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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屋外那让他汗毛都竖起来的狼嗥声,雷鸣强自镇定了下来。
    他打小跟他二叔学打猎时他二叔就跟他说过,打猎碰到什么情况也绝不能慌。
    雷鸣觉得这个道理是对的,尽管二叔却终究是死在在熊瞎子的掌下,但那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却是与这个道理无关的。
    于是,雷鸣赶紧穿上毡疙瘩(注:高筒毡靴)摸起了那洋火,他感觉到了紧张,因为手已经发紧了。
    雷鸣忙暗自提醒自己要镇定,一个猎人对自己手的感觉很看重,因为无论用弩还是用土枪甚至用弹弓,手不稳怎么可以?
    意识到不能过于紧张的雷鸣将那火柴盒拉开从里面摸出几根火柴塞到了上衣兜里,而那塞火柴的左手从兜里掏出来时却只掐了一根火柴,然后他的右手就摸到了土枪。
    当火柴和枪都被他掐在了手里的时候,雷鸣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了,终于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他并没有奔门去,门板还是很结实的更何况里面那还有木棍顶着,关键是窗户,那所谓的窗户是用山核桃粗细的的硬杂木横七竖八的在墙体上插起来,外面却是糊了层窗户纸。
    那些细木杆都是蜡木杆或者水曲柳之类的硬杂木的枝条,虽然说细了些但论结实程度也绝非狼可以轻易扑进进来的。
    不过,麻烦的是那些交叉的木杆之间的空隙有些大,雷鸣就怕那些狼如果死心眼的就往上扑再硬挤进来。
    可是就在雷鸣刚靠近的那窗户的时候,就听门外却是发出了“咣”的一声来然后便有狼的惨叫声起!
    雷鸣知道那是有狼在扑门终是把自己放在门外的铁夹子踏翻了!
    雷鸣稳了稳神,并没有冷风吹进屋来,他放心了,门没事,于是忙又向窗户靠去。
    而这时他就又听到了一声高亢而悠长的狼的嗥叫声,紧接着他就听着屋外发出了一片细密的“扑通通”声音来。
    然后他就听到“哧啦”一片声响和几声狼的惨叫,随着户外那寒冷的风扑面而来他便看到了那窗口处闪现出四五双绿油油的眼睛来!
    狼见门进不来又改从窗口进攻了,那薄薄的窗户纸如何架得住狼这一扑自然被撞破了,而那惨叫声却是又有狼触动了那窗下打兽的夹子。
    此时,雷鸣与这些狼离的是如此之近,他都能闻到那些狼嘴里喷出的腥气,甚至他觉得那狼的哈气都喷到自己脸上来了!
    (注:哈气,北方话里指人或动物在冬天里口腔内的水蒸汽遇冷凝结成可视的雾状)
    看来狼群里是有头狼指挥的,那声声音很大的狼嗥就是进攻的指令!
    雷鸣下意识的举枪,左手将捏着的那根火柴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蹭,于是那火柴就“哧啦”一声点燃了,冒出一小团明亮的火焰来。
    洋火就是好用,比火折子方便多了!
    火光让雷鸣看清了形势,他将那火柴一晃刚想点燃土枪的引火绳心中一动却是将那根火柴向一只正往屋里挤的狼的脑袋扔了过去。
    可是那狼正把嘴巴从那窗格子中塞进来硬往里挤呢,它见一个闪亮的小火点奔自己来了想退回去已是不及却是张大了嘴巴咬了一口,竟然一下子把那根火柴咬到了嘴里。
    火柴的光亮眨间没了,雷鸣却是听到那只狼怪叫了一声,想必是那狼在把那根火柴咬到口中后被火柴头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可是,也仅仅只是被烫了下罢了,一根火柴就是全燎在狼毛上又能对它产生出多成的威胁来呢?
    那些狼仍在那细木杆隔成的窗户格子里拼命挤着抓挠着嘶咬着,发出一声声非人类的嗥叫声。
    可是此时的雷鸣火种都扔狼嘴里去了,那他自然是不打算开枪了。
    他飞快转身了跑到了那土炉子那里抻头看了看却见里面哪还有一丝火星?
    他一急之下便将手中的土枪的枪把儿伸到了那炉子里连搅了几下,那是把炉灰从炉篦子上透下去。
    然后他在旁边抓了把干草就扔进了炉膛,又捡起了几块干柴扔了进去,这才摸出一根火柴划着了小心的从下面去点那干草。
    东北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就是室外没风那温度差也足以让火熊熊燃烧了。
    雷鸣一见火着了,就不再管了,借着那火的光亮却是把土枪放到了一边,这回却将自己的那把大砍刀抄了起来转身又奔窗口去了。
    雷鸣这一翻处置那都是有道理的。
    原来,他刚才在划着火柴时看到那狼虽然把窗户上的细木杆都撞弯了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撞不进来。
    要知道蜡木杆水曲柳之类的这些硬杂木那是极具韧性的,从最大磅数的大锤的锤柄到习武之人所用的刀枪的木柄都是这些东西做的,轻易是断不了的。
    他见一时无忧却哪敢开枪,土枪只能打一下子,再想开第二枪就得现装铁砂还得用铁条捅结实了,那可实在太慢了。
    火器有用还得留在关键的时候,他把那土炉子点着却是要借亮拿刀来与狼斗过。
    人不是狼,那狼的眼睛可是比人强多了,所以狼可以不要光亮,于雷鸣来讲却是必须有光的。
    没有亮黑暗之中他要是一砍刀再把那当窗户格子用的细木杆砍断了再让狼冲进来,那他真的就是想哭都来不及了!
    雷鸣见有亮了,自然知道此时只有和群狼拼命才有一丝活路,因此他站到了窗户的一侧奔着一头正在咬那木杆的狼贴着那窗户就狠狠的剁了下去!
    雷鸣的这把砍刀自然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利器,那只是在铁匠铺用劣铁做出来的砍刀罢了,平时他都是用它来剁自己猎杀的猎物的骨头的。
    所以刀并不锋利,但好在份量足够。
    于是,他只一刀便将那只正在咬窗格子的狼探到窗户里面的鼻子砍了下来,那头狼吃痛不过惨叫一声就缩了回去。
    可是雷鸣哪敢把那刀闲下来,现在在窗户格子外往里的挤的狼足足还有四只呢。
    雷鸣便把手中的砍刀贴着那窗户格子由上至下一顿乱劈,于是那几头狼倒是没有受什么大伤,但鼻头却是被都他砍烂了,终于是退了下去。
    雷鸣此时也忘了自己挥刀有多累了,却是又跑到那土炉子旁往里面加了几根干柴。
    他想了想,却是又将两根较长的干柴直接插到了那通红的火炭之中。
    他估计现在虽然是后半夜了,但离天亮怎么也得两三个钟头的,眼见这个狼群声势不小,一旦出现了别的情况,那燃烧着的木柴也可以当武器用的。
    他刚加完了柴,却是听到屋外又是一声悠长的狼嗥,然后他就听到屋外那扑腾腾的群狼跑步声又起。
    他便拎刀回头再奔窗户时,就见又有几头狼连蹿带带跳的撞到了那窗格子上。
    刚才他剁下来了几个狼鼻子,这回外面的狼群竟然改变策略了,竟然是想用身体硬生生的把那窗户撞开!
    妈拉巴子的,这些畜牲不是成精了吧!
    此时已经不再紧张的雷鸣心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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