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补充道:“你要是有喜欢的衣服,可以拿上。”
直到进了他们的家,齐安安才对“蓄谋已久”这个词有了新的感悟。
这简直不像是个一直没人住的房子,客厅居室的家具一应俱全,厨房中的各种用具和餐碟碗盘都摆放整齐,卫生间里什么都不缺,两双拖鞋都摆在门口,卧室收拾的干净温馨,甚至打开衣柜,里边都挂满了衣服。
“江陆,你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些东西?”齐安安转了一圈,已然惊呆了。
江陆耳根有些红,这个屋子的陈设像是将他全部心思一起揭开。
其实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每当看见有合适的物品就会添置进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还好,安安说想来,至少可以立刻让她舒舒服服的住进来。
江陆温柔的看着她:“安安,我们现在先住着,如果你有哪里不喜欢的……”
“喜欢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齐安安一把抱住江陆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江陆,你做这些怎么都不告诉我呀,你每天要忙工作,还要分神来做这些,怎么不叫我帮你分担一下?”
江陆微微笑了,轻轻抚过齐安安的发顶。
实在谈不上“分担”这个词,做这些事情并不会让他疲惫,反而是真正的安慰喜悦。
这里家的气息太浓厚,齐安安顿时绝了出去吃和点外卖的心思,她在厨房转了一圈,兴冲冲的跑到江陆身边撒娇:“陆陆,今天我来给你做饭好不好?”
江陆一顿:“你会做饭?”不应该,安安从小生活的环境怎么能让她去做饭呢。
齐安安挺直腰板:“我可以现在……学。”
积极的可爱,江陆失笑:“不用学。”
他牵过齐安安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我来做。”
齐安安当然坐不住,小尾巴一样跟着江陆又回到厨房,她看江陆打开冰箱,实在忍不住感慨:“江陆,你连食材都准备好了?”
江陆摸摸鼻子:“这是我们昨天说好之后才准备的。”
齐安安笑嘻嘻地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蹭来蹭去:“你怎么这么贤惠,我真是捡到宝了。”
“别闹,”江陆忍不住低笑,“想吃什么?”
齐安安想了想:“我想吃麻辣面,”她软软的冲他笑,“我给你打下手,你做饭,一会儿我洗碗好不好?”
江陆亲了下她额头:“不行。”
他低声说:“安安,你什么都不用做。”跟了他,他只怕她委屈。他收下上天赐予他的这份珍宝,不是让他的宝贝来干活的。
江陆确实是个全才,他的手艺简直惊为天人,只不过她怎么夸赞撒娇,江陆到底也没让她洗碗。
*
不知不觉到睡觉时间,江陆刚才就在犹豫,今天的情况和之前旅游不一样,那时他们没的选择,但这个房子有一间主卧和三个客卧,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怎么睡。
而齐安安似乎没他这些犹豫,她换了睡衣洗漱完,一双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又乖巧又信任,完全是等他安排的模样。
终究是男人的劣根性占了上风,江陆不再犹豫,同处一室,他实在做不到和她分开。
现在正是天气冷的时候,齐安安手脚有些凉,江陆一抱住她就感觉到了,他将空调调高一些,又把她抱紧了。
“还冷吗?”
齐安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怀抱中显得闷闷的:“你抱着就不冷,我可以把手放在这吗?”她一边问,一边把微凉的小手放在江陆露在外面的脖颈上。
她的手掌刚好按住他喉结,江陆心里一片无奈,将她手拉下来放在自己心口:“放在这吧。”
嗯……也好,掌下的心脏砰砰跳着,比刚才捂热的快一点。
齐安安舒服的窝在江陆怀里,困意渐渐袭来,他怀抱外的世界有些冷,可在这里却只有无限温暖和安全。
齐安安小声说:“江陆晚安。”
江陆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柔声哄她:“晚安,睡吧。”
今夜一定是个好梦,入睡前江陆想着。
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刺拔出了,未来他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他的安安会无忧无虑的被他护在羽翼下,这一生都不会受任何委屈。
江陆唇边带着一丝宁和的笑睡去。
……
混沌间,江陆慢慢睁开眼睛。
灰白的天,高耸的楼,这熟悉的场景,江陆的心一点点揪起来。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梦境事物格外清晰,那层模模糊糊如同毛玻璃的雾气没有了,就连他从心底生出的那逐渐扩大的恐慌都格外清楚。
江陆怔然的看着眼前场景,依然是这个地方,依然是安安的背影,为什么?
他手足无措的跟着她,心中的恐惧有些压制不住,他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是他判断的失误,还是未来会出什么差错?
一种奇怪的不安笼罩在江陆心头,仿佛是动物预知危险的那种本能。
他跟着她,上楼,推门,进屋。
屋子里的场景如同外面一样清楚,简单宽阔的办公室,沙发上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也纤毫毕现。
一瞬间,江陆只觉自己身处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