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越开越远,一直朝着北部开去,终于她停下来。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这段时间的精神折磨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她不愿意进入到森林里,那里无疑比公路上还要黑暗阴森。但是沿途的房屋却没有一栋看起来像是卡伦家的,可能这个冲动的寻找决定注定是个失败的产物。今天晚上等查理回来后,她能询问他,卡伦医生的家庭住址。
如果卡莱尔医生要辞职,查理一定会知道。
贝拉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她打算让自己再多趴一会才开车回去,不知道雨水会不会让汽车熄火,她一边想一边昏沉沉地无法动弹。
过了一段感觉上是很漫长的时间,贝拉终于觉得自己好受点,她不打算让自己在福克斯镇外的公路上过夜,正想抬起头启动车子时,一声奇异的声响让她僵住。
车门被打开,贝拉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爱德华担心的眼神。
在她找他找到快要发疯,快要放弃时,这个家伙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出现了。爱德华伸出雪白的胳膊,雨水从他的颈部落到衣领上,这个姿势就像是要过来拥抱她。
“贝拉,你没事就好。”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很冒失,甚至他本来是不打算出现的。
贝拉几乎是一瞬间就读懂他眼里的懊恼,她立刻抓住爱德华想缩回去的手,就算这次他再大发雷霆,让人害怕,贝拉也决定鼓起勇气毫不退缩。爱德华手上的温度显然让她畏缩一下,就像是他的拥抱那样,都清清楚楚地不同于人类。
“你先告诉我,克莱尔怎么了?”这是最当务之急的,贝拉快要被这件事折磨疯了。
爱德华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先是有些沉默,但又不是全然的无动于衷。他任由自己的被贝拉那弱小的力量牵制住,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
“她在哪里?”贝拉狠狠地继续质问。“你们将她藏起来了是不是?”
“不,贝拉,你怎么这样想,克莱尔没有事,你不要再去找她了。忘了她,你必须忘了她。”爱德华突然厉声说,他那种奇异的沉默消失了,有人点燃他眼里的火焰,让他看起来激烈又有些狰狞。
“所以克莱尔没有死,她没有死在六岁那场车祸里,都是谎言,你们欺骗了所有人。爱德华,克莱尔是我的亲人,她是我妹妹,你们带走了她,还让所有人包括查理都相信克莱尔根本没有存在过。这是犯罪!”
“没有人会相信你,贝拉,你只会让自己陷于险地。现在你就该调转车头回家去,当做没有这件事情,不要……让我担心。”爱德华说到最后表情语气都有点可怜的哀求,仿佛他才是没有力气的那一个。车外的雨水继续从阴沉的天空中掉落,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黯淡无光。
“我会继续寻找她,你不能阻止我。”贝拉放开他的手,她被爱德华这种棱模两可的该死态度搞晕了。
“相信我,她没有任何事情。”爱德华放轻声音,他不忍心吓到她的温柔。
“我不信。”贝拉激动地反驳,她拒绝自己陷入到爱德华温柔的陷阱里,只要不去注视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就行了。“如果她平安无事,那么就不会消失。”
“你简直要逼疯我。”爱德华挫败地说,可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告诉我,所有的一切,我有权利知道发生什么事。”贝拉请求,她难过地低下头。
爱德华那些如水的温和都消失了,他似乎是被激怒地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又阴暗又可怕。贝拉被他这种表现吓到,她忍不住身体往后倾,碰到椅子背部。狭窄的车内并无法给一个完美的猎食者造成任何妨碍,当贝拉还僵硬着时,爱德华已经伸手将她身上的安全带扯断,嘣的一声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哆嗦几下。她被大力地拉过去,没等贝拉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爱德华已经将她抱起来穿到车外,雨水落到他们身上。
一切都是那么快速而奇幻,所有的景色包括无光的天空都在往后退去,风声在耳朵里回响。贝拉感到呼吸困难,她的脸颊贴着爱德华的胸膛,无法睁开眼睛去注意自己四周的环境。但是她的嗅觉空前灵敏起来,雨水与森林混合成某种奇异的味道,缠绕在她鼻间,她整个肺部都是这种味道的氧气。
爱德华的速度是那么惊人,雨声与梭尔杜克河流的奔腾交织成最深沉的森林之歌。他们在冷杉树枝间飞跃而过,再冲出去来到平整的深绿色草地上,一眨眼已经出现在房子前,玻璃门一推而进。爱德华快速地将贝拉放到客厅沙发上,在贝拉还在东倒西歪时,他已经拿条干燥的大毛巾跑过来。
贝拉的视线被毛巾遮住,爱德华灵活而轻柔地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汽。贝拉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寒冷,她坐得直挺挺,任由爱德华弯身为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好了,贝拉,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爱德华细致而缓慢地注意自己手上的动作,就像是在对待一根珍贵的羽毛。“你不该这样做,不该记得克莱尔,他们以为你什么都忘记了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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