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睡得很好,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叁竿。
打开门后发现对面的祝蔚杭似乎已经出门了。
他床上的被子迭得整齐,整间房间都收拾得很是干净。
无趣地拿着毛巾在空气中甩了甩,她去洗漱了。
下楼发现祝奶奶准备好的早餐原封不动地放在餐桌中央,她跑到院子里去找奶奶,太阳正大,奶奶头戴一顶草帽,拿着工具准备出门。
见到她,奶奶笑着问她:“醒了?”
梁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奶奶要去哪里。
奶奶指了指对面的那片树林,“我去摘点葡萄,晒点葡萄干给你们吃。”奶奶准备出发干劲十足的模样,梁乐也不好再打扰,跟奶奶告别后回去吃早饭去了。
发了短信问祝蔚杭哪去了。
他只回复:「找工作」
梁乐嘁了一声没再回复。
二楼那对情侣也出去工作了,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人在,觉得无聊,便躺在摇椅上休息。
想去海边玩玩,无奈太阳太大,她就只是躺在客厅里便觉得有些热了,去海边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想想她便觉得恐惧。
而且……祝蔚杭不在,没人陪她,她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猛地觉得无聊,她回忆起当年的经历,突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上楼去祝蔚杭的房间里拿了帽子之后,往外面走去——
她要去找她初中那次来认识的朋友。
她记得她那次来交了许多朋友,但此刻的记忆却有些模糊,唯一记得的只有那个用红色皮筋绑头发的女孩儿。
她记得她叫许俏楠,依稀记着她家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梁乐就凭着脑中仅存的记忆,在附近绕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屋子。
除了外墙多刷了一遍漆,许俏楠的家并没什么变化。
梁乐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热汗湿的脸,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踏入她家的院子。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儿端着一脸盆的水从屋里走了出来,瞅见梁乐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她愣了一下,浓黑的眉毛皱起,刚要问梁乐是谁,梁乐便摘了头顶上的帽子,将自己被晒红了的脸袒露出来。
梁乐笑着问:“你是俏楠吗?”
面前的女孩愣了一下,慢慢点头,似乎在脑中搜寻着有关于梁乐的记忆。
她盯着梁乐看了几秒,倏地瞪大了眼睛,“……梁乐?”
“是我。”梁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许俏楠也跟着笑开,扭头在门口放下手中的水盆。
梁乐注意到她脑后的皮筋依旧是红色的,很鲜艳,很明亮。
……
女孩儿的友情其实很简单。
碰面之后,梁乐和许俏楠相处起来就像是从来没分开过那般,两人在许俏楠家里聊了一下午的天。
许俏楠前几年也去城市里上高中了,这个暑假父母依旧在外务工。今年高考结束了,她便回来陪陪自己的爷爷奶奶。
许俏楠问起梁乐最近的日子,梁乐吐了吐舌头,“背得要死。”
许俏楠:“我当初记得你是跟着祝奶奶的孙子一起来的,今年也是吗?”
梁乐:“嗯,所以我才说我背。”
许俏楠想起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盯着梁乐问:“你们俩在一起没啊?”
梁乐吓了一跳,吃惊地反驳:“你说什么呢?”
许俏楠见她反应这么大,便知道两人并不像她想象中已有了进展,于是笑了笑:“我还以为都已经高考了你们肯定在一起了。”
“我们不打起来就算好了,怎么可能在一起。”梁乐心烦气躁地澄清。
“我们当时都在说你们会在一起。”
梁乐:“初中的时候?”
许俏楠点点头:“对啊。”
“胡说什么呢,当时我还那么纯洁,你们就在瞎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许俏楠只是笑,眼睛弯弯的,“那时学校里都有好多对情侣了。”
“那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是纯洁的敌对关系——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好好好,知道了。”许俏楠见梁乐急得脸都红了,便没再多说了。
太阳西落,到了晚饭时间,梁乐才和许俏楠告别。
跟着夕阳悠悠地晃回家里,院子里已经停着一台电动车了,估摸着是二楼的情侣回来了。
她走进屋里,以为会看到消失了一整天的祝蔚杭,却只看到祝奶奶。
她正在准备碗筷,梁乐赶上去帮忙,奶奶问她今天去哪了。
梁乐说:“找了一下以前的朋友。”
“许家的孙女?”
“对。”
“我记得你们当时玩得挺好。”
“奶奶记性也太好了吧。”梁乐嘴甜地夸。
发现奶奶只拿了两副碗筷,梁乐问:“祝蔚杭不回来吃饭?”
“刚才他打电话说是晚点回。”
梁乐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却开始在心里猜测祝蔚杭到底是去哪里鬼混了。
吃完饭后又陪着奶奶看了一会儿电视,期间二楼的女孩下楼,找奶奶借一点沐浴乳。
梁乐自告奋勇爬到叁楼将自己的沐浴乳借给那个女孩后,女孩问她叫什么。
“梁乐。”
“我叫唐玫珍。”
唐枚珍又对梁乐说了声谢谢,“我待会儿洗完就拿上来还你。”
“好,没事。”梁乐笑着说。
又回到一楼坐着和奶奶一起看电视聊天。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九点,可祝蔚杭还是没回来,奶奶有些担心,打了电话给他。
开的免提,梁乐听见电话里的他说:“马上就回了。”
梁乐对着电话问:“找工作找了这么久?”
“嗯,不怎么好找。”祝蔚杭回答。
“我估计是去玩了。”梁乐小声反驳,又嘟囔:“出去玩也不带我。”
奶奶见两人又要开始吵架,赶忙对着祝蔚杭又交代两句:“赶紧回来,没这么晚还在外面的道理。”
祝蔚杭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梁乐又坐了一会儿就上楼洗澡去了。
洗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沐浴乳借给唐玫珍,但她还没还回来。
只能将手移向祝蔚杭的沐浴乳。
洗完澡和头,她打开浴室的门,正好撞见祝蔚杭。
他应该是刚回来,一脸疲倦,见到她终于出来,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洗完了?”
梁乐拿着毛巾擦自己的头发,冷漠地说:“废话?”
他看她一眼,准备进厕所。
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自己的视线。
梁乐回自己的房间吹头发了,头发还没完全干,湿淋淋地往下滴水,落下许多水渍,将柔软的睡衣都洇湿。
吹干的时候,睡衣也已经半湿了,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她换了件睡衣才出门。
对面的门开着,她转头看向浴室,开着灯,祝蔚杭似乎在里面洗澡。
她想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室内的水声停下,祝蔚杭的声音传出来:“怎么了?”
“你吃饭没啊?”梁乐问。
“吃了。”
“哦,我刚才用了你的沐浴乳。”梁乐低头闻了闻手臂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清冽又带着点花香。
“用完了才说?”
“那你不在,我怎么说?洗一半给你打电话?”梁乐一点都不逊色地回嘴。
祝蔚杭没说话,室内又传来水声。
梁乐在门口翻了个大白眼后走了。
浴室内的祝蔚杭抹了一把脸,刚才和她擦肩的时候就闻到了自己沐浴乳的味道,本想调侃她两句,却没说出来。
她柔软的睡衣被发尾打湿,软趴趴地贴在皮肤上……
他闭了闭眼睛,对着莲蓬头又洗了把脸。
整日跟大魔王一样娇蛮,却在这些地方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懂的保护自己。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