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般充满野性美的女人在埃及后宫中是独一份,而且她也豪不隐藏自己的野心与企图心,她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和安玛奈特这种介于女人与孩子之间的女孩不同,她成熟丰满,已经准备好孕育一个孩子了。
安娜苏半诱惑道:“我的母亲生育了八个孩子,大多是儿子,我自小饮尼罗河水长大,我的身体像尼罗河一般的肥沃,一定能给王生下儿子!”
她知道法老喜欢真正的她,所以从来不掩饰她的野心,安娜苏只差没明言下一任的法老王应该是她的儿子。
法老王笑了,要是以前,他说不定会直接处死企图挑战安玛奈特地位的安娜苏,但现在的他看到充满活力的安娜苏却只剩下淡淡的羡慕。
他所失去的,不再拥有的,都能在安娜苏身上看到,也因为如此,他对安娜苏多了几分宽容。
“我老了!”法老王直言道:“生不出孩子的人──是我!”
要是早些年,或许他还会有几分期望,但印何阗私下告诉他,他的年纪太大,已经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了。
安娜苏吓了一跳,“王正值壮年!”男人几岁都可以生孩子,那有生不出孩子这种事呢。
“我四十五了!”法老王也不恼,眼眸仍旧是十分温和,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事实,“我已经活到超过我父祖的年纪了,即使在平常人家,我早该是一抔黄土了。”
埃及王室一向短命,他的祖父二十九岁而终,父亲也只活到三十二岁,即使是在平常人家,能够活到四十岁已经是极难得的了,像他这样活到四十五岁的,已经是奇迹了。
就算没有印何阗的坦然相告,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使他能够再生一个儿子,也不可能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的一天,更别提以他的情况,要再生出一个健康的儿子太难了。
安玛奈特是他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却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在安玛奈特之前跟之后,他曾经有过无数的孩子,但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很少人知道,在王室里要生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实在太难了,安玛奈特是少数正常的孩子,是埃及王室的珍宝。
他拍了拍安娜苏的小脸,“你这小脑袋只需要讨我的欢心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
法老王脸上仍带着和气的笑容,但莫名却让安娜苏打从心里发寒,“我能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也能让你过着比奴隶还不如的生活,懂吗?”
安娜苏混身一颤,知道这是法老王对她的警告,不许她挑战安玛奈特的地位,她羡慕妒嫉恨的瞧了安玛奈特一眼,最后垂下头颤声道:“是,我明白了。”
她……比不过法老王的珍宝。
法老王就像是逗猫一般,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小脸。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玩物,既然是玩物,便该守着玩物的分寸,而不是企图挑战王室珍宝的地位。
安玛奈特不知道父皇跟安娜苏说了些什么,只注意安娜苏突然安份了下来,她讶异的微微挑眉,没想到父王训‘猫’的功夫不差啊。
那怕知道安娜苏在将来有可能会犯下弑君之罪,但安玛奈特并没有把安娜苏放在眼里,安娜苏的身份太低,低到不值得一谈,除了法老王的宠爱,她一无所有。
比起安娜苏,安玛奈特更好奇的是印何阗,注意到印何阗望着安娜苏时的目光,安玛奈特警告道:“她不是你能碰触的女人。”
那怕再怎么不喜安娜苏,但她终究是她父王的女人,她不可能眼睁睁的见着梦里的故事发生。
如果印何阗和安娜苏敢对她父王起了不臣之心,她会在他们的手伸出来之前剁掉他们的手!
“公主多虑了!”印何阗讶然回道:“我是祭司,怎么敢对法老的女人有非份之想。”
虽然祭司是允许结婚的,但像他这样出生贫民,只因古神赐福而拥有神力的祭司在婚姻上却是说不出的尴尬,贵族的女儿不可能嫁给他,而他自己也看不上平民之女和低贱的女奴隶。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做一辈子的单身汪,和五姑娘相亲相爱之外,他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一瞬间,就连印何阗也感觉到了淡淡的忧伤。
“是吗!”安玛奈特微微挑眉,“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别辜负了你的‘名字’!”
安玛奈特特意在‘名字’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印何阗并不是个普通的埃及名字,它是埃及医学之□□字,也是史上第一个以平民之身坐到埃及宰相的伟人,死后甚至能被法老以国礼葬之,名字得以雕刻在法老左塞雕像的基座之上,永伴法老,可见他的功续。
印何阗不知道是因为无知而无惧呢?还是当真对自己有所期许,竟然敢用了印何阗这个不寻常的名字。
印何阗难得的正色了起来,恭敬的一躬身,“臣──只会是印何阗。”
能做下一个印何阗,是所有古埃及平民的梦想。
看出印何阗眼神清明,并没有木乃伊中对安娜苏的迷恋,安玛奈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倘若如此,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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