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烧烤什么的,这天气也算了,打得着兔子也找不到干柴。于是回城吃饭和在城外就近解决,便成了两人唯二的选择。
回城自然是好,将军府里一应吃食总不会差,但就是路远了些。至于城外的话,不提那些村落人家,其实最方便去的就是军营了,而且正好与闻斐寻到的那片梅林相去不远。于是二人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往军营去一趟。
闻斐一边驾着雪橇,一边就对褚曦道:“军营环境也甚简陋,尤其现在我也不住在军营里了,咱们过去吃顿饭暖和暖和就行,下午就回城吧。”
褚曦点点头,脑袋靠在闻斐肩头:“其实我也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边关军营呢。”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闻斐便与她说了些军营的事。她从军规说到练兵,又从练兵说到征战。只是与媳妇说这些自然不是一板一眼,更不是为了教导或者其他,她便也挑着有趣的说。而闻斐口中的这些,对于褚曦来说也是全新的世界,一路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闻斐说着说着,褚曦忽然说道:“陛下有意西征,是为开疆拓土,打通西域之路,也是为了斩草除根剿灭北蛮残部。想来这一两年间,就有战事。”
闻斐对此也有成算,闻言默了默,还是点了头。
没有将军是不爱打仗的,因为可以建功立业,可以一展长才。但战争说到底是件很沉重的事,因为打仗就会死人,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而闻斐如今虽还年轻,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可她早已功成名就,如今又有了褚曦,其实心中更为向往平静,也不想与褚曦提什么打仗。
褚曦却主动提议:“等什么时候开始西征,阿斐带我同行可好?”
闻斐一听,倏然扭头看了过来,想也没想就否决了:“不行,到时你就留在后方等我。”顿了顿又解释:“打仗时军中随时可能发生变故,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褚曦没看她,依旧将脑袋靠在她肩窝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过了会儿抬手指向前方:“那黑压压的一片,就是军营吧?”
闻斐皱了皱眉,觉得媳妇有意岔开话题,但这时抓着深究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她扭过头顺着褚曦所指看去,目之所及那成片的军帐,不是军营又是哪里?
两人还算默契的结束了之前突兀的话题,狗拉着雪橇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军营外。
这数万大军都是闻斐一手训练出来的,她不认识每个人,但军营中的每个人却几乎都认识她。营门口值守的军士远远看见一群狗拉着雪橇过来,原是要拦的,等到了近前才发现雪橇上坐着的是闻斐,于是纷纷行礼,而后看着与闻斐并排坐着的褚曦欲言又止。
闻斐治军颇为严格,出入军营都要记录在册,对于陌生人更不能轻易放入军营。是以面对值守军士的欲言又止,她大大方方给出了答案,还有点小骄傲:“这是我夫人。”
军士其实也猜到了,忙答应一声记录下来,还偷偷去看夫人长相。
然而褚曦被闻斐裹得太严实了,这些军士别说她的长相,就连她的身材也只能猜测或许是苗条的。但也没人敢问,更没人敢说,放了一行人入营之后,才有八卦传出去说是将军带着夫人入营了。至于夫人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却是一问三不知。
闻斐和褚曦也没打算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入了军营之后,两人也从雪橇上下来了。好在军营里的雪是有人清扫的,踩在地上虽免不了有些湿滑,但比起外面的积雪厚重总归要好不少。
入了营,闻斐便领着褚曦往主帐去。沿路经过一处校场,便听校场里呼喝声不断,扭头看去就见场中不少将士身着单衣正在操练。饶是他们穿得单薄,但操练的强度不小,活动起来依旧满身的热汗蒸腾,几乎让人忘记如今正是冰天雪地。
褚曦看了两眼便觉得冷,默默裹紧身上的披风,赶紧跟闻斐走了。
主帐惯来是在军营中心的,如此才能保证安全,两人一路走去竟也走了半刻钟有余。等到了地方,褚曦还以为会是冷冰冰一座军帐,谁知掀开帐帘进去却已是满帐暖意。
褚曦目光一扫,便在帐中发现了五六个炭盆,正常来说自然是用不到这么多的,只能是闻斐和自己入营之后这边得了消息,赶忙准备的。而这五六个炭盆也不是白放的,果然很快就将军帐熏得暖热,就是炭盆放多了有些闷。
闻斐也看到了,但还是推着褚曦进去了:“先进去暖和暖和,一会儿再让人撤几个。”
褚曦进了军帐,不一会儿便被热出了满头汗——她实在被裹得太厚了,进了军帐后虽解了披风,但身上的厚衣却不方便脱,或者说她自己也脱不下来。
闻斐见状便上前帮忙,但跟早晨将人裹成球一样,这会儿她一边帮媳妇脱衣裳,一边眼中满是笑。
褚曦当然没错过这一点,瞪了她一眼又一眼。结果她越是瞪人闻斐越是笑,最后眼底的笑意明晃晃挂到了脸上,唇角翘起,眉眼弯弯。
闻斐其实也生得极好,此刻笑起来好看是好看,但也相当讨打。
褚曦被她笑得恼了,暗自磨磨牙,扑上去就在闻斐下巴上咬了一口。
结果好巧不巧,偏在这时,去伙房拿饭的亲卫拎着食盒回来了。一声通报吓了褚曦一跳,赶忙连退几步与闻斐拉开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