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不太亮,还没夜幕的月色清晰。
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钟,远远走来一个人。
她以为是路人。
但那颀长的身形,有点疏离寡淡的感觉,让她挪不开眼。
她才发现是薄原。
薄原上课收到微信消息,就提前出来了。
隔着不太远的距离,可以看到长椅坐着的席梨芝,她裹着围巾,仰着脸看夜空,那半张脸几乎被围巾包裹严实,可他仍能一眼就辨认出。
太过在意,每个形态,习惯动作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就像这两个月,他频繁的梦到她。
很多时候都是朦胧黯淡的室内,他扣住她的手腕,向上十指交缠,在床上留下沉沦的痕迹。
回过神来,是席梨芝跑来扑进他怀里:“礼物提前回来啦。”
鼻尖还是她的芳香。
薄原不禁低头,眼尾的小泪痣仿佛都噙了温柔,就好像她没在的这段时间,他所有的耐心都在等,如今终于等到。
“很想你。”她伏在胸膛前,诉说着思念。
他冷感的脸带了柔和,低头,亲吻了下她的睫毛,胳膊揽住她的腰肢,把人更贴合的拥在怀里:“怎么不进教学楼里等,冷不冷。嗯?我的小傻子。”
他温暖的指腹摩挲她的脸。
不自觉宠溺。
席梨芝因他的动作,心跳很快,却还故作轻松回答:“冷啊,可看到你,全身的血液都暖了。”
他唇蹭过她的耳尖,低笑,痒痒的触感:“士别三日,撩我的话怎么张口就来。”
咫尺的拥抱间,空气略暖,还有他的味道,沉苦的烟草。
思念的堆积倾巢释放,催的她很想吻过去。
席梨芝也确实这么做了,攥紧他腰间的衣角,踮脚,把吻落实在他的唇上。
很浅的温存。
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掉。
而后,不等她离开唇呼吸,薄原摁住她的后腰,再次终结了距离,温存不再轻浅,而是带着烟草苦涩味道的吻。
吻是她发起的,却不是她可以终结的。
纠缠在一起。
席梨芝被他亲的热烈,像有团火四散在身体,她不自觉后仰,又被他托住继续,直到难以呼吸。
薄原最后隐忍松开她时,她睫毛轻颤着,唇色发红微张,蛊惑着他的魂。
他低低的笑。
夜幕中的月色,那冷白脖颈肌肤的喉结,性感的让席梨芝呼吸的同时,头脑发热。
薄原勾着唇,从烟盒咬出一支烟点上,深吸入肺缓解着燥意。
他才眼眸含着笑,幽亮好看,慢慢的对她总结:
“看来,以后得多亲才行。”
这种技巧,大概是会越来越好吧。
心里默默的羞涩认同,席梨芝脸发烫,也弯唇笑起来。
她想踮脚再去招惹他一次。
然而,却恍惚停住了。
因为薄原垂眸,神情专注的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微微的暖意传来。
她眨了眨眼,恶劣心褪去,只剩下被柔化的纯挚。
呼吸间的味道,都是他的清冽与烟味。
仿佛,一个包裹着她,全身的拥抱。
第39章 旎吻 “还疼吗。”
席梨芝一直没跟薄原说, 其实早在高三时,她保送名额确定下来,爷爷就给她买了帝都美院附近的房子。
而那房子, 就临近学校。
美院是住宿制的规定, 除极其个别特殊情况,都要在寝室过夜。
她也没选择当特例天天走读,所以也就从没去那里住过。
寒假来临, 学生们都开始陆续回家了。她跟薄原说好,买到了机票,就简单收拾行李,和他一起回去。
下午的飞机。
薄原把机器兽停在临时租来的车库, 去学校寝室接席梨芝。
校园路两旁的树枝光秃秃的, 沉沉的深色,只有海棠树还挂着小果子,有些艳丽的颜色。
在大学受到爱美女孩子们的影响,要美丽冻人,席梨芝也尝试效。
她下楼时,拖着有些重的行李箱,身上穿着秋装的淑女长裙, 一个白色羊绒小外衫,很甜美的风格。
只是, 唯独有些冷。
尤其出了寝室门, 风裹着寒意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美丽冻人的感觉迫使人瑟瑟发抖,强忍低温的感觉就更强烈。
薄原皱眉, 握了握她不太暖的手,表情认真的说:“外衣手套呢,拿来。”
席梨芝服软, 乖巧听话:“哦……”
等被他穿戴完毕,席梨芝已经裹的像只憨憨保暖的企鹅。
薄原却很满意,唇角微翘,有一抹笑。
他拎起她的行李箱,轻轻松松,那削瘦的下颌,好看的眉眼,却有丝遮掩不住的冷淡疲感。
昨晚,科大球队有聚会。
薄原是这学期主力,不去就相当于缺了新生代的主角,怎么也不太合适。
况且,他最近有想往职业球员方面发展。
这是综合考虑过后,相比普通大学毕业生,还不错的选择。
薄原以前只为自己。
这是淡漠的本性。
现在顾及的人多了席梨芝,是因为他想守护这朵娇美的花儿,甘愿被驯服。
球队的聚会,会按照以往的程序,大家唱唱歌,喝点酒,联络联络感情就散场了。其中男生居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偶尔有几个女生,也是颜值很高的球队助理,或者啦啦队成员。
大家说笑的很热闹。
薄原仅在刚开始谈论篮球的时候有参与,精准狠的简单发言,让许多大四的学长都暗暗感叹。
其余的话题开启,他便纯粹的毫不感兴趣,出去断断续续抽了半盒香烟,再回来直接坐到沙发靠墙的边缘,拿起半透明的菱格酒杯,喝了口琥珀色的酒水。
威士忌入喉,微酸过后,灼烧的感觉。
学校球队的女助理杜楚楚,在科大出了名的体贴会照顾人,在和前主力男生相谈甚欢后,她拿着酒杯过来,笑得款款:“来吧,新主力,为了庆祝你初来球队就出了好成绩,咱们碰个杯?”
他没异议,出于几丝对球队相关人员的礼貌,碰了杯。
聚会从晚上九点,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堪堪结束。
大部分人都尽兴喝多醉成狗。
薄原虽然没醉,但也基本跟着熬了个通宵。
冬天的太阳光线再好,也没什么暖意。
从寒冷的广场登机。
褪去寒凉,飞机内的温度瞬间舒适如春。
座位是三人座。
席梨芝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里,外面是湛蓝的天空白云,适合欣赏的好天气。
薄原在她的旁边,靠在椅背。
他的脸被外面的光线照的清晰,而后,压低帽檐,席梨芝的视线里仅剩那双薄唇凑过来,在关心她:“还冷吗。”
说着,他的手已经伸过来。
手指瘦长,骨节分明,在光线的尘埃下莹莹泛白,很干净寡淡的干净。
席梨芝把手放到他掌心,相差无几的温度。
出发前被薄原裹的很严实,又是外衣手套的,甚至还有个暖宝宝。
“今天不冷的。”
心里惦记他昨晚熬了一通宵的事,飞机路途大概两个小时,于是她说:“倒是你,整夜没睡,眯一会儿吧。”
“那你呢?”
“听歌呀。”最近哥哥出新专辑了。
“好。”
大概是这段时间训练太累,又熬了通宵,薄原闭着眼,后靠在座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