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笠没给他好脸色,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叫出曲魂。
韩笠的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木制的屋门仿佛是纸糊一样粉碎,一个巨大的身影伴随着木屑乱舞从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厉飞雨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名头戴斗篷、气势威猛的巨汉。
曲魂悄然无声的自己走到韩笠的背后,如同一个忠诚悍勇的保镖。
“走吧!”韩笠强自忍着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
清醒过来的厉飞雨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了看韩立,又看了看巨汉,然后一声不吭地带头往谷外走去。
韩笠见此,微微的笑了笑,对其识趣很是满意,随即几步之间就追上了对方,身后曲魂寸步不离紧跟着。
转眼间来到谷口附近,韩笠突然淡淡说道“有人过来了,还不只一人。”
厉飞雨虽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凝神细听,可过了老大会儿,什么也没听见。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韩笠,可对方仍然从容不迫的样子,只是示意他禁声。
皱了下眉头,虽不大情愿,但厉飞雨还听从对方的示意,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这次没过多久,厉飞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转过头有些愕然的望向韩立,此刻他终于听到有众多的脚步声。
“孙执法!这片树林边有一口大钟,还有一条小路,看来这就是副令主所说的神手谷了。”一个粗壮的声音从树林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恩,按地图上所说,和这口大钟来看,是这里没错了。你们给我记清楚,令主可下了死命令,只准活捉谷内的神医,谁也不准伤害到对方,否则按帮规处置。明白了吗?”另一个嗓音有些尖锐之人命令道。
“是”
“是”
……
“除了一位蓝衣执法外,其余都是野狼帮的精英帮众。蓝衣执法相当于本门的护法,精英帮众则和我们内堂弟子一样。”厉飞雨轻声的解释道。他倒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一向不关心本门对头的情况,所以反而直接讲解起敌人的身份来,想让对方心中有数。
韩笠清楚厉飞雨的用意,他轻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但似乎并不在意。
厉飞雨却有些急了。
“以我现在的体力,那肯定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出来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这番话说得又轻快又急促。却是那些人开始向韩笠所在之处走了过来。
“要不,我们暂避下的敌人的锋芒?”
厉飞雨提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主意,量力而行,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仅此一点,就让韩笠对其高看一分,但韩笠没有采用。此时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何况这些家伙还想活捉他。这些江湖武者都快欺负到自己头上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曲魂,活捉活抓蓝衣人,其他的,全杀了。”韩笠忽然扭头,对着巨汉冷冰冰的命令道。
“什么?”厉飞雨听到此话后,很是愕然。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曲魂已经化成了一股狂风,狂冲入了树林之中,随即黑乎乎的林子内,就传来了惨叫和惊呼声。
林子内的惊呼声和凄惨叫声先是大起,很快渐渐稀少起来,没过多久,就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厉飞雨怔怔地望着树林,满脸都是不能相信之色。
曲魂像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单手抓着那名蓝衣执法,从树林内稳稳的走出来,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显得如同桃花般的鲜艳夺目。
厉飞雨倒吸了口凉气。
巨汉几步走到二人跟前,把蓝衣人往地上一抛,接着厉飞雨感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他脸色一变,不觉后退中做出警戒的姿势。
巨汉一跨步,再一次站回到了韩立的背后,再次纹丝不动起来,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样。
厉飞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收起了防备的架势,看了看地上的蓝衣人,瞅了瞅一直神情自若的的韩立,忽然笑了。
“我说你怎么始终镇定自如呢!原来藏了这么一位大高手在身边啊!干吗不早点告诉我?让我紧张了半天。”厉飞雨表面上说的很轻松,但心里却在猜测韩立同这名绿衣巨汉的关系。
看出对方的心思,但韩笠没有解释的打算,他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道“这名蓝衣执法应该知道不少的消息,我们俩谁去拷问?我觉得能者多劳,不如就交给你了吧!”。
厉飞雨见韩笠没有介绍巨汉给他认识的意思,虽有些不大甘心,但他对拷问这名执法,同样大有兴趣,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厉飞雨独自阴沉着脸,从林中走了出来。至于那名蓝衣执法,早被他灭口了。
“怎么这么快?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韩笠眉尖一挑,直接开口问道。
“哼!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我还没怎么有动手,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消息有两个,一好一坏。你想先听那个?”厉飞雨郁闷的说道。
“先说好的吧!或许听了能高兴一点。”韩笠无所谓地说道。
“好消息是,你把野狼帮的计划猜对了。对方果然将主力全调到了落日峰下,正没命的进攻,且已打下了数道关卡了。”厉飞雨平淡地说着。
“好消息都这样了,坏消息肯定糟糕透顶了。”
“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这次攻上山的敌人除了野狼帮外,还有铁枪会、断水门等数个中小帮派,看来本门真是大难临头了。”
“还是先和你的小情人与手下会和要紧,趁现在外面比较混乱,还是赶紧走吧!”
