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父沉着脸,浑身散发着不悦,“行了,赶紧坐下。”
“张妈,再填一副碗筷。”宫母转移着话题,打破冰冷的氛围。
程韵儿像是跳梁小丑,注视着宫亦年从她面前走过,一句招呼也没有。
刘云托着下巴,八卦的看着二人,“亦年,不是三婶说你,都结婚了,有些八卦新闻还是越少越好。不说给宫氏带来什么影响,会让夫妻感情不合的。”
三叔抓着刘云的手臂,恨不得将她嘴巴给封住。抱歉的看向宫亦年,张罗道:“既然人都到了,开始吧。”
话题被转移,小辈们一一奉上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今夜的寿星老,宫母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接受着每个人的祝福。
到了黎果果与宫亦年,宫母语重心长的看着二人,“今年啊,我的生日愿望希望我们宫家再来一个小辈。”
话一出,大家轰然大笑,挤眉弄眼,都拿宫亦年开刷打趣。
一顿饭,小插曲断断续续,好在吃的也算开心。宫家人都离开后,张云岚醉醺醺的倒在了客厅沙发上。
宫亦年被宫父叫到楼上,黎果果跟宫母逗留在厨房里,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张云岚和程韵儿的情况。
“妈”程韵儿推搡着她的肩膀。
上唇搭在下唇上,张云岚吧唧着嘴巴,掌心在面前胡乱挥舞着,“别碰我,我要睡觉。”
话音落下,她翻转着身体,膝盖夹紧了抱枕。
一切正合她意!程韵儿从地上站起,仰头看向二楼书房。抬脚,她满心鬼点子,来到了厨房里。
“你还没走?”黎果果不友好的反问道。
“堂姐,妈喝醉了。”程韵儿束手无措的告知道。
朝着客厅看了一眼,除了沙发靠背上的一只手,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黎果果取下腰上的围裙,说道:“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哎呀!”程韵儿报腹,大滴的汗水从额头上流淌下来。双手作揖,用力的揪住上衣。
前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就蹲在地上。黎果果居高临下,满腹怀疑的打量着,“别装了,有什么要求,说吧。”
今日大费周章,又是送礼物,又是登门祝贺。而且,程韵儿能从a市的另一边,带着张云岚敢来,一路上的折腾,少说也有两三个小时。
程韵儿瘫坐在地上,头部抵在膝盖上,“堂姐,我……的小腹……”
光洁的地板上,一股鲜艳的液体从她裤腿下流淌出来。一路流淌,滚落在黎果果的脚下。
血?黎果果蹲下身,一把抓住程韵儿的手臂,“你在搞什么?”
程韵儿脸颊苍白的像一张没有污染的纸,她摇摇欲晃,额头重重的砸向黎果果的肩膀上。
“程韵儿!”
恰巧,宫亦年与宫父一同从书房里走出来。闻声,两人同时俯身看向楼下。
地上的一摊血,一时间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流淌出来的。
噔噔噔……宫亦年飞速的奔跑下来。紧张的察看着黎果果。
“快叫救护车!”黎果果扯着喉咙,紧张的叫喊道。
无论程韵儿对她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有时甚至是想杀她的心都有。可是在这一刻,她脑海浮现出的只有死亡前的绝望。
宫亦年从黎果果手中抱走程韵儿,嘴里命令着家里的佣人快速把车备好。
……
急症室。
黎果果揪心的坐在凉椅上,面对着张云岚的咒骂与捶打,她没有任何言语去反驳。
程韵儿到底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那摊血,出现的太过突然。
啪!急症室的灯被关上。
医生走出来,看着一众人,“谁是病人家属?”
“我。”张云岚摇晃着走上去,“我是她妈妈。”
医生从护士手中接过病历单,撕下最上面的一张,递过去,“抱歉,孩子没保住。”
“医生,我听错了吧。你刚刚说什么,孩子?”张云岚激动的抓住医生的手,笑着反问道。
一黄花大闺女,还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医生念着病历单,说道:“是程韵儿家属吗?”
“是,我就是啊。”张云岚拔高音调。
再三确认后,医生一脸笃定,“那就没错了,孩子月份还小,又因母体受到伤害,没有保住。”
不仅是张云岚如雷贯耳,就连黎果果都震惊不已。何时来的孩子?
眼看着程韵儿被护士推出来,张云岚发疯似的,朝着她挥打着拳头,“你个死丫头,你要不要脸啊!”
这下好了,彻底进不了宫家门了。
护士推开她,护着病床上的程韵儿,“干什么呢?病人刚做完手术。”
“抱歉。”黎果果替张云岚开口,目送着程韵儿被推走到电梯里。
门关的那刹那,右眼快速跳动,黎果果的心,隐隐不安。
张云岚盘腿坐在地上,不停的捶打着地面。她心里有一百个不甘,眼泪都带不走的悲伤。
来到了病房后,程韵儿渐渐清醒过来。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内心只有喜悦。不该出现的东西,终于从她体内离开了。
时间回到下午,程韵儿意外接到医院电话通知。前天做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被告知已有生育。她只有过一次,可想而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主动联系了谢毕安,却被告知自行解决。再三犹豫下,她亲自服用了堕胎药。
砰!张云岚一脚踹开门,步履如风,冲上前来,“死丫头,告诉我,孩子父亲是谁!”
被揪住领口,程韵儿被迫腰身发力。透过手臂的空隙,哀怨的看向黎果果。
一双破鞋,宫亦年还会要她?
身体被剧烈的摇晃,张云岚不顾及她身体虚弱,逼问道:“说啊,你哑巴了?”
“他!”程韵儿指向宫亦年。
张云岚扭头,目光从黎果果的身上,转移到宫亦年的身上,“他?”
宫亦年一头雾水,像是点兵点将,点到他的身上,一切太过于戏剧,“我让你怀孕?”
“你忘记了,那天晚上。”程韵儿欲言又止,揪住被褥,盖在脸颊上。
人从悲到喜,张云岚面上的表情,来不及转换,五官僵硬。
黎果果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程韵儿脖子上的吻痕,难道是那晚!她表情凝重的看向宫亦年。
赤裸裸的不相信,宫亦年激动的抓住黎果果的手臂,“你不相信我?”
“亦年,我家韵儿一定不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的。你也听到医生说的,她的确是流产了啊。”张云岚拉住宫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