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下泄了气,所有的勇气在那一瞬间告罄,眼泪像是忍了很久再也忍无可忍,夺眶而出,噼里啪啦的砸在地板上——
“别哭了。”
突然,就在这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一侧响起,带着一股子慵慵懒懒的嫌弃味。
他说:“别哭了。”
南兮缓缓回过头,满脸挂着泪水,左边脸一道明显的巴掌印高高肿起,就这样,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眉头皱的极深,一张脸仿佛就是嚣张跋扈的代名词,脸上毫不顾忌的就写着四个字:我不好惹。
南兮生生被他的这幅凶相给唬住了,脸颊处还挂着两滴舍不得落下的泪珠。
见状,那男子莫名的忽然就勾唇笑了,一笑起来,又是一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很是败相,难以把他归结为正人君子的行列。
半晌的沉默过后,他再次开了口,戏谑性十足,说:“地板很贵,镶了金的。”
惜字如金,下半句靠你自行领会,倒是比那声“别哭了”听上去有温度多了。
南兮不得不仰头注视着他——
他的眼睛很好看,鼻子很好看,嘴巴也很好看。光以皮相去论的话,这个人没有哪处是不好看的,可他的眸色,却又过分的阴郁。
南兮的第一感觉,这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重度患者,他表层的光亮快要遮不住深处的黑暗,就像巴掌大的阳光后面是无尽的阴沉。
他似乎极度不喜欢被人这么肆意打探评判,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像变戏法似的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渣子,越过她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南兮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脚——
那人脚步微顿,偏过头审视她。
没错,是审视,沿着她身体的肌肤,一寸一寸,炙热难挡。
视线顺着往下,停在了南兮抓着他裤脚的手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变得有些刺眼。
他不动,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杀人了?”
就跟熟人之间常常见面寒暄“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一样自然。
“你杀过人吗?”南兮仰着头,莫名的问。
“杀过。”回答的毫不犹豫:“可惜我不在场证明处理的太好,所以至今仍在逍遥法外。”
南兮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会回答,她脑抽问了,他脑抽答了,问的人心不在焉,答的人随意附和,听的人没当回事。
陈方基本堵死了她所有的路,她知道,这次,陈方不会放过她。她需要自救,她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他身上穿的这套西装,是意大利某奢侈品品牌,价格六位数起步,南兮认得。
南兮问:“你能救我吗?”
闻言,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他就又眯着眼笑了。
他缓缓蹲下来与南兮平视,伸手用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他的手很凉,凉的南兮狠狠打了个冷颤。
“南小姐。”他开口,“求人办事,一点甜头都不给,没有你这样的。”
南兮抬头望着他,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远没有到可以互相介绍的地步,可是——
他刚刚叫了“南小姐”,甚是奇怪。
“我们认识吗?”南兮问。
“不认识。”依旧干脆。
或许是他那双眼睛太好看,笑起来如同一个妖孽,专门吸食女人的魂魄,南兮一时脑子短路,阴差阳错的竟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强行扳开,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糖。
还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空气瞬间有几秒的窒息,长而久的沉默过后,只见那个人轻笑出声,又将那颗奶糖塞回了她手心。
“我嘴挑,不够甜。”
南兮撕开糖纸,当着他的面,放自己嘴里嚼了嚼,然后不等他给出反应,率先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毫不顾忌的吻了上去。
“现在够甜吗?”她喘着气问。
第2章 偏偏 “怎么了,在这碰着你男人了?”……
迷恋醉生梦死的那波依旧匿于人群之中,而远在人群之外,错过一道小小玄关的男士洗手间内,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
两个人皆是睁着大眼僵持着,像是互相在等对方先认输。
半晌过后,他才开口答她先前所问——
“还不够。”唇角微微扬起,“我教你。”
话落,下一秒倾身而来,高大的影子掠过南兮头顶,轻而易举反客为主,一只手仍旧嵌着南兮的下颚,用了很大的力。
得亏了她这下巴是真的,否则假体都能被他捏碎。
南兮吃痛,背靠着坚硬冷凉的洗手台,被迫张开嘴,放任强盗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关,近乎疯狂的想要从这里掠夺一丝丝的香甜。
门外隐约窸窣的交谈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南兮猛然初醒,挣扎要推开那人,却是力不及他。
“有、有人……你、唔……”
后半句被他尽数吞咽,那人像是无所谓一般,吻的更深入,更专心。
南兮几乎喘不上气,她半睁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是在笑。
门外声音越来越近,说话的人应该是在求着什么生意,姿态放的极其低,狗腿似的一口一个林总监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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