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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完茶,慕汉飞站起身,提起安怀,道:“我们去下一人家等着吧!”
    傅夜朝点了点头。
    两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那位阴土命格人家。
    整个槐微只剩下这一位,想必他们在这守几天,便能逮住这些恶灵。
    从前行军,一般是守在树上,但现在两人身上都是伤,就无法睡粗糙的树上,两人只能睡在这人家盖屋顶的茅草上。
    傅夜朝临走时取了两件鹤氅,他把茅草上的雪拂掉,把其中一见鹤氅铺在茅草上,招呼慕汉飞过来,再递给慕汉飞一件,小声道:“虽已临春,但夜晚气候寒冷,你伤口未好,还是盖一件鹤氅吧。”
    慕汉飞接过,抬眼看向傅夜朝,轻声道:“那你呢?你的脚伤也还未好。”
    傅夜朝洒然地把扇子打开,轻放在头上,笑道:“青丝小雪,身下软草,你在身旁。风雅,甚是风雅。”说完,他感叹道:“何况,得与君草寝,胜洞房红烛。”
    慕汉飞:.......
    他真搞不懂这些文人是什么毛病。
    他一把把傅夜朝拉到他铺好的鹤氅上,把手中的鹤氅往两人身上一盖,轻声道:“闭嘴吧。这个鹤氅这么大,足够我们两个挤一挤了。去你的风雅,乖乖待着。”
    这话不假,傅夜朝早就考虑到势必要夜宿,早早让人编织厚大的鹤氅。而慕汉飞身子骨小,虽是武将,不知是幼时生病的原因,身上的肌肉却不多,瘦瘦的,这件鹤氅,足以盖过两人。
    虽穿着厚衣,但傅夜朝似乎还能感受到慕汉飞身上的暖意,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把鹤氅往上扯了一下,盖住两人的脖子,把扇子遮在慕汉飞脸上。
    不过今晚,两人都没有睡意。
    大概是子时末,附近传来索索的声音。
    傅夜朝与慕汉飞无声睁开了眼,两人都没动,等着来人彻底暴露。
    这索索的声音很快就变成了踏碎雪声。
    傅夜朝眼神一寒,直接上手捂住了慕汉飞的鼻子。
    慕汉飞心中闪过了然,这是在吹蒙汗药。
    一阵风过,响起了男声。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大人说过,一定要小心。”
    另一人道:“怕什么,有大人顶着呢。”
    “我主要怕慕将军,我可听说过,他当初如何弄死魏桂的。”
    傅夜朝和慕汉飞对视了一眼,这些人知道他在查槐微林的事。
    那人冷哼一声,道:“怕他作甚。他查的是槐微空棺,又不是我们女童失踪案。再说,他刚死了亲爹,自己又被皇上扯了官职,肯定在府中躺着养伤呢。这么大的雪,指不定伤口疼得在被窝里暖和着呢。”
    说着,那人似乎打了个寒颤,露出不耐烦的声音,他道:“快点儿干活吧,最后一个了,干完赶快去窑子里暖和。”
    原先说话的人嘿嘿一笑,拿起提前准备的钝刀,轻轻撬着门栓。
    他们动作很熟练,不一会儿门栓就被他们给撬开。等他们出来,肩上扛着麻袋。
    慕汉飞和傅夜朝把身上的鹤氅掀开,小心跟上了两人。
    两人来到一个小店,先是急速敲了三声,再是缓慢地敲了三声。
    灯忽然亮起,透过纱窗投在外面的雪上。
    门被打开,两人抗着人进了去。
    傅夜朝眼疾手快从袖中扔出瓷瓶,瓷瓶着地便碎,药物瞬间扑向房内的人。
    傅夜朝与慕汉飞从屋顶飞下,慕汉飞把门踹开,拔出安怀指向瘫在地上的三人。
    傅夜朝摇着折扇,缓步走进。一到房间,他收了折扇,把麻袋解开,扶起昏迷的小姑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三个人。
    慕汉飞握着剑柄微微用力,安怀剑脊上缓缓浮现出红意。
    慕汉飞看向惊恐的三人,道:“想必你们知道魏桂是如何死的。当然,我不会先用刀刺穿你们那里,但一片肉附着骨,我还是很熟悉的。”
    慕汉飞说着,剑柄微微移动,原本是细丝,现在成一股小血流,“说,你们把人抓到那里去了!”
    那人颤颤微微道:“我,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他想动,但身子麻得很,只能发着抖。
    傅夜朝走到那人一旁,看着安怀上的血,取出一根针,道:“看来你是不吃点苦头不知道我的厉害啊。”说着,把针狠狠|插|进那人的锁骨中。
    “啊——”痛喊声响彻房宇。
    傅夜朝手法极高,针穿透骨头,但却不见一滴血,痛意通过那惨叫声深入剩下两人的心中。
    傅夜朝再取出一根针,在那人青白的脸前晃了晃,道:“另一边的锁骨也要试一下吗?”
