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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啊。”
    殷嘉茗笑着扬了扬手里坏掉的手表:
    “我本来想把这只表送给你……到现在也该是个古董了,能值好几百万吧?”
    他耸了耸肩:
    “没想到它在我心口,正好帮我挡子弹了。”
    “要不是它帮你挡了子弹,你中枪当时就死了!”
    叶怀睿根本不在乎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他只庆幸那只手表刚好替殷嘉茗挡住了致命的子弹。
    他是亲眼看过,亲手处理过殷嘉茗全身所有伤口的。
    殷嘉茗左胸的创口正好就在心脏前,位置凶险,却只是些金属和玻璃划拉出来的皮肉伤,论严重程度,还不如他肩膀被刀子戳出来的血洞厉害。
    但若当时没有手表挡住了致命的子弹,毫无疑问,殷嘉茗就死定了——根本没有机会从海上爬上来,再回到地下室,被他捡回去。
    这一切是巧合,也是他们的幸运。
    “唉,本想给你几百万做聘礼的。”
    说到这茬儿,殷嘉茗仍然有些心疼:
    “如今聘礼没了,只好我自己入赘了。”
    叶怀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白养你,我亏大了。”
    “那你不要我的话,岂不是人财两空?”
    殷嘉茗说着,双手环上叶怀睿的腰,顺着他的脊背缓缓下滑:
    “或者,我可以天天和你谈点生意,一晚几个亿什么的……”
    他凑到叶怀睿唇边,亲上去的同时,用气音问道:
    “你觉得……行不行?”
    第97章 18.新生-05
    浑身都是伤的人当然没资格跟叶法医谈生意。
    叶怀睿决定在某人的两根肋骨长好之前, 都不会让他进自己的房间。
    又是一周后。
    9月10日,星期五,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金城司法警察局司法鉴定化验所内。
    今天叶怀睿有尸检的工作, 等他从解剖室里出来,洗过澡再换好衣服回到办公室时,黄警官已经喝着速溶咖啡, 等了他半小时了。
    “哎, 叶法医,回来得正好。”
    他朝着叶怀睿招了招手,“我有重要的案情进展要跟你说。”
    虽然黄警官省略了主语, 但叶怀睿仍然一秒就猜到了对方要说的定然是汪仵工的案子。
    他坐到黄警官对面,表情甚是急切, “怎么样了?”
    上月25日,叶怀睿和嘉儿在暹罗国的邦特农场遇袭, 叶怀睿为了自保, 电倒了化名“汪洋”的汪仵工。
    只是电流陷阱实在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玩意儿,汪洋触电后心跳呼吸骤停,好在叶怀睿抢救及时,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不过这也够他在icu躺上好几天了。
    后来叶怀睿回国当日就捡到了受伤的殷嘉茗, 一直忙于照顾伤患, 倒是顾不上汪洋那边的进展了。
    “哎,这可真是一个大案子啊。”
    黄警官以一声感叹作为开场白。
    “你知道,那个汪洋其实是谁吗?”
    叶怀睿摇了摇头。
    他只知对方与当年的金城大劫案肯定有关。
    但那人大约也就三十五岁上下的年纪,必然不会是亲身参与劫案之人。
    而且叶怀睿其实知道四个劫匪的真实身份。
    主谋,也就是伪装成“殷嘉茗”的袁知秋。
    智囊, 设计侵入银行的具体线路的渠道工程师解泰平。
    打手, 与解泰平是堂兄弟关系的解千愁。
    还有负责开车接应他们的司机司徒英雄。
    另外, 除了这四人之外,大新银行福寿支行的安全保卫部经理也与案情有涉,很可能是所谓的“内鬼”。
    只是叶怀睿无法肯定,汪洋到底跟这五个人中的哪一个有关。
    “汪洋的真实姓名其实应该叫袁敬前,今年39岁了。”
    黄警官也没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是袁知秋的遗腹子。”
    叶怀睿低低地“啊”了一声。
    黄警官看叶法医面露惊讶,误会了他的意思,摆了摆手:
    “哦对了,你大概不知道袁知秋是谁。”
    叶怀睿:“……”
    是的,按道理说,他确实不应该知道。他只得点了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肯定看过金城大劫案的卷宗吧!”
    黄警官说道:
    “那你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叶怀睿先前曾吩咐欧阳婷婷替他调查袁知秋的情况,当然知道卷宗内容又刷新了。
    不过当年的金城警方把袁知秋的案子独立了出来。
    在大劫案的卷宗里,关于袁知秋的情况记录只有寥寥数语,对殷嘉茗下手的动机也仅以“私仇”作结,根本就没详写。
    “哦对了!”
    这一刻,叶怀睿瞬间演技点满,作恍然大悟状:
    “我想起来了,那袁知秋,就是殷嘉茗中枪落海前杀掉的家伙吧?”
    “卧槽,好记性啊叶法医。”
    黄警官嘟嘟囔囔道:
    “要不是前几天把卷宗重新看了一遍,我都忘了还有这茬儿,你竟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是个文化人啊……”
    叶怀睿心说不是你记性不好,是“历史”被改变了,卷宗上才会多出那些你以前没看过的内容。
    不过这话叶法医是不会当真说出口的。
    于是他果断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怎么,那个叫袁知秋的,跟金城大劫案有关系?”
    “嗯!”
    黄警官说道:
    “汪洋……不对,袁敬前和他的同伙们已经招了,那袁知秋很可能才是当年劫案的元凶!”
    他看向叶怀睿,像一个情绪激昂的说书先生:
    “你能想象吗?《金城大劫案》的电影桥段竟然成真了!那姓袁的冒充殷嘉茗,连他的同伙们都骗了!”
    叶怀睿一颗心砰砰直跳,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终于……
    叶怀睿想。
    ——终于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了当年劫案的真相。
    不是赵翠花拍的那部只能算是细说的电影。
    不是粉丝和观众之间的争论。
    而是确确实实的,从一个司警嘴里说出来的,当年案情的真相。
    叶怀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能跟我说说细节吗?”
    他问:
    “我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警官来找叶怀睿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的一小时时间里,他细细地将这半个月以来的调查进展逐一告诉了叶法医。
    化名“汪洋”的袁敬前,是袁知秋的遗腹子。
    他的生母是袁知秋养的情妇之一,在他出生前,亲爹就死了。
    袁知秋的生母不愿带着这么一个负累,就将他丢给了袁知秋的胞妹,一去不返,不知所踪了。
    所以袁敬前是袁知秋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妈养大的。
    袁知秋犯案前,身边起码有三个情妇,但他谁也不相信,唯独把自己的计划透漏给了他的妹妹知道,得手之后,也是由他的妹妹帮忙转移和转手赃物的。
    后来袁知秋身死,他的妹妹便用销赃得来的钱,带着还是婴儿的袁敬前逃到了马来,后又辗转到了暹罗……
    说到这里,黄警官忽然问叶怀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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