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余姚迷迷糊糊的睁眼,掀开被子,怎么这么热,抬头看吊扇还在转,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喊:“爸,该换空调了,现在谁家还用吊扇啊!”
跑到一楼的饮水机旁,拿着一次性纸杯接水喝,睡了一觉起来,浑身又热又燥,偏偏还没出汗,摸摸额头,有点热。
“你脚好了吗?你就跑。”余爸爸拎着药包从配药室出来。
忘了……赶紧把脚翘起来。不过好像一点都不疼了。
接着喝水,又喊一遍,“该换空调了,吊扇一点不凉快。”
“空调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家你也别多开,容易伤风。”余爷爷龙飞凤舞的开了单子,扭头告诫。
可是热啊,她拿手扇着风,捧着纸杯去看挂在墙上的温度计,这得有35度了吧!
“爸,咱家温度计坏了吧?”怎么刚27度?
热吗?余爸爸走过来,拿掌心贴了贴她额头,眉头一皱,“发烧了。”
发烧了?她自己伸手摸摸,再砸吧砸吧嘴,没感觉嘴里苦,“睡觉睡的吧!”她下意识的找借口。
“测测体温。”余爸爸不由分说,直接塞了根体温计。
“3八度2。喝药吧!”余爸爸熟门熟路的从小药房里掏出一包黑乎乎的中药液,倒进热药的小炉子里。
她就知道。
她爷爷是老中医,她爸是小中医,从小到大,她就没吃过中成药,全是自家熬的黑水。
憋气仰头灌进去,她赶紧跳着脚跑回家。
虽然黑水难喝,但效果真没的说,吃着切片面包,她觉得自己不热了。
吃完跑到卧室,坐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刷着刷着倒床上又睡着了。头挨到枕头上,她还在想,肯定是流太多血身体虚,明天得让余妈妈煲个猪蹄汤给她喝。
呼呼睡到太阳落山,听见厅有动静,她摇着头踩着拖鞋出来了。
余妈妈刚进门,拎着菜直奔厨房。
她凑到厨房,舔着脸绕着余妈妈转,“妈,我扎脚了,你明天给我煲个猪蹄汤喝呗!”说完还把自己包好的脚伸出去示意余妈妈看。
余妈妈余光一扫,看看她脚又看看她脸:“这不没事了!”
怎么没事了,“下午还发烧了。”接着为了自己的猪蹄汤撒娇。
“发烧了?喝药了吗?你爸怎么说?”余妈妈头都不回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摘韭菜,掰茄子。
“我爸什么都没说。”就灌药来着。
余妈妈看她一脸的小委屈,心里笑脸上一本正经的问,“怎么扎的?”
“赶海踩蛤蜊皮上了。”接着委屈。
“行了,别装熊了,明天给你熬汤,猪蹄补猪蹄。”余妈妈没忍住,板着脸把人推出去了。
怎么这样啊,人家脚都扎了。
算了,看在猪蹄汤的份上,不计较了,转头高高兴兴的抱着自己的怪味花生看电视去了。
花生磕了一半,余妈妈突然从厨房探头:“对了,你录取通知出来了吗?”
“没啊!”她心跟着蹦了一下。
“怎么还没出来,隔壁圆子妈妈今天刚发的朋友圈,说圆子考上了市里的科技大学。你报的学校不是比她还好吗?怎么还没出线。”余妈妈探头不舒服,干脆从厨房出来了。
一边擦手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上午查,没出。”把手机掏出来,拉着余妈妈坐在沙发上看。
不应该啊,余妈妈想想自己微信的朋友圈,心里不服气,愤愤的又看了一遍,定定神想,肯定是今天晚上没烧香!
余姚:“……”不至于吧!
看着余妈妈净手焚香,叩首,嘴里小声的念念叨叨,余姚嘴角抽抽,心里默念,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
“这下行了,明天肯定出。”抬头就撞上了余妈妈真诚的眼睛。
余姚这时候真想大喊一句,妈,咱好歹也是个教导主任啊,这么大明章章的搞封建迷信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余妈妈开始迷上了拜神,早晚一注香,日日不落,初一十五*还要去镇里的十字路口烧纸送神。
再想想余妈妈这职业,迷之尴尬。
虽然只是村小的教导主任,但咱怎么也是科学体系教育工作行列中的一员,有信仰是好事,但信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投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拜神烧香起的作用,都不用明天,当天晚上报考的qq群里就炸了,有人查到成绩线了。
余姚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天王图,钻进屋里开电脑,登考生号查录取结果。
恭喜余姚同学……
“妈!我被录取了!”激动的踹开门,跳着扑向余妈妈。
余爸爸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问,“你脚好了吗?”
余姚下意识的抬腿翘起左脚。
然后又跳着扑向余爸爸,“爸,我被录取了。”
普天同庆之下,总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余昊从余爸爸背后探头,“奥,以后毕业就能去教鼻涕娃ae了。”
捶死你个小崽子。
余姚示威扬拳,余昊臭臭脸,挺着脖子很硬气的说了句,“好男不跟女斗。”
她还好女就要跟男斗呢,抬手就赏了个糖炒栗子。
余昊捂着头扑过去要揍她,余姚又跑又跳的到处躲。
就不能消停一天!
余妈妈白眼,把自己驰骋村小二十年的气势一拿出来,俩小的就歇菜了,乖乖跑去饭桌前坐好,虚心掩首聆听教诲。
虽然有波折,但大氛围总是好的,打电话喊上余二叔和余爷爷,晚餐升级庆功宴。
推杯换盏,余姚被夸的飘飘然,迈着小醉步扑向了自己的大床。
半睡半醒,又觉得热,翻身把窗户推开,趴在床尾迎着海风,身上飘出淡淡的蓝。
暑假嘛,主题就是吃睡玩,录取通知都下来了,那必须得全身心的疯。跟一帮精力旺盛的高中同学疯跑了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