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舒看得很无语,啧啧道:“你看他们俩,这哪是学滑雪,分明是谈恋爱去了。”
“小情侣谈恋爱怎么了。”姜宁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本来栩栩就是宁都人,他还能没见过雪么,就是来谈恋爱的。”
“没想到这小子正儿八经谈恋爱比我还早。”
虞子舒叹了口气,酸溜溜地意有所指道。
姜宁装听不懂,问他要不要喝饮料,然后就起来去买咖啡了,只留下一个虞子舒在原地伤春悲秋,哀叹自己无人问津的悲惨命运。
这边他们气氛多少有点古怪,那边原栩拉着向知远在雪地里滚了两圈,好不容易爬起来,也不准备继续往下学了,向知远帮他把滑雪板解了背在背上,两个人手牵手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明明刚才学得挺好,怎么突然就摔了?”向知远牵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嘴上还在疑惑发问。
原栩也不觉得丢人,伸手给他整了整帽子,坦然道:“摔的时候是脚滑,后来把你扯下来是故意的。”
他很少故意恶作剧,向知远倒是巴不得这样的小把戏多来几次,边笑边回头看他,说:“我发现你今天好像挺高兴。”
“是吗?”原栩脸色如常,“没有吧。”
“那就我高兴。”既然他不承认,向知远也从善如流地改口,“老实说,昨晚是挺高兴的,有点太高兴了,还不怎么睡得着。”
他们手牵着手,像两只笨拙的企鹅,慢吞吞地往游客休息区的方向挪动。等好不容易爬上了刚才原栩滑下来摔跤的那个矮坡,向知远问原栩还想不想滑,原栩摇摇头说不了,又道:“除了摔跤那段以外,好像没有想象中好玩。”
其实也不是摔跤好玩,是拉着明显很会玩的向知远一起摔跤蛮有意思,他对滑雪本身兴趣缺缺,比起这项运动本身还是更喜欢静静坐着看雪。
向知远牵着他慢慢地走,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地方能带原栩去玩,回想一番自己小时候过来都去过哪里,才想起一个地方来:“外公在这边山里还有座小木屋,你想去看看吗?明天可以带你进山。”
“是那种守林人住的木屋吗?”原栩问。
“嗯,在山上,不是很大,不过两个人过夜足够了。”
管家偶尔会托山上的护林人帮忙打扫屋子,里头有按时更换补给,食物和水都比较充足,应该也有被褥毯子和简单的备用日用品,住一晚上是没什么问题,回头再跟外公确认一下要带什么就好。向知远突然想起这地方是因为小时候跟外公进山看过一次星星,半山腰有片开阔的林地,躺在草地上能看见很漂亮的星空,不过那时不是雪季,现在去不知能不能看见同样漂亮的景色,只能碰碰运气。
原栩没他想得这么多,只觉得山间小屋应该很有意思,象征性地思考一下就同意了:“好啊,我还没进过山,想去看看。”
“可以带托比一起去,它以前常跟外公进山,认识很多路。”向知远并不掩饰自己的经验匮乏,坦白道,“我是没法指望了,上次去还是五六岁的时候,带好手机导航和狗比较现实。”
这话无异于拿自己和GPS还有狗类比,原栩忍不住笑他:“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真的啊,我已经完全不认得路了。”
等他们回到休息区,姜宁已经换上装备去滑雪了,只剩虞子舒还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本着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情不能辜负的原则,向知远还是很够意思地坐过去陪他闲聊,原栩拿着手机去旁边的观景台上拍照,因为离得不远,他也只是不时回头看一眼,没把人看得太紧。
这一放松,就出了点说大不大的小岔子。
游客中心这边人不算多,他们几个坐在那格外引人注目,而且比起蓝毛褪色后有点发绿的虞子舒,倒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向知远和原栩更显眼些。原栩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看雪,摘了帽子后黑发被吹得乱七八糟,衬得一张脸格外的白,他穿得很厚,也不觉得冷,就那么趴在栏杆上往外看,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比起滑雪确实更喜欢看雪。
“下雪天会让人心情会格外平静,不是吗?”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说的是有些生涩的英语,原栩回头去看,是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有一头雪地里可能会反光的灿烂金发,五官看着像是北欧人。
他朝对方笑了笑,也用英语说:“的确。”
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聊的意思,对方也不觉得尴尬,指了指向知远和虞子舒坐着的方向,解释道:“我从那边过来,看见你的同伴了,你们是中国人吗?去年我去中国旅行,很喜欢那里的氛围。”
他有些蹩脚地寻找话题向原栩搭讪,甚至说了两句比英语更不标准的普通话,原栩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最后想了个办法婉拒他的好意:“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探亲的,这边风景确实很好。”
男人的表情僵了僵,回头去看向知远和虞子舒的方向,似乎是估算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嗯……黑头发的那位?”
“是的。”原栩并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