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隔壁邻居,说了几句什么,阮盖没听清,反正大家都走了。
就剩她和蹲在地上暴哭的小脏孩。
阮盖:???
这,这这……
她也不会哄小孩啊。
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一个人在的,阮盖放弃挣扎,慢慢蹲下。
十四岁的阮盖已经长到了165,五岁的林度轻个头不高,才到她膝盖上面一些。
小脏孩哭起来没玩没了,她心想,这小脏孩个头不高,脾气倒不小。
阮盖蹲在地上,与她的视线持平。
耿直如她,嫌弃式发言:“好啦好啦,天气很热的,你看你哭的身上脏死了。”
果真。
不会哄小孩。
小脏孩被她说的一抽抽地辩解:“我,我才不脏,我就是,就是想回家了。”
阮盖直言:“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小脏孩:“才不是。”
阮盖翻了一个白眼,鼻子哼了声气:“怎么,看不起我们乡下的好山好水好风景啊。”
那时候的阮盖也是有些孩子气的,说人家心气儿高,其实她自己的心气儿也不小。
小脏孩收了收哭声,解释道:“我家,我家才没有那种鸡,会咬人。”
合着哭就是因为这原因?
并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自己从城里被流放到乡下?
阮盖不信,还不忘嘲讽道:“别污蔑人家老母鸡,我们这儿的老母鸡忙着孵小鸡,可没空搭理你。你一定是因为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才哭得这么伤心的。”
好吧。
明明小下去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阮盖:“……”
该她的。
老是改不了说话耿直的习惯。
反正那天,到后面阮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就记得她后背是出了一身细汗,整个人黏糊糊的。最后也许是小脏孩哭累了,眼皮直打架,一个不留神,竟然靠在她的脚边睡着了。
而且是秒睡的那种。
阮盖都惊呆了。
不过总归睡着了总比醒着哭好,阮盖一把将她拎起。心里还觉得奇怪,怎么看着那么胖乎乎,拎起来一点也不重。
初次见面,大概也就是这点,是让人觉得欣慰的。
不过阮盖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应对这样爱哭的小孩,从小她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留守儿童,每年父母只会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一趟家。
而且,早些年的时候,父母要了一个二胎。
正好是他们想要的男孩。
弟弟从出生就一直被他们带在身边,回家时也是被家里大人宠着,脾性难免骄纵了些。他也爱哭。
每次他一哭,父母觉得烦上来了,就会叫软盖去哄。
阮盖心不甘情不愿,也还要去哄。
时间久了,难免说话什么,就会故意说得很难听。
其实也只是想试图引起大人的注意,她也还只是个孩子,她也有情绪,她也需要被关心。但每次回馈给她的,都是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那是你弟弟,怎么可以那样说话。
但她就是不改。
虽然阮盖从没有说过父母偏心,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总会变得敏感。父母总是让她多照顾着弟弟些,却忽略了她的情绪。
索性,她后来就竖起了厚厚的防备,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直到这小脏孩的出现,彻底让她没辙。
也许就是那天,她开口说了回城里的事儿。
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小脏孩都紧紧跟在她的脚边。
起初是有点不适应的,可慢慢的,好像也成了不可或缺。
如果成长就是陪伴的话。
那么她们之间,在一开始,就有了牵绊。
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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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阮盖是打算后面一段时间,都不去隔壁老莫家的。
她怕那小脏孩又哭,又怪她头上,要她来哄。那可真是有点头痛,但谁知道,那小脏孩竟然找上门来了。
为了添补家用,其实就是给她自己赚点零用钱,从放暑假开始,阮盖就去老街口拿了手工拉花做。一个两分五。做得快的话,一天可以有十块钱。
攒上一个月,老街口铺子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她挑了。
但这个月因为奥运会的关系,她白天都在看比赛,晚上又怕点灯去了电费。所以都搁置了。
眼下因为隔壁老莫家外孙女回来的关系,她比赛也不想看了。
就想专心挣钱。
哪晓得,早饭刚吃完没多久,老莫就拉着她那外孙女,来到她跟前了。
阮盖还以为自己看晃了眼,还揉了揉眼睛,问道:“嗯?老莫?”
一般都是阮盖去老莫家走动得多,老莫知道白天阮盖家里的大人都要下田干活,所以一般她都不会上门打扰的。
“盖盖。”
这一年的莫医生,虽被喊外婆奶奶,但其实也不过60出头而已,再加上心态年轻,一点都不显老。相比之下,阮盖的爷爷奶奶,因常年在农田里干活,思想上也有点封建和传统,就显得有些刻板。
但对从小带大的阮盖。
也并没有到嫌弃和冷漠的地步。
莫医生喊了句盖盖后,站在她脚边,昨天哭得鼻子冒泡,今天稍微收拾了一下,还算是可以看的小脏孩,也跟着喊:“盖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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