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绕着双臂，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宠，“你问我是谁？”
她逼近牧宠，精美的五官骤然放大了无数倍。
牧宠眉头皱着，捏着鼻子，她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
以至于她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挺，以此想要和她拉开距离。
女人注意到牧宠眉眼间的抵触，紧抿着嘴唇。
“好啊，你一个祭品都敢这么无视我了，我可是贵妃！”
她撕扯着嗓子，怒气腾腾地瞪着牧宠。
那眼神儿恨不得立刻就将牧宠给生吞活剥了。
牧宠也不害怕，冷冷地看着她，贵妃怎么了，贵妃就要害怕吗？
孙贵妃咬着嘴唇，双目喷火，这个牧宠胆子可真够大的，知道她身份了也没有想行礼。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好歹东西给我按下去！”
一声令下，孙贵妃身后的那些宫婢们一个个冲出来，二话不说拧着牧宠的胳膊就往下按。
“快点放开我！”
她的五官不自然地拧成一团，不管那些宫婢怎么强迫，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被按在地上。
忽地，膝盖一痛。
牧宠吃痛地叫了一声，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
“贱蹄子，看到贵妃还不知道下跪！”
不知是谁用力地往她的膝盖上踹了一脚，迫使牧宠跪在地上给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孙贵妃行礼。
许是因为跪下的动作实在是太用力了，以至于膝盖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
触目惊心，在这空旷的宫殿内显得尤为刺耳。
牧宠咬着嘴唇，疼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让三五个人强制性地按在地上，这时，孙贵妃才无比得意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牧宠。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轻哼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
孙贵妃弓下身，猛地捏住牧宠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小蹄子，今天本宫就好好地教你这宫里的礼仪。”
她冷呵一声直起身，“让她给我磕头。”
牧宠双目赤红地瞪着孙贵妃，偏偏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根本没有应对的方法，只能任由他们站在头上欺负人。
想到这里，牧宠死死地咬着嘴唇，只感觉脑袋一直让人按着。
她不停与那道力量对抗，并不想给这个叫什么孙贵妃的人磕头。
可惜，她一个人形单影薄，哪里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牧宠的头整个都撞在地面上。
她闷哼一声，只觉得两眼发黑，脑袋瓜子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刺骨的痛从额头处炸开，霎时间席卷全身。
这让牧宠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真的好疼啊。
她强忍着眼泪，死死地咬着嘴唇。
一下还不够，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闷响，她的额头再次撞在地面上。
这一下，牧宠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昏沉。
头就好像是炸开了一般的疼。
这些人可不会管牧宠怎么痛苦，只是一个劲儿地按着她的脑袋不停地往地上砸。
孙贵妃原本紧皱着的脸，在看到牧宠头破血流的模样时，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牧宠死死地咬着嘴唇，现在还仅存地有一丝理智。
只是鼻息间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厚了。
这种味道让牧宠作呕，让她不停地反胃。
“再来几下！”
孙贵妃看向牧宠的目光中尽是讥诮，她的眼中尽是讥诮，还想看到更加刺激的画面。
只是想到牧宠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以及老皇帝魂牵梦绕的神情，孙贵妃的心里就窝着一股无名火。
她捏着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哼道：“把这个贱蹄子的脸给我毁了！”
牧宠听到她的声音后，嘴角轻咧起来，在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想要把我的脸毁了？”
她对孙贵妃说的话表示嗤之以鼻，反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贵妃娘娘想毁了我的脸，这要看看陛下同意不同意。”
牧宠说着，颇为无力地撩起眼皮，视线已经让鲜血染红，看向孙贵妃也是红色的。
她的喘息声粗重，现在意识越来越昏沉，恐怕过不多久自己就会晕倒过去。
谁会过来救救她……
牧宠的头一下没一下地往下垂，现在，她想起来了斯宾塞。
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小牧有没有将消息传回去。
他会担心吗？
还是说，过了这么久，他已经移情别恋了。
哼，如果真的移情别恋了，就别怪牧宠她不客气了。
她嗤笑出声，再过几天，只要找到马克她就会回去了，到时候如果在斯宾塞身边看到别的女人，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牧宠这样想着，可是真的能教训他吗？
她苦笑着，今天不是她最后一天吗？
她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耸拉下脑袋，意识昏沉。
那什么孙贵妃，已经她手底下的那些吓人在讨论着什么，但是牧宠都听不真切。
就好像自己的耳朵上堵了一层棉花似的，只是隐约听到一些嗡嗡的声音，再多的实在听不到。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不会真的要把牧宠的脑袋给砸破吧。
想到这里，牧宠吃力地睁开一条缝隙，视线极其模糊，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
孙贵妃好像是看到了谁，“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牧宠想要听清楚，奈何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得救了吗？
牧宠不知道，但是她也真的撑不下去了，两眼一翻，整个人都晕倒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到牧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地扶着缠满纱布的额头坐起身。
这里还是金銮宫。
看清楚周遭的陈设后，牧宠原本期待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来，为什么还是这里。
为什么这一切不是做梦呢？
牧宠咬紧嘴唇，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意识昏沉，根本想不起来什么。
忽地，她听到一阵低沉的抽泣声，牧宠竖起耳朵，循着声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