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一段相声播完,视频又跳到下一个。
播放广告的间隙,陈逸绅道:“明天我们就回去吧,你在安华还有什么想逛的?”
“明天就回去了?”靠在他怀里,沈知遥讶异。
“嗯,公司和La vie都有很多事要处理。”他点头。
趴在他的身上,沈知遥感受着他因呼吸而轻起伏的胸膛。想过半天,才勉强做好措辞:“情况不太好?”
“对,打听到已经有人付过定金了。刘忱返回来的毁约重签价格,需要很大的代价。”他不是一个人在做事业,需要考虑员工的生活安定。
FIY最近正在新品筹备期,刚好新的一批豆子快到收成的季节,正是资金链最紧张的时期。
“我希望自己能成长得更快一些。”他的声音里,是即便控制过,也能轻易听出来的失落。
促狭地抿唇,他用笑掩盖失落:“也许有一天我能有足够的底气,把它再买下来吧。”
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是不是茶园。
但他不会缺少重新开始的勇气,不是吗。
“别多想了,”沈知遥抬眼,伸手揉揉他的头顶,又抱紧他的腰,“说不定是个愿意潜心打理茶园的人呢。”
“但愿如此吧。”他看着她,温柔地翘起唇角。
“嗯,但愿如此。”
有人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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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括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的设计师妹妹离奇又突然地出差一个周末,回来时变得勤奋好学,天天抱着iPad从早画到晚。
甚至还跑去市图书馆借了一堆书,全都垒在自己的房间角落。
终于有一天,许括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蹲在走廊和胡萝卜玩球,左右用余光看看,然后随手一丢。
小球刚好进到卧室内,又慢悠悠地,足够精准地滚到那一摞书旁。
胡萝卜早在球丢出去时,已经四条腿各自有各自地想法,乱七八糟跌跌撞撞地,顺着抛物线就猛冲过去。
见状,许括大惊失色。
他跟在胡萝卜身后,买开腿:“胡萝卜!”
轻松地大步跃进沈知遥的房间,并且两三步快速移动到那一摞半人高,放在地毯上的书旁。
“快出去,别打扰姐姐赚钱。”一边轰狗,许括一边用余光疯狂地瞟着书脊。
《茶的100种做法》
《一日养性,从茶开始》
《茶道》
《茶艺精进指南》
《茶艺关系》
《人生茶茶》
《山茶经》
《穿成虐文里的茶艺大师也不要OOC》
……
嗯?
什么玩意?
有趣。
他正准备继续向下品读,下一秒,就被揪住耳朵。
一同被揪住的,还有此刻已经和他面面相觑的胡萝卜。
“女生房间,男士止步。”毫不客气地提溜着一人一狗,她面露微笑,用她仅有的礼貌。
许括捂着耳朵,试图解释:“是胡萝卜把球踢到你房间了,我过来教育它。”
“嗯?”沈知遥挑眉。
“我知道你忙,肯定没时间管教它,所以……”在沈知遥同龄般的眼神中,他的声音愈发地小下去。
“所以我想问问。”他正色,决定召回自己作为哥哥的尊严。
不顾自己还在别人手中的耳朵,许括轻咳一声,用整理西服的手势,整理一下毫无开敞衣襟的T恤:“陈逸绅身边,是有别的女人?”
不然怎么看着多茶艺书籍,茶味都熏天花板了。
“许屁股,没想到你还是个妇女之友。”沈知遥轻呵一声,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力道。
她将一人一狗拉到房间外,丢出去,利落地拍拍手:“不是那个茶艺,是真的茶。”
揉揉自己的耳朵,许括回味半天,才不可置信道:“所以买地那事儿,也有你一份?亏我第一时间给你通风报信,把我当猴耍呢沈知遥?”
“那块地是陈逸绅家的,我才知道。”沈知遥也收敛了平时开玩笑的劲。
她拍拍他:“有时间吗,客厅聊聊?”
沈知遥和许括这二十多年,很少有这么严肃,毫无打岔的聊天。
上一次是十八年前讨论奥特曼是否真的存在,相比之下,高考报哪所大学这种选题,都显得暗淡无光,毫不够格。
“所以你想先不告诉他,自己做个茶品牌?”许括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鬼,“你和你爹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你知道茶现在有多难做吗?”
“但故事好讲。”沈知遥无辜地眨眼。
“……”许括无言以对,“除非你能去偏偏外国的傻富人。”
无视掉他在内涵某个品牌,沈知遥找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在沙发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咖啡豆既然可以种出柑橘香、花香等等的味道层次。为什么不能混合茶香呢?”
“如果这个在种植上,目前是个不太好解决的问题。那是不是可以改良配方,调制出这样的饮品呢?”她望向许括,眼底是少有的认真求解。
即便面对渴望的双眼,对此时持悲观票的许括,只能讲实话:“咖啡奶茶?”
“不,其实是不加奶。但你也提醒了我,其实也可以做配套的手冲奶茶、茶香老点心……我有点想搞烘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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