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于凌大佬。”舒时随口回到,心中将图上描绘的地形记下。
“不用看了,休息。”于凌将图纸抽回,塞进床头柜里,“有我在,不用看地图。”
舒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拉过被子躺平,真的闭着眼休息。
他是真累了,不一会儿呼吸就规律了。
于凌单手撑脸,垂眸看着眼前这位新人。
他记得所有地形,却拿了一份多余的手绘地图,这本是他给新人的礼物,但是现在看来,这份礼物只能给他那位朋友了。
夜色深沉,牢笼城堡迎来第一次黑暗,万籁俱寂,四野阒然。
今夜有人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怎么了?”一人睡眼惺忪,半眯着眼看向自己身旁翻来覆去的伙伴。
那人吵醒了同伴,显然有些难为情:“我睡不着。没事,你别管我,你睡你的。”
“睡不着也得睡啊,”被吵醒的人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现在不睡小心遇到脏东西,睡着比醒着安全,别想其他事了,快点睡吧。”
那人裹紧了薄被,瑟瑟地应了好后又翻了个身,正对上一双全黑的眼珠子。
转点不过十分左右,一声惨叫突破天际,打破平和的表面,正式拉开生存任务的序幕。
次日清晨,舒时睁眼,看见身旁于凌靠在床头,眉间微蹙。
他本来还有点意识不清,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连忙坐起来,警觉道:“出什么事了?”
“有人出意外了,准备去大厅,跟着他们去死者房间。”于凌说,他穿着整齐,看样子是出去过。
舒时不疑有他,立马掀开被子下床,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于凌在一旁等他。
“死了两个,同一个房间的。”于凌说着,看到对方拉衣服的手明显一顿。
“或许是巧合,况且……”舒时系好鞋带后站起来回望他,直直望进他眼底,“我们有选择吗?避开这些危险。”
他眼中沉淀着冷静,不见一丝胆怯。
于凌别开头,说:“或许。”
“其实躺进空间舱的时候,我已经是在拿命搏了。”舒时笑了笑,视线落在外面的大片乌云上,“风雨欲来,谁知道明哲保身的举措是不是另一种愚蠢呢?”
“你接受能力很强啊。”于凌走到他面前,同样笑着。
舒时毫不谦虚:“嗯哼,我也这么觉得。”
昨天并肩走没太注意,现在一看,于凌起码比他高半个头,舒时想着,对方突然把手伸向他的脖颈。
将外套的领子翻到外面来理整齐,于凌察觉到他的僵硬,笑道:“理个衣领而已,你不至于这么怕我吧?”
袖子里的手指不自然地攥紧,直到对方退了半步才松开。
舒时提着的心轻轻落下来,笑了笑解释:“我不太习惯有人碰我。”
“嗯。”于凌表示了解,耸耸肩抬步先走,“一会儿看到血腥的场面可别吃不下饭。”
舒时跟着他,还说:“没事儿,我能接受。”
于凌唇角弯了弯,但笑不语。
第一起意外发生,众人再聚时气氛明显有所不同。部分人脸色凝重,大多数人安静不语,只有极少数还能谈笑自若。
大厅里少了两把椅子空位却还在那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已有两人死亡。
全须全尾,没什么大问题。
舒时看到李皓时放下了担忧。
“有记录吗,第几层楼哪一个房间?”李皓问罗罹。
罗罹回答:“五楼第四个。”
“啧,这排序可真吉利。”于凌撑着下巴,声音小到只有舒时能听见这吐槽。
李皓沉声又问:“有住得比较近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有一个长相比较乖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举起手,声如蚊呐:“我……我住他隔壁的隔壁。”
见是个柔弱女生,李皓的声音不自觉温和许多:“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是听到了,还听到了不少。
女孩子的复述能力有限,强逼别人回想恐怖场景也挺不体贴的,李皓问了几句重要的就没再继续了。
据其他目击者说,死者房门是半开着的,隐约可见地上的鲜血。
罗罹建议查看死亡现场,李皓附议。
不少人正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也纷纷表示要去现场。
“你是不是去看过?”舒时撞了一下于凌手臂,问他。
对方的回答倒是难得正经:“昨晚听到声音,早上去看了下。”
“嗯?昨晚?”舒时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如果我没记错,我俩住在三楼,出事的是五楼,隔那么远你都能听到?”
你可别是个蝙蝠精吧。
舒时没有说出口,但这马上要笑出来的表情已经足以让对方发现他在腹诽了。
于凌顺手一揽,腕骨正好搭在舒时颈边。
他低了些头,故意在某人耳边说:“两楼以内,但凡是有点警惕心、睡眠浅的,都能听到,没听到的人大概都睡得跟猪一样沉吧。”
睡得跟猪一样沉的某人瞪他,拍掉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李皓走去,大有把他甩在后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