别的不干,专门搜山剿匪。有监野司的高手配合,所过之处,可谓鸡犬不留。机灵些的山大王早早收拾东西跑去祸害大燕那方去。大梁真真不给他们活路,一个不留,挖矿都不带他们。还有的伪装成武林门派的山匪帮,监野司别的不多,手下杀得高手最多,筒子弩配上软箭,只要没有武宗坐镇,什么门派都叫它烟消云散。
今个大梁军部发下一纸封口令,密令出自千岁府,要求参与过西域“诛邪”行动的兵卒不得外传黑泽一事。
好在下发的及时,寇太平几个嘴上没把门的正想和他们家人吹嘘千岁如何如何厉害,黑泽那样的大怪兽只要被千岁瞪个几眼,皆俯首称臣。简直不要太天下第一。
虽不解千岁为何要发下这样的封口令,但军令如山,几位虎将军立即绝口不提黑泽一事。
秋风扫落叶,带着寒冷湿意,落叶飘荡轻敲着窗,千岁居偌大的大王床上,梁九睁眼,以手抬着一张绝色的脸,弯了抹醉人的笑。
“雪儿,起身。”
绝色美人儿美目微睁,脸上的绯红未退,慵懒的她不为所动,继续勾住这个男人的脖子,小巧的嘴儿凑上前,准备让他一亲芳泽。耳鬓摩挲间都带着暖意缠绵的诱人气息。
等了片刻不见这人行动,她眉目间流转薄怒之色。
“一……”
眨眼间,只觉身下一轻,脸蛋扑到鸳鸯绣枕之上,却是梁九自床上消散了去。
水叶雪愣了愣,偏头见到梁九的真身正在窸窸窣窣穿戴衣物。她顿时如只被激怒的猫儿,扑溜挂在他身上,小巧的嘴儿一张,银牙咬他肩上,传音与他。
“你要去哪?”
梁九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一清如水的眼睛定在她的面容上,“本王得抓紧时间去研究傀儡术,好早日打败那血甲老怪。”
她松开银牙,额头磨蹭磨蹭他的侧脸,轻皱起好看的眉头,“九爷,血甲老怪真那么厉害?”
“能追着本王砍的家伙当然厉害,它乃一傀儡,实力却已达武圣中阶,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本王有些担忧会招来麻烦。所以得尽早把这通天塔摸透。”梁九像抱着个树袋熊,修长的指间摄取来毛毯,给她披上,以掩去那光洁如玉的背。
“下次记得带上本女侠,本女侠帮着爷刺它一万下。”她眉眼之间的笑意没有半分隐藏地看着他,空气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成。话说爱妃,本王这好不容易才穿上的衣物,你又给本王……”
水叶雪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又给他的衣物窸窸窣窣褪去。
她舔着唇瓣,压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都转了几个弯的妖娆,不忘轻晃晃脑袋。
“雪儿想给爷生孩子呀。”
梁九嘴角弯了弯,略显无奈,“真是个缠人的小妖……”话还没说完便被水叶雪扑倒在床,她两靥嫣红,小巧的嘴儿啄着他温柔的唇,不忘将棉被拢盖在身上,这黑漆漆的空间,是两人世界。
……
远在西域,被列为大梁禁地的三角毒沼外头,两抹细胡的严宏旷正在监督行宫的建造,这时两尾青隼“啾”声而落,一尾格外强壮,眼神冷冽,自然是隼老大,一尾眼珠子咕噜噜四处乱瞅,自然是机灵鬼隼九儿。正因为不放心隼九儿,隼老大往后准备去哪都带着隼九,好盯紧它。
本不苟言笑的严宏旷立即对两尾隼爷谄笑一个,小心翼翼解下隼老大爪绑的密令细看。青隼们已经习惯这些家伙的谄笑,虽然看起来有些恶俗,但其中透露出的友好与尊重它们还是挺受用的。
不一会,严宏旷宣布暂停施工,整整十头黑泽在隼老大的啾声之下,齐齐往毒沼之地欢快地奔去。这些黑泽天天挖土挖石头,身上那黑色恶臭的黏液大多都没了,现在它们要重新将身上裹满恶臭毒沼,这对于它们来说跟香水似的。
隼九儿很是嫌弃的朝它们凶啾一声,展翅飞了老高,远离这些臭东西。
数个时辰后,臭气熏天的黑泽被勒令前往大梁王朝,隼老大领头在天。这一幕瞧得工部一干工人啧啧称奇,纷纷询问严宏旷。
“头,臭烘烘的宝贝们这是要去哪?”
“傻子,看方向就知道,当然是国境。不过头,臭烘烘的宝贝们要是吓坏百姓可咋办它们去国境做什么”
严宏旷先用火折子将密令烧成灰烬,然后瞥他们一眼。
“千岁府密令,不该问的别问。”
众人立即噤声,千岁大人行事,哪是他们能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