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你身后的气压不禁变低了些。
放在你腰间的手指收紧, 他低声问:可我想跟你一起, 怎么办?
你回过头, 看到甚尔眉峰扬起,狭长而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你,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诱哄, 不如甩掉他, 我们去约会?
他冷酷又桀骜的脸上罕见地多出了几分期待, 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你, 专心致志地等待你的回答。
你心里一软, 忍不住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甚尔的嘴角也往上翘了翘, 没等他露出得意的表情,你就扒开了他腰间那只手。
想得美, 就不带你!
说几句软话就想把你哄回去,怎么可能!
你丢下错愕的他, 快步跳出了车厢。
太宰治从另一个出口走出,看到他站在原地, 目光如隼地锁定你, 不由得问:那是?
不用管他。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竟然真的没有尝试跟甚尔搭话, 而是和你聊起了以前在游乐园发生的趣事。
他也没有正经逛过游乐园,不过人多的地方事故也多,倒是经常被武装侦探社派到这边。
出了地铁站, 他轻车熟路地带你去排队检票, 甚尔把手收在兜里, 一脸不爽地跟在你们后面。
你能感受到他一直在注视着你,灼热的视线如同蛛网黏在你的身上,那张网随着耐心耗尽而逐渐收紧,你跟太宰治说话也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一杯果汁从旁边递过来,你下意识说了声谢谢,然而那人握着果汁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抬起头,对上了太宰治深沉的目光。
他凑近你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一起逃走吧?
嗯?你惊讶地挑眉。
太宰治抓住你的手,拉着你迅速冲进游乐园。
保安,有人逃票!!
检票的工作人员大叫出声,然而太宰治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没多久就甩开了追上来的保安。
甚尔也在混乱中被他甩掉了。
你被他拉到一棵树下,他用手撑着膝盖,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你怎么会找那种人?
什么人?
看他的眼神,以前杀过不少人吧。
太宰治拍了拍衣服,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捉摸不定,看来今晚回去要小心一点了,万一被他套麻袋,死得也太没尊严了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因为你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他拽下来的那几根头发。
栗色的发丝被他打了个蝴蝶结,在游乐园充满童趣的背景下分外可爱。
太宰治飞快抓过来,你把手背到身后,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他:
假装看不到你揶揄的眼神,他强硬地抓住你的胳膊,把那杯果汁塞到了你的手里。
满满的果汁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去,你转了转插在上面的吸管,忽然说:我会一直是森宫晓。
所以没必要再做这种事了。
太宰治读懂了你眼里的意思,鸢色的眼瞳颤动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褪去。
你对他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句话说出来,等于直接承认你顶替过森宫晓的身份,并且以后都不打算换其他的身份了。
太宰治没想到你会这么简单就把答案说出来,张了张嘴,那挺好的
他想得更深了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直接坦白。
是因为甚尔
如果你还是无牵无挂的苍斗,就算被太宰治看出来了,你也能随便换另一个身份。
可一旦你有了喜欢的人
甚尔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
看到太宰治离你极近,他神色倏地变得凶狠万分,看向太宰治的眼神仿佛给他判了死刑一般。
太宰治抿了抿唇,这样挺好的。
说完之后,他长长地呼出口气,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太执着于某个人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啊他轻声笑了起来,鸢色的眼里呈现出了你从未见过的清澈。
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纯粹的笑容。
你忽然觉得,如果能被他当成朋友,说不定会是件很不错的事。
不过,这倒是段很难得的体验突然有点想找人殉情了呢。
太宰治笑着问:你知道什么是殉情么?
知道,但是请不要找我。
不会找你的,这种事当然要找女孩子才有意思。
太宰治晃了晃手指,笑容越发灿烂,之前听你说了那些话,我还担心你来这个国家是为了捣乱,没想到
甚尔的身影越来越近,太宰治停下话头。
到了他能听到你们对话的距离,太宰治忽然加大音量:你的眼光也太差了。
在甚尔一拳挥过来之前,太宰治提前跳开,恰好避开了他的拳头。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狗了。
他扬了扬手,再见啦~等你把他驯服了咱们再聊~
你也冲他挥了挥手。
甚尔阴沉着脸,目光紧紧盯着他轻快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也没有放松。
你收起手,咬着果汁的吸管,默默看着他。
他磨了磨牙,恨恨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你挑眉:这就怕了?
我会怕这个?
他三两步走到了你的面前,声音沉得吓人:就算你想跑,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看来他发现你离家出走的事了,在横滨遇到他不是偶然,他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你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吸溜果汁。
看到你不置可否的态度,他更生气了,伸出手来捏了捏你的脸。
你侧头躲过,不要碰我。
你警告似的瞪着他:是不是忘了你做过什么?
甚尔手一僵,你哼了声,大步绕过他离开。
放在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你掏出手机,看到太宰治给你发了条消息。
乱步先生和敦君在西区,另外,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礼物,应该很适合你~
消息后面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令你身体蓦地一寒。
你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找中岛敦了。
晓?
不远处突然传来喊声。
那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但又让你觉得分外耳熟,你从手机中抬起头,撞进了那人深紫色的眸子里。
森鸥外
他披着白大褂,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下巴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落拓。
好久不见了。他说。
你顿时明白了太宰治说的礼物是什么,他把你曾经给森鸥外下的异能解开了,森鸥外想起了你。
森鸥外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伸到你的头顶,还没碰到你的时候,甚尔就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甚尔沉着脸,表情凶悍地盯着他。
他笑了笑,扭头问你:这位是?
