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重点是——搬家!
首领宰现在就要连人一起打包去到超级可靠的社长大人家里了。
本来搬家这件事情是在之前首领宰答应了福泽谕吉的邀请后就得进行的,因为这次的连环凶杀案而暂时搁置。
这次事件,首领宰的冒险成为诱饵来追捕凶手的行为,让福泽谕吉梦回当年捡到江户川乱步后,两人一开始负责的那起案子。
他最担忧也最不赞成的做法就是将自己的生命也算入计划之中,不顾自己安全,狂妄自大地认为自己能够做成一切。
福泽谕吉知道,首领宰和江户川乱步既是同一类人,也不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慧与生命高度,灵魂也是同样的纯粹而闪亮。
更因这种纯粹,他们才容易染上别样的颜色。
他们之间既有相同点,也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
江户川乱步的成长经历与性格,使得他虽然也与人群有着一层隔阂,但终归与这尘世有着不可割裂的羁绊——是名为爸爸妈妈,福泽谕吉和他所爱所亲之人之物的风筝线在拉住他。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物,这个曾经迷失在愚昧世人的不解与冰冷的排斥之中的青年,最后才回归这条注定有众人拥簇,一路上鲜花灿烂的道路。
可是首领宰与江户川乱步不同,他自始至终游离于人群之外,和世人格格不入,也像一个生来知之的神明一般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
多年混迹在鲜血与黑暗之中的孤剑士“银狼”,对于首领宰身上的厌世冷漠、迷茫孤寂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曾经也曾如此徘徊过,虽然并没有首领宰那般严重,但他由于自己的迷茫,而无法拿起手中的刀,这个终日和自己并肩作伴的伙伴,他曾经就这般丢弃过。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时候的首领宰和当初的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实在是太像了。
那是一种狂傲到自负的炫技,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获得内心深处渴求的刺激,将自己的生命也算计到所谓「运筹帷幄、不会有差错的计划」之中的炫耀和证明。
也是根·本·不·重·视自己,可以说是轻视自己存在的表现。
福泽谕吉无法接受。
他在救下首领宰后,并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平静无澜。
‘明明以津岛的能力,可以用百种千种方法来阻止罪犯接下来的行凶行为,可以以他的大脑作为砝码,用智慧将那人击败得溃不成军。’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津岛要比当时的乱步更聪明,不是说他的推理能力,是说他在人心推算上的。’
‘他也比当时的乱步更危险。’
福泽谕吉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直在摩挲着腰间的武士/刀。
他很冷静,他知道自己不能像当初打乱步一样,也干脆利落地给首领宰一巴掌。
首领宰的心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开放,他如一只紧紧闭着开口的贝壳,封锁了自己的心。
‘那么,我是否做好了这个准备,让他成为我的责任呢?’
福泽谕吉很清楚,是自己看不惯弱小无人保护,将保护他们视作自己的责任这个毛病又犯了。
这头原先生活在天山雪原之上,独自受着寒风冻雨的来袭的银狼,在接触到那些可爱的,尚且稚嫩的生命时,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庇佑在自己软乎乎,有着一层厚重皮**保护的肚皮之下,威严凶狠地斥退一切危险来访者。
当时的江户川乱步是这样,与谢野晶子是这样,而现在,津岛修治也是这样的。
‘可是我不能放下他独自一人。’
‘他……还是个孩子呢。’
福泽谕吉看着在小小的公寓宿舍内收拾行李的首领宰,暗暗下定了决心。
至于被首领宰意外召唤而来的英灵织田作之助,自然是不可能和首领宰一起到福泽宅家居住的,所以干脆就被丢去陪伴自己的挚友武侦宰了。
才遭受到一顿精神暴击的武侦宰望着已经转身离开的社长大人和首领宰,再转头看看还是一脸不在状态,天然平静得可怕的友人,捂着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虽然能在和织田作重逢,他真的很高兴。
但是,请原谅他,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到织田作的心吧……
织田作之助倒不是什么也察觉不出来,只是他觉得无所谓。
再说了,太宰也是不需要他安慰的吧。
**
夜深了。
织田作之助在和武侦宰道晚安后,便躺在被窝里休息了。
其实按照现今织田作之助的英灵形态来说,他并不怎么需要休息,即便是睡着了,也绝不会做梦的。
可是在这个晚上,他和首领宰契约后的第一个晚上,他偏偏梦见了首领宰。
或许该说是,织田作之助窥见了首领宰的过往。
织田作之助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飞速驶过的小片段,即便它很快就溜走了,但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头顶上的两根呆**呆滞地晃悠了两下。
因为他看到了限制级的画面。
「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两个人的身影。
黑发青年的双臂抱住了红发青年的脖子,时不时发出一声近似抽泣的呜咽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