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他为了增加寻找青色彼岸花的人手,也是为了应付那些因为被他杀死了亲人朋友而加入了“鬼杀队”,并立志要杀死他的人类,于是制造出了一些格外强大的鬼,并将他们命名为“十二鬼月”。
虽然在制造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之壹时,他差点被上弦之壹的双生弟弟杀死,但好在最后还是因为八百比丘尼而活了下来,并且与她一起活到了大正时期。
无惨得到的关于未来的记忆,便停留在了这个时期。
停留在了——他制造出了一个小孩子模样的鬼,并将这只鬼带到了八百比丘尼面前,像是“家人”一样地生活的时刻。
因为这份记忆实在过于庞大了,所以无惨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了其中的大概,他手里拿着书,实际上却是在根据这些记忆进行着思考。
首先要确定一点——未来的自己最想要什么?
无论是拉拢八百比丘尼,还是制造十二鬼月,以及不断变化身份隐藏在人类之中,都是为了“找到青色彼岸花,获得完美的永生”。
而之所以需要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来寻找,全部都是因为他在不久之后杀死了那名医师。
既然已经明确了前因后果,那么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无惨已经在心底里有了基本的决策。
——只要留下那名医师,让他完成治疗就可以了。
虽然鬼舞辻无惨也不知道如果治疗彻底完成了,他的身体究竟是会变成普通的人类,还是变成真正的完美生物,但至少青色彼岸花这一味药材,现如今有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可以得到。
那么此时的鬼舞辻无惨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着那名医师的到来。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发生误差的话,那名医师大概会在春天将要结束的时候到来,而现如今……
当侍女又来给他送药时,无惨漫不经心地询问对方:“外面已经是春天了吗?”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本就是从他人的口中听到无惨少爷究竟有多么可怕,自身却从未体验过的侍女,现在已经觉得无惨少爷其实一直都是个很温柔又可怜的人,并且发自内心地期盼着对方能够好起来。
她接过无惨递过来的药碗,对他说:“半个月之前才过了春分,等到时候天气再暖和些了,就可以把障门打开些了。”
无惨散漫地应了声,在心底里默默地算着大概的时间。
“对了,无惨少爷,”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侍女忽然对他说:“前两天有位术师来访,给家主送来了说是能治疗任何疾病的灵药……”
听到这话的无惨挑了挑眉,他并不记得在自己看到的记忆中有这么一段插曲。
但很快无惨便又意识到了什么,记忆之中的那个自己因为觉得时日无多所以一直都在迁怒身边的佣人们,被那些人害怕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种消息呢?
但既然在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所谓“灵药”的存在,那大抵是直接被熬好了送过来之后,并没有激起半分水花吧。
“……我知道了,”鬼舞辻无惨笑了笑,对侍女说:“谢谢你告诉我这种事。”
他微微垂着脑袋,侧脸流露出来的情绪,足以让侍女心生怜惜。
更何况,无惨还对她说:“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一直都在为了我操心,可我以前却……”他说到这里,便噤了声,像是不想再面对之前的自己一般。
但侍女并未看到的是,当她因无惨说出了这样的话而开始安慰他时,在无惨那双红梅色的眼眸中,其实没有半分他的语气中应有的悲伤。
这样的作态,在他的记忆之中,未来的自己做的次数一点也不少——约莫是时间流逝的缘故,他在面对人类时的故意表现出来的处事方式也变得愈发圆滑。
而其中的效果——从眼前这个侍女的身上便能够看出来了。
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侍女而已,无惨漫不经心地想,想要将其掌控在手中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当天晚上,晚餐和药汁被一起端来了。
无惨面无表情地将药汁喝完,正嫌弃着这种难喝的东西竟然还要再喝几个月,守在一旁的侍女便同他说:“今天的晚膳用的是傍晚才被送来的鱼,您快尝尝吧。”
看着侍女脸上的笑容,无惨只觉得无趣。
这样的生活……也不会持续太久了。他只能用这种话来说服自己。
可当鱼肉入口之时,无惨面上的表情却发生了变化——他方才所吃下的鱼肉,似乎远比他曾经品尝过的任何鱼肉都要可口。
“这是什么鱼?”无惨问侍女。
“不知道呢,”侍女对他说:“但那位前来拜访家主大人的术师说,这是很罕见的美味,所以特意吩咐了厨房要小心些处理。”
听到这话的无惨顿时有些失了兴致——那个所谓的术师,以及他所带来的“灵药”,都让无惨心生不悦。
但今晚的鱼肉比之以往的确美味许多,所以哪怕是平日里经常只吃一两口的无惨,今日竟也多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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