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不过好在还是躲开了。
羽生烛侧靠在门旁,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来了,羽生烛。”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极为严密的斗篷,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这也使得羽生烛无法看见他的脸。
而乙骨忧太也正被他禁锢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看上去似乎被那些细小的藤蔓束缚住了,根本无法从逃脱。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更糟糕一点啊。
“羽生前辈!”
乙骨忧太看上去似乎很惊恐,他努力地挣扎着,眸子里透露着震惊和害怕的神情,
“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安静。”
羽生烛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躲开那些咒灵并不容易,就方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击就让他的整条左手臂被撕裂,好在咒灵之身想要恢复也并不难。
“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回去不好好补偿一下我可是会生气的啊,”
疼痛感几乎让他的脑仁都有些发震,好处是这些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了。
“你果然还是过来了。”
脑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就好像后声带从中撕裂开来再重新组装到了一起一样。
“有什么办法,毕竟我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啊。看到后辈在你这里受苦,我可是非常担心啊。”
羽生烛轻声道,他看起来依旧很淡定,完全不像是被逼入绝境的人。
“我早已经听说了你干的那些好事了。让我想想……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吧?”
“计划了这一切?难不成你还知道我做了什么?”对方笑道。
“你身上的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还是挥之不去啊。”羽生烛冷笑,
“难道你觉得我会忘记么?小偷先生?”
“……这样啊。”
面具下的声音沉默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应该也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吧?”
“当然,无论是你之前的造作,亦或是最近的安分,我都多少猜想到了些许。”羽生烛挑眉,
“并非因为你不想继续造作,而是你发现了——你所盗用的[我的身体]拥有着一些致命的缺陷。”
“一,身体的力量近乎崩溃,几乎无法继续使用,二,你夺走我的身体,是想要夺走我的力量。可惜的是,这具肉/体所承载的力量并不完整,半年之后你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在那之后,你调查到了有关于我的事情,于是也猜到了事情大半的真相。我的咒力并非来源于身体,反倒异常地来源于我的灵魂。想要得到我完整的力量,你就必须夺走我的另外一具身体。我说的对吧。”
羽生烛说的很慢,他注意到了周遭逐渐聚集在一起的咒灵,同时也时刻警戒着那些咒灵的逼近。
“不错,不愧是羽生家的家主,加茂一族的天才。”嘶哑的声音听上去带了些嘲讽意味,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的身体无法再继续使用,那么为什么这些年来我还能四处走动?”
“抱歉,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羽生烛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想法,他的嘴角稍微扭曲了一下,即便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也知道以对方的人品做出那种事情并不奇怪,还是依旧被恶心了一下。
“呵呵……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脑花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同时也解开了自己的斗篷。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不算慢,却让羽生烛觉得度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身上的那一刻,羽生烛突然不介意那一个世纪再稍微延长一些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乙骨忧太几乎是反射性的要干呕了出来,而羽生烛的脸上也终于无法镇定住,几乎要把憎恶写在自己的脸上了。
“怎么?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呢?”
脑花笑着展开了手臂,似乎是在邀请对方的观赏,
“在杂糅了无数优秀术士——以及你的身体后,拼凑出来的最强的肉/体!也是最棒的杰作!!”
那是一具由无数块皮肉拼凑出来的身体,只能从外表勉强看出自己曾经的人形,不同颜色的皮肤和肉块不规则地拼接着,手臂,眼睛,鼻子,嘴唇也不规则地遍布在身体的每一处,从下往上看,脖子上似乎缺失了些许皮肤,而那张脸……不,已经不能说是脸了,其混乱的程度已经让羽生烛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了。
这家伙的美术课一定从来没有及格过。
羽生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原本以为你的声带被撕裂开来了。”羽生烛诚恳道,“我错了,你还能发出声音简直是医学奇迹。”
“没关系,很快你就看不到这具扭曲的身体了。”脑花轻笑道,
“因为你来了。”
“我?怎么,难道你还要再一次夺走我的身体吗?”羽生烛皮笑肉不笑道。
“真聪明,看来你必须得死在这里了。”
“可是我现在是咒灵状态,你夺走我的身体也并没有意义。”羽生烛眯起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