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寒苦,也没什么大儒在此定居,可好友就是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说要欣赏北地风光。
在北地待了一个月,也吃了一个月的风沙,王璟瑜什么都没学到,每天耳朵里都是宁朔郡公的独女岐国县主的趣事。
北地民风淳朴,这位岐国县主算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传闻她性子泼辣,天不怕地不怕,身侧总有一堆长相英俊的侍卫跟着她。
今天传出来这位金贵的小县主为民除暴安良,将仗势欺人的张家公子教训得跪地求饶。
明天小县主就带着身边一大堆侍卫策马游街,瞧上哪家英俊的儿郎便出口调戏几句。
实在是大胆。
“这位小县主除了脾气不好了点,听闻长得是国色天香,王兄,可要见见?没准能抱得美人归。”好友笑着跟他说。
“北地女子淳朴,恐怕受不了洛阳城里的弯弯绕绕。”王璟瑜摇摇头,心里却对这位赫赫有名的小县主起了几分兴趣。
他生在洛阳城,自小便在父亲的安排下循规蹈矩的活着,所接触的都像是带了一层面具一般的大家闺秀,第一次听见有女子这般行事。
“看你这一本正经的,不过听闻这位县主早就定了亲事,还是个商户,倒是不知道老郡公在想些什么。”好友一边倒酒,一边摇头晃脑道。
堂堂县主,有封号在身,嫁给一个商户,倒是委屈了,不过县主如此行事,也只有嫁给商户,才能拿捏住。
王璟瑜接过好友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北地突然出了一件大事。
不知岐国县主犯下了何等大事,让老郡公大发雷霆,甚至要将她浸猪笼,最后听闻岐国县主哭着辩解,甚至拿着白绫将自己吊起来以证清白,幸亏被人及时发现,才被救下了一命。
可是老郡公却给她三个选择,一是按照婚约嫁给那门订了婚事的商户,二是剃发常伴青灯古佛。
第三便是自行了断,以保自己的名声。
王璟瑜不知道这位县主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也绝非小事,北地也渐渐起了关于她的流言。
有人说是这位小县主闺阁里耐不住寂寞,居然与自己的侍卫私通,被未婚夫当场撞破,闹到了老郡公那里,老郡公一气之下便要打死小县主。
王璟瑜和好友来北地游学,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还听了姑娘家的风流事,不禁面面相觑。
若是只听传言,王璟瑜恐怕也会相信是这位小县主做错了什么事,可是,他却知道事实如何。
那日他路过商户街,却见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提着衣裙,面上满是惊慌,不小心跌在他的脚下。
“郎君救救我!我那未婚夫人面兽心,意图对我不轨。”
她衣衫有些凌乱,发髻已经有些散了,模样楚楚可怜极了。
“小姐跟我来。”王璟瑜扶起她,寻了一处躲了起来。
果然在她身后,有一大堆家丁打扮的人追了过来,以一个面容凶恶的男人为首,那男人年纪不大,身上穿金戴银,模样生的却是端正。
看人不见了,当即气急败坏的喊叫道:“臭娘们!不让老子碰,还不是迟早都是老子的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了!”
王璟瑜在暗处护着身旁的女子,听到男人的话,眼神一动。
女子却好像没有把刚才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刚刚逃出虎口,反而对着陌生男人盈盈一笑,“郎君真是好看。”
“我叫容佩,不知郎君叫什么?”容佩整理了下发髻,满怀期待的问道。
“县主之名,璟瑜早有耳闻。”王璟瑜拱拱手,自报家门,“在下王丞相之子,王璟瑜。”
“郎君出身王家,果然是俊美非凡。”容佩赞叹。
王璟瑜见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县主刚刚逃脱虎爪,可要回去禀告郡公?”
若刚才那人是县主的未婚夫,恐怕非良人。
“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那人只不过是见我今日没有带侍卫,才起了歹心,等我明天带着侍卫上门把他打一顿,他就不敢这样对我了。”
王璟瑜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没有被占到便宜,还能张牙虎爪。
但是心中却有隐隐的担心,抿起薄唇,语重心长的劝诫了一句,“县主的未婚夫恐怕非良人,县主可还要嫁给他?”
说完他便后悔了,他自持通晓四书五经,礼仪典范,却对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有诱拐之嫌?
容佩却笑了,凑近他,“郎君那么担心我?我以后是要养一堆男宠的,也只有商户之子能让我拿捏住了。”
“若是不嫁给他,嫁给郎君如何?”
“县主自重。”王璟瑜自觉不妥,退后了几步。
“郎君生的那么好看,以后莫要再让我遇上了!”容佩哼着小调子,向王璟瑜摆摆手,逐渐消失在街头。
这是王璟瑜第一次见容佩,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满嘴不正经的话,离经叛道,但是笑容却异常明媚。
没过几日他便随好友回洛阳了,听到那些关于容佩的传言,他心中却不自觉有了一些担心。
世人对女子过分苛刻,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女子却只能恪守妇道。
就连出身高贵的岐国县主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