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计划十月份的婚假,李骏却接到国外jiāo换工作的通知,为期半年。
我求他,“不要去。”
他诧异,“我以为你会支持我,从前你不这样。”
是,从前我会摆出贤惠大度的模样,“人这辈子苦多乐少,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拦你。”那时候我不知道时光飞逝光yin如箭。
“机会很难得,起码公司人脉拓宽很多。”他努力说服我。
明知道是在自取其辱,还是忍不住效仿怨fu的口吻,“我在你心里排什么位置?”
我这样自毁形象并没有打动他的铁石心肠,他抱住我,“半年,只有半年。要不咱们先把证领了?”
我使劲踹他,“滚,我没沦落到这地步。李骏,你将来千万甭后悔!”
到底没能留住他。
两星期后去机场上演十八相送,精神萎靡不振,无法投入角色。
他劝我,“七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等我回来咱们看套‘汤耗子’,你不想做了就辞职回家,老婆孩子我还养得起。”
我沉默。
他进入安检,穿着风衣的背影逐渐远去,这个情景既熟悉又陌生。五年前我在同一个地方送过他,那一次他走了两年。
为什么我不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告诉他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就是想有个人能和我早晨争马桶,晚上抢浴室,闲来磨嘴磕牙侮辱一下我的智商……虽然医学上有个名词称之为受虐狂。
高速路上我一直无意识地哼着一首歌,“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摇摇摆摆的花呀,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心里有什么东西喀吧一声碎了。
第 8 章
天气一天天变冷,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日子象白开水一样平静而乏味。
很没良心地巴望着有战争或绑架之类的新闻。人总是这样,针不扎在自己肉里,是不会觉得疼的。
转眼到了年底。
每年的圣诞和新年,是移动公司短信收入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为防止设备出现意外,客户的总经理平安夜亲自现场办公,我只好也跑过去坐着。
一墙之隔就是全市最大的娱乐城。机房空调温度太高,我把阳台门拉开一条缝,笑语喧哗夹着今年的第一场雪,顺风一波一波涌进来。
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地有短信进来。都是同事和朋友的圣诞祝福。
我一条一条删至手软,却看到一个消失很久的号码,“现在方便给你打电话吗?”
我拨回去,只听到一声回铃音对方就接了起来。
“对不起,是不是sāo扰到你了?”他的声音有点迟疑,背景嘈杂,有若隐若现的音乐。
我笑,“何谓sāo扰,我之荣幸。圣诞快乐,帅哥!”
他顿时轻松了很多,“你也在外面?”
“嘿,苦命人做苦命事!”我总算抓到一个替死鬼,哗啦哗啦倒出一肚子苦水。
他在那边不停地笑,直到我觉得口渴住嘴。
“要熬到天亮?”他问。
“是。”苦大仇深,因为这么浪漫的节日要陪几位老人家度过。
耳机里忽然噪声大作,淹没了他的声音,十二点的钟声响了。
我轻轻按下挂机键。
有人支起桌子玩纸牌。
我懒得动,百无聊赖中几乎睡过去。然后手机就响了,又是他。
“我在大门外,门卫不放我进去。”
“你没事吧?”我很震惊,仅有的一点睡意跑得干干净净。
“你下来一趟,占你五分钟时间。外面冷,你穿厚点。”
我呻吟一声,穿大衣戴围巾换靴子,不情不愿进了电梯。
刘振兴斜靠在车门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皮衣,紧俏伶俐,青春bi人而来。
他的肩头已经积了一层雪花。
“我想见你。”迎着我疑惑的目光,他说得自然而坦白。
一向伶牙俐齿,此刻无言以对。
“这是热牛nǎi和红糖姜茶,暖胃的,你少用点咖啡。”他从车里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