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不能吃,小叶子就抓心挠肺无比好奇,趁鹿时应不注意,偷偷拿出来叠好的树叶信,左左右右啃了一圈,发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就重新丢进了袋袋里。
孟多等人收到了残缺不全的树叶信,认出上面的齿痕来自小叶子,不由得无奈,真是成也小叶子,败也小叶子。有了小叶子的帮助,以及小叶子的阻碍,他们断断续续沟通了大半个月才确认了鹿时应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座乞黎山里,既然如此,章礼江立刻召集人马前往山中,为了在大雾中不迷路,他们互相在腰间绑了绳子,将每个人栓在一起。
章礼江原想让孟多和秦白等在家里,但他们显然都坐不住了,于是一起进了山。
乞黎山的雾气终年笼罩,林深路陡,地面生了许多青苔和青草,湿滑黏腻,很不好走,又因为绳子牵制,让一行人不能离的太远。
就这样一寸一寸,一步一步的寻找,盛夏在浓重的雾中悄然逝去。
中秋节这夜,浓雾稍散,拨云见月,乞黎山静静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他们在山林深处看见了两栋草屋,屋前篝火跳跃,火光温暖而明亮,像森林深处的世外桃源。
听见动静,鹿时应从草屋里走了出来,一如往常的眉目如画温和似水,鹿时应眼底带笑,迎接了他们,重新回到了他的人间。
——全文完。
**番外**
鹿时应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落在孟多身上,先是恍然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被跑来的人紧紧抱住了腰。
孟多将头埋在他胸口,泪如雨下,哽咽的说:“我找到你了,时应,终于找到了,对不起时应,对不起......”
鹿时应眼神温柔,说了没关系。直到现在,过去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都可以被原谅,原来只要孟多出现在他面前,所有的落寞伤痛都能够被遗忘。
鹿时应回抱住孟多,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没事了,乖。”
他们连夜离开乞黎山,回到华闾城,在城中稍作休息几日,再做后续的打算。
孟多烧了水,给鹿时应沐浴,山中有溪水,但总归是荒郊野外清理的不够干净。
温暖的水弥漫身体,望着桌上跳动的烛光,鹿时应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自从离开京都前往北方开始,他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孟多殷勤的给鹿时应洗了头发,擦了身体,看着横贯胸口的伤疤,孟多感觉眼睛又有些发热,说:“……对不起。”
鹿时应凝视孟多的脸:“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
孟多想说他不该随意就说了残忍的话,不该不体谅鹿时应,不该轻易伤害鹿时应的感情,有很多孟多不该做的事,有很多他需要道歉的原因。
可孟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眼朦胧,快连鹿时应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鹿时应拿走孟多手里的巾帕,脱了他的外衣,将孟多抱进水里,**的相拥,鹿时应说:“以后不要那样做了,我也会难过,我是……有些伤心。”
寻找鹿时应这一年多来,孟多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现在靠在鹿时应的怀里,他也流了很多的眼泪。鹿时应抬起孟多的下巴,低头亲吻他:“可比起那些,你的眼泪更让我心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喜欢你的是我,却让你这么难过。”
他们在水中亲吻,拥抱,纵然也曾伤心绝望,但终于还是等来了对方。
第二天,孟多在鹿时应的怀里醒来,还有些茫然,说:“我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梦。”梦醒后总会更加痛苦,再后来,连睡觉都不敢睡了。
鹿时应收紧了手臂,在孟多耳旁说:“不会再是梦了。”
孟多闷闷的嗯了一声。
鹿时应又说:“要吃胖一些。”
孟多疑惑的从他怀里抬头,“嗯?”
鹿时应说:“抱起来会更舒服。”
孟多撑起身体,目光里充满了疑虑,好像在看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鹿时应,真的不是做梦吗,鹿时应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鹿时应莞尔一笑,又将孟多抱住,“我不是国师,也不是鹿大人,只是一个爱你的普通男人,在床上说了这些话也没什么失礼。”
从前他为大昌而活,今后他为自己而活,肆意一些,妄为一些也是可以的。孟多说好,又说他吃树叶都能吃胖。
在华闾城待了三日,孟多带着小叶子外出去找树叶吃,章礼江给鹿时应说了当今朝堂的风云变幻,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帝位最后落在了赵蕴手里。
鹿时应倒是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感,蕴儿在他栽培之下长大成人,赵蕴是什么人鹿时应再清楚不过了,太子是不是病死又有什么重要,只要天下太平,皇帝是明君,就足够了,这些阴谋黑暗不需要章礼江知道。
章礼江说完了朝堂,又问鹿时应今后的打算。
鹿时应说:“对外我已是身死之人,就让鹿时应永远留在青云山里吧,我现在只想当个闲散之人,陪孟多和小叶子云游四海。别说我了,小侯爷还想回去吗?”
章礼江说:“哪里还有小侯爷。”他扭头看着乞黎山朦胧的雾气,仿佛在看一场镜花水月,叹了口气,说:“二皇子伏法那日,侯府就不复存在了,京都我也不会回去了,如果有机会,我想和小白去神医谷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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