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冰不解:“什么东西啊?我姐呢?”
江山说:“她在房间里,回来就莫名其妙的,你去看看她在找什么。”
江柳冰哦一声,探头看向江柳依的房间,看到江柳依坐在梳妆台前,也不像是找东西的样子,她喊:“姐?”
江柳依手心攥项链坠子,太过用力,坠子末端的尖锐地方已经陷进肉里,血从指缝溢出,有淡淡的血腥气。
江柳冰从她身后走过去,还没靠近,江柳依起身往卫生间快走过去,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江山和黄水琴面面相觑,都沉默下来。
很快江柳依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色又苍白又阴沉,她看眼江山和黄水琴,几次想说话,却什么都没说,又带着宋羡离开了。
江柳冰问:“我姐怎么了?去江城受气了?”
江山却看向窗外的位置,这次江柳依回来,没有叫他爸,也没有叫一声妈。
黄水琴说:“我去把她房间收拾了。”
说话间有些哽咽,低头进了房间,江柳冰百思不得其解,跟黄水琴进了房间,啥都没问出来。
楼下的江柳依和宋羡上了车,江柳依坐在副驾驶上,她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从小我爸妈就特别疼我,什么事都依着我。”
“除了弹琴。”
宋羡侧目看江柳依,暗色笼罩江柳依,将她神色打的忽明忽暗,江柳依闭了闭眼:“后来家里没日没夜的争吵,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提弹琴。”
“我以为是他们不喜欢我弹琴……”
宋羡喊:“江柳依。”
江柳依继续说:“后来毕业我就离开家了,有年过生日,他们把我叫回去,给了我一份生日礼物。”
她手心吊着一个坠子,项链扣在手指缝隙里,银光晃荡,宋羡眼角被刺了下,她闭眼,听到江柳依说:“多眼熟。”
江柳依盯着这条项链看,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条项链,从未想过背后的意义。
宋羡默了默,攥住江柳依的手,江柳依转头说:“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车是宋羡开的,江柳依一直沉默的看着车窗外,风景依旧,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她想到以前的那些争吵,强烈的撕裂感从心底蔓延出来,又疼又令人窒息,她头挨着车窗,眼前一片模糊,眼角湿润,心痛到麻痹,不知道这个时候插一刀进去,她还能不能有疼痛的感觉?
会有吗?
江柳依闭眼,温热沿眼角落在衣领里,她死死咬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手心的坠子又被攥紧,还没结疤的伤口被捅开,鲜血沿着指缝落大衣上,满手心的湿润。
宋羡车开到一半打个方向盘,靠路牙边,停下,天已经黑了,她看眼江柳依,推开门下车,江柳依转过头,看宋羡单薄的身影跑进一家药店里,没几分钟又跑了回来,上车后掰开她的手,江柳依往后缩,被宋羡强制掰开,江柳依低头,看宋羡一点点帮她消毒,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小心,最后帮她问贴上创可贴。
再抬眼,那双眼情绪复杂,盈满担忧。
宋羡说:“不会的。”
她肯定的说:“江柳依,不会的。”
江柳依突然伸出手抱着她,死死卡怀里,双手用力环着宋羡,似是环抱唯一的力量,宋羡任她抱着,轻轻拍江柳依的后背,学她安抚自己的动作,安抚江柳依。
车里的两人无声相拥,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江柳依才冷静下来,她说:“宋羡,开车吧。”
宋羡嗯一声开车离开。
江柳依这次突然回来,惊的不止是江山和黄水琴,还有赵月白,赵月白是在三天后才知道江柳依回来,连忙给江柳依打电话询问,电话却死活打不通,江柳依的手机关机了,这个半夜睡觉都不会关机的人,居然把手机关机了!
赵月白没辙,给宋羡打了电话,宋羡说没事。
语气很平静,瞬间就给赵月白冷一脸,她还是不放心的问:“真没事?”
宋羡说:“嗯。”
赵月白没话说了,只好挂了电话。
宋羡走到房间里,江柳依坐在飘窗上,双腿合在一起,下巴搁在膝盖上,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是宋羡目光一柔。
宋羡看过去,江柳依身影单薄,更瘦了,她说:“中午你想吃什么?”
江柳依想了下:“街头那家的米粥吧,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份?”
宋羡点头:“嗯,好。”
她没合上房门,转身拿了钥匙和钱包就下楼了,刚走没几分钟,门铃响起,江柳依还以为是宋羡忘了带钥匙,赤脚走出来,地板温热,但她手脚却冰凉,江柳依打开门,发现不是宋羡。
“是江小姐吗?”快递员说:“您的快递。”
江柳依点头接过,签好字之后打开,里面是两份文件,她迟迟不知道该打开哪一份,就干坐在沙发上,良久,她打开了右边的那份,文件一点点露出端倪,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指尖颤的一份轻飘飘的文件都抓不住。
匹配度:0%。
江柳依瞬间松口气,随后自嘲的笑,看面前两份文件,她笑的眼底水花浮动,肩头微缩,头埋在文件里,笑声变了调,痛苦的呜咽。
良久,她起身走进厨房里,打开火,直接将那份文件扔进里面,火光跳跃里,她找到手机,开机后给江山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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