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不喜铺张,此行低调,所以乘坐的船体型较小。
如今这条可怜的小船被一条比它大十倍的巨大型船舫径直撞上了船尾,现在它直接被撞停,船尾破了一大块,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使用。
今夜月色本是极美的,天上圆月,昔昔如玦,月光似霜似雪,司衍提灯站在月光下,身姿清越,神情如雪般清冷,完美的恰如月宫仙人,看着眼前这糟糕的一切,他抚了一下眉头,面色无喜也无悲。
司衍的身体因为撞船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再加上一直晕船加重了他身体的虚弱,他面色苍白的吓人,手指微微发颤,好像下一秒这人就会突然倒下。
子书神情担忧的赶忙上来扶他,司衍轻柔地拂开子书的手。
“子书,我无碍,我们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此时,烟波船舫之上,第三层。
船舫内里布置的极为豪华,彩衣锦带,歌舞四起,正在进行的宴会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十几个锦衣男子,觥筹交错,佐以美酒美食,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偌大的白玉高台之上,淡粉色华衣裹身的舞妓正在起舞,琴声渐急,她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素手白皙无暇,水袖婉转流连,裙摆翩飞,一双如烟杏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直直地看向席间首位上的那位俊美青年,粉面上一点朱唇,神情羞涩,娇美的像三月桃花。
一舞完毕,席间掌声不断,传来一阵阵叫好声,这位粉衣舞姬摘下发间的珍珠面帘,神情隐有骄傲和自得,不过无碍她的精致容颜,果真是人比花娇,美丽娇俏的不可方物,好似三月桃花般,舞后留下的颊上飞霞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能被此等美人深情直视,怕就算是个太监也要为之动心。
而被这名舞姬用含羞带怯的眼神直直看着的俊美男子神情却无动于衷,丝毫不为之所动,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最后她咬咬嘴唇,一语未发,面带委屈和幽怨退了下去。
席下的其他男子眼带惊艳,不舍的目光追随着舞姬离去,随后纷纷讨论开来。
“罗伊姑娘容颜果真是娇媚的很,真真是一个大美人,这身姿曼妙,舞也是极为不俗啊,不愧是京城的四大名妓之一。”
“赵兄说的不错,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美人也要为我们的五皇子殿下动心,这么多达官贵人想要邀请罗伊姑娘到宴会上献舞,罗伊姑娘却独独答应了殿下一人,这还不是爱慕殿下爱慕的很啊,哈哈哈。”
动心,究竟是对他这个人动心还是对他这个五皇子的身份动心?
坐在宴席首位的祁琛安饮下满满的一杯酒,神情隐有些不耐,他容貌极为俊美硬朗,饮酒的动作豪迈大气,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
“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这舞,也不过是一般,比不得宫廷舞姬的华丽舞姿,看来是被大家吹捧的太过了。”
其他少年闻言颇有些面面相觑,相视后尴尬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是我们见过的市面太少了,错把一般的胭脂俗粉当成宝来看。”
席间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每个少年郎怀里都抱着一个姿容美丽的少女,与之饮酒酒喂食,佐以歌舞乐曲,是淫靡享乐之景。
突然,船体一晃,众人的身体也紧跟着晃动了一下,杯中的酒尽数撒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下酒杯,大厅里开始了隐隐约约的骚乱。
但是船只晃了那么一下,就没有后续了,许是船夫开船时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众人又放心地吃喝玩乐起来。
片刻后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进来,跪在下首。
“报,殿下,出···出事了。”
祁琛安斜坐在榻上,饮着身边穿着轻薄黄纱的美貌少女送到嘴边的酒。
“出什么大事了,何必如此慌慌张张的,天大的事砸下来也还有我兜着,真是丢人现眼。”
“是是是,殿下,是···是船夫开船没有注意,撞到了一艘船。”
撞船?想必刚才那一晃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是撞船而已,何必大惊小怪,该赔偿的赔偿就是,难道是我的哪位兄弟或者是京城的哪位达官贵人在船上?”
蓝衣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都不是,撞得船不过是一条朴素的小船,船上也没有任何世家标志,只不过船的主人凤仪气度极为不俗,小人看着不似寻常人家。”
“罢了,”祁琛安起身,朝小厮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正好这大厅里面有些闷,我去江面上吹吹风,醒醒酒,你们先自己玩着,我去处理一下此事。
第3章 以吾之姓,冠汝之名(3)
说完祁琛安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就大步流星地跨步走了出去,毕竟这里他身份最高,说一不二。喝了不少烈酒的他,脑袋晕乎乎的,宴会上又弥漫着女人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和酒气,熏的他脑子疼。
站在宴会外面,祁琛安吹着凌厉的江风,感觉身体稍微好受了些,脑子也清醒了。
朦胧月夜中,站在船头,神游天外的祁琛安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黑暗中远方的一点灯光,那是一盏样式精美的莲花灯散发的微弱烛光,在黑夜中着实显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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