我的人。你回答。
倒是挺忠心。
森鸥外没有领会到你的意思,他慢慢收回手,脸上的笑容不减,把他一起带回港.黑吧。
要是别人这么说,你心里说不定会觉得不痛快,然而森鸥外的嗓音带着特有的韵律,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却让你完全讨厌不起来。
他跟你的老师太相似了,不是那种外表的相似,而是同样冰冷的气质,看万物都带考量的眼神。
在曾经的训练营里,老师看所有学生都只有合格不合格,而森鸥外看你大概是还值不值得利用?
你狠狠咬了一下吸管,小声说:我不回去。
森鸥外微微眯起眼睛。
你难得有几分心虚,又把头垂低了一点。
这时甚尔把手放到你的肩膀上,宽厚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向你传递着力量,他沉声说:不介绍一下么?
这位是你停顿,犹豫地说,他是我父亲
甚尔:
甚尔凶恶的表情凝固住。
就知道他靠不住。
你在心里悄悄叹气。
森鸥外把你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眉心微微皱起,为什么不想回来?
之前我们有个干部去世了,干部之位空出来了一个,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么?
而且芥川也很想你,他跟爱丽丝就在那边的冰淇淋店
森鸥外不断给自己加码,出于对老师相似之人的尊重,以及微妙的养父子关系,你没办法强硬地拒绝他。
看了一眼旁边僵硬的甚尔,你把心一横,侧身抱住他的腰,对森鸥外说道: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了。
干部之位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这个狗男人。
森鸥外:!!!
第65章 X 现实番外
你先在这里等等, 悟马上就下课了。
再一次见到你,夜蛾正道显得有几分茫然,听说上面要派人过来, 没想到竟然是你
他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高层的使者,还接下了这么尴尬的任务对,就是尴尬, 还没成年的你竟然要给咒术界最强催婚,他正在教导的学生年龄可能都比你还大。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是执行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夜蛾正道甚至觉得, 你刚说出第一个字就会被五条悟丢出高专的大门。
你倒是没有他那么多想法,有些好奇地问:我可以去看五条悟上课么?
夜蛾正道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头道:跟我来。
你在他身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
只是普通的体术课
那也是最强咒术师教导的体术。
夜蛾正道的脚步一滞,你轻笑道:快到了吧?
你看向前方, 高专的建筑古香古色, 房子多由木头搭建而成, 隔音效果实在很一般,因此你人还在外面, 也能听到建筑里传来交手的声音。
夜蛾正道看了你一眼,把那扇门拉开,里面是仿剑道馆的设计,从换衣间穿过,你看到几道人影在视线里晃动,其中一道白色的最为耀眼,游刃有余地在其他人的包围里穿梭。
都加把劲, 再不努力一点, 老师就要惩罚你们了
五条悟没开无下限术式, 他双手插兜,一边闪避着众人的攻击,一边悠闲地说着话,我想想,这次就罚没有打中我的人,给我洗一个星期的衣服
我也要洗?钉崎野蔷薇震惊地问。
那当然,老师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
五条悟轻快的语调忽然顿住,墨镜从他的鼻梁上滑落,露出来那双苍蓝色的双眸恰好与你对上了视线。
咻地一声,一根长钉擦着他的头发飞过,钉崎野蔷薇停下动作,惊讶又松了口气般地喊道:五条老师?
五条悟摆了摆手,转头问你:森宫同学要不要来试试?
虎杖和伏黑惠也看了过来。
你摇头:不要。
试试嘛~
不。你坚定地拒绝。
五条悟遗憾地看了你一眼,扭头望到身边的学生也在看着你,赶紧拍了拍手,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去:好了好了,继续上课。
夜蛾正道站在你的身边,眼神带着点探究:森宫同学为什么不去试试?
我用咒力会有后遗症。
只是单纯比拼体术
夜蛾正道的声音忽然变得微妙,因为偌大的场馆内只有你们说话的声音,哪怕再小声,夹杂在对练的声音里也格外的清晰。
刚才还活力慢慢的五条悟像是嘴上被人上了封条,连神情都变得冷峻起来了。
虎杖和伏黑惠虽然没有跟你搭话,但视线还是时不时地扫过这边。
尤其是伏黑惠,简直把纠结写到了脸上,流畅的攻势因为复杂的思绪而出了好几次错。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五条悟叫了停。
把心思各异的学生们赶出去之后,他来到你这个罪魁祸首的面前,一脸不爽地问:你来干什么?
给你催婚。你简洁明了地说。
咳咳咳!还没有离开的夜蛾正道被呛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着你,生怕你会激怒五条悟。
你觉得他留下来八成是为了保护你,以免你遭到五条悟的暴揍,然而五条悟的反应出乎意料。
就这样吗?五条悟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眨了眨眼。
礼物啊,你来见我怎么不带礼物?
不是前两天才见过?
那也要带!
一旁的夜蛾正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也很忙的,没时间听你们堪比小学生的幼稚对话。
在他无语离去之后,你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礼物的话,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话音未落,你手里一空,信封已经被五条悟夺走了。
他没有急着打开,拿着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企图从这个没有写任何文字的信封上找到某种讯息,这是什么?情书?
你笑眯眯地说: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