    那人急促抽搐了一下,晕了过去,头撞地发出极大的声音。
    慕汉飞:.......
    他收回了安怀,安静竖在一旁看着傅夜朝恐吓人。
    那人倒地的声音把另两个人给吓了一颤,他一倒,傅夜朝拿着针的画面便出现在另两人的面前。
    傅夜朝轻轻弹了一下这根银针,勾起嘴角,颇为惊讶道:“呀,这么不经扎啊。”
    说着,那泛着冷光的狐狸眼扫向另两人,那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冷光。
    那两人再次被傅夜朝这么一吓,反而不再颤抖,但脸色却可与外面的雪相比。
    傅夜朝满意地看了他们脸色一眼,愉悦地开口道:“你们说,这根针是活活把这人给扎痛醒,还是让你们尝尝这滋味呢?”
    其中一人十分识趣,立马开口道:“大人,我说我说。”
    另一个人一听,睁大了眼,把那人一撞,颤着牙道:“我们是被一个黑衣人指挥的,他身上有腰牌,我认识那是当官的牌子。每次要绑人都会把地址射在门前的柱子上,然后让我们把人送到码头,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码头?
    两人对望了一眼,看来此次女童失踪案是精心策划,一环扣一环,但却又环环相隔,只有第一人才知始终。
    傅夜朝把针甩那人旁边,厚重的地面硬生生吞了那针一大半,那人原本发青的脸更是白如千年尸鬼。
    傅夜朝道:“那个码头叫什么?”
    那人忍着牙痛,道:“北,北治码头!”
    慕汉飞一听这个码头,瞳孔震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静。
    傅夜朝没有错过慕汉飞一丝的诧异,他甩出一瓶药,那两个人立马晕倒在地。
    傅夜朝收了一下袖子,问道:“北治码头怎么了。”
    慕汉飞摸了一下安怀,无奈笑道:“当年父亲给我炼安怀,条件就是去北治码头干一个的活。”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怀念,“就是在这个码头,我认识了潘畔。”
    傅夜朝点了点头,手不自动地扶上慕汉飞的肩膀,在他肩锁那里隔着衣服轻轻揉了一下。
    此番竟莫名的是故地重游,可人不再,景也不如前。
    如今的北治,充满了鲜血。
    傅夜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都过去了,我们必须珍重现在走下去,才能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慕汉飞点了点头,沉声道:“ 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潘畔三十六人,云北数不尽的战士,我一定要让霄国给我把这血吐出来!还有这三十五个女童,我一定要带她们回来!
    傅夜朝道:“不过去北治码头之前,得去浮玉楼一趟。”
    交易得有女童,至于女童,他虽是文人可骨架大,所以.......
    慕汉飞也懂了他的意思。
    他毫无抗拒道:“嗯。”
    ·码头
    风猛夜深,一人站船头裹紧自己身上的袄,呸了一声。
    “这什么破天啊,人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两个黑影缓缓朝船头走来。
    那人见后,不耐烦道:“我艹,四果子,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在温柔乡里待了多久啊!”说着,从船头跳下来,朝两人跑去。
    慕汉飞走在前面,他低着头,踱着小步,可称风姿卓越。
    那人老远便嘻嘿道:“这次这个妞不错啊,怎么这个这么听话啊!”
    话音刚落,傅夜朝甩过针,把那人固定在那里。
    转眼,傅夜朝拿着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冷声道:“那些女童可是你运输的?”
    那人喉咙间发着吼吼的声音。
    傅夜朝怕他牙底有药,动手直接把他下巴卸掉,再取出针,往他背后一击,果不其然,那人口中吐出一粒白色药丸。
    傅夜朝把那匕首插在地上,用手掐着那人的脖子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但你死的权利在我手上。”
    说着,他手一动,把下巴给接上,道:“说吧。”
    慕汉飞也拔出安怀冲着他道:“不仅他的针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的剑也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人哑着声音道:“你们是傅夜朝和慕汉飞。”说完,忍不住咳了一声,血腥味弥漫鼻腔。
    傅夜朝像是知道他要咬舌,再次把他的下巴卸掉。
    “你真是不老实啊!”傅夜朝对慕汉飞喊道:“淑清,去他胳膊。”
    慕汉飞嗯了一声,安怀一动,一块肉带着骨白掉在了地上。
    那人额头上瞬间冷汗直冒。
    傅夜朝松开了他的脖子,再取出几根针扎在他头上。
    傅夜朝道:“淑清,我要搜他身了。”
    慕汉飞楞了一下,然后道:“哦,好。”
    搜身而已,为什么要跟他说?
    傅夜朝:.......
    算了。
    傅夜朝直接上手。他管过船运,知道云京这边卡漕运,倘若没有运输直达地,船是休想走出云京的。他原本一直想取消,认为这妨碍航运,但如今却是提供了证据。
    傅夜朝从那人贴里里摸出不同,他用小刀一滑,那凭证便从贴里中掉了出来。
    ——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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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将军,此时他不交代,他怕后来你让他跪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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