厉飞雨连忙点头同意,这个建议正中他的下怀。
“走吧!尽量躲着点敌人。实在躲不掉,就把发现我们的全部杀光,否则他们的人会越聚越多。”韩笠语气轻描淡写,但话中的含义却杀气腾腾。
在李长老的院子里,此刻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看起来丝毫武功不会,但都面带忧虑地在低声议论着什么。院子附近,有二十几名身穿黑衣、手拿刀剑的青年正警戒着四周。而在宅子的客厅内,则有两个人正争论着什么。
“我不同意派人去外面,我们这里的防卫本来就不强,再派人到外面去,那不更薄弱了。不行,绝对不行!”一个大腹扁扁的中年胖子,往外喷着口水,同时把头摇得跟拨楞鼓一样,在坚决反对着什么。
“可我们不知道外面倒底生了什么事,不派人去打探一下,岂不是两眼一抹黑,一点情况也不知道,这太被动了。”与此人进行争辩的,正是李长老的爱徒马荣。
“被动就被动,外面生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这里的安全最重要。难道你敢抗命不成?”胖子小眼睛一转,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腰牌,在马荣面前晃了几下,满脸骄横。
马荣这面腰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拱手一拜道“不敢,在下紧遵上命。”
此令牌本是王门主的贴身信物,持有它可暂时向长老以下的弟子发号施令。不久前,这这胖子持着这面令牌,来此地请李长老上山议事。但传完了命令后,硬要留在李宅歇息一会。李长老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而自己则带着张袖儿和其他几名弟子,匆匆赶去了落日峰。没多久,山上就生了大变,这胖子胆小无比,自然更不愿独自回去了。而院子里的人,则是住在附近的七玄门中帮众的家属,他们大多不会什么武功,混乱一起,都很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幸亏马荣颇有主见,请求厉飞雨留下的二十余名手下帮忙,将他们集中收拢了起来,以防在黑夜中乱跑,遭遇什么不测。
由于此地比较偏僻,所以马荣忙完这一切后,就打算派些人去外面打听消息。但这个胖子,却在此时又冒了出来。他不禁阻止了探查敌情的举动,还依仗令牌一举夺走马荣对这些外刃堂弟子的指挥权,然后跟一只缩头乌龟一样紧缩在这里。
马荣虽然深知了解敌情、知己知彼的重要性,但都被这个怕死到极点的胖子,利用王门主的令牌硬给强压了下来,甚至不允许马荣自己去探查。
如此一来,马荣在客厅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却奈何不了这个死胖子,明知外面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被迫在此动弹不得。
韩笠和厉飞雨并不知这里生的一切,他们正往此处急赶来。一路上,他们遇见敌踪,能避则避,直到离此处只有一里多地时,才被一伙青衣人迎头碰见,无法再隐匿身形,有了第一次正面交战。
十多个持钢刀的青衣人将把韩笠和厉飞雨困在了中间,其中武功最高的是那名衣袍绣有三道白线、脸上有道伤疤的人。
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下困住的这几人,这个刀疤客心里感到有些奇怪,面前三个,一个披头散发、衣服又脏又破,看似伙夫;一个两眼无神、皮肤黝黑,像个庄家汉;倒是那身材高大、头戴斗笠、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巨汉给他带来一些压力。
作为一个江湖老实,他也有些纳闷了,心中着实很不明白。冲着手下打了个戒备眼神,他高声喊道“七玄门现在已经完了,投降可饶你们不死!”
韩笠笑了一下,转脸对厉飞雨说道“谁动手?你还是曲魂?”
厉飞雨一听,眼睛凶光一闪,厉声说道“他们应是断水门的低级弟子,让我在他们身上出口恶气吧!并且他们的武器,我正好合用。”说完,他瞬间就冲到了离他最近的青衣人面前,将其身首分离了。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快如闪电,其余的断水门弟子甚至还未能反应过来。
刀疤客见此情景,心知不妙,果断的命令道“全部撤退,能跑一个是一个,快信号,叫高手来增援!”
其他青衣人就朝着四面八方窜了出去,跑得最快的是一个绣有两道白线的青衣人,他心中暗喜,正觉得自己逃生有望,却忽觉后颈一凉,一截半寸长的剑尖,从喉结出窜了出来,他想放声大叫,却觉得全身如同抽干了一般,变得软绵绵的。
这名逃得最快的青衣人并不孤独,数个呼吸间,这群青衣人就都步了他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