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大喜,已决定大肆庆祝一番,并立生育有功的齐柔为武王侧妃。
一条条消息落入顾娴耳中,已激不起顾娴任何的情绪了。
“想必齐柔一定很得意,以为她赢了我,想着母以子贵,其实……”
顾娴面容平静,身边的奴婢们倒是显得气愤,轻笑道:
“武王若是失败了,齐柔就是再给武王生下无数个儿子,再会怀孕又有何用?不过是太子同陛下的一群出气筒,平白让儿子们受苦。”
隆承帝还有几分宽容的心思,毕竟隆承帝的心肠不软的话,武王也没有今日。
然而如今能做得了隆承帝主儿的人都是狠人,先不说今生回到京城的安阳长公主,就是太子李湛,那可是真把武王挫骨扬灰的人。
今生,李湛把所有的柔软给了温暖,本就比前世更为强硬。
“我总算明白为何那么多的女人都不愿意生孩子,生出儿女自然希望他们过得更好,社会地位等等更高,超越阶层的限制,若是做不到,还不如不生,这也算是一种负责?”
顾娴苦笑着摇头,听傻了的婢女茫然无措。
完全听不懂王妃的话,听起来高深莫测的,可当下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愿意生儿女?
没有儿女,地位不稳。
出门在外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沦为夫家子嗣断绝的罪人。
女子都这么想,可想而知李湛推行的一些措施有多艰难,最反对男子不许纳妾的人,有不少都是女人!
“领先一个时代的人被称作疯子,太子……太子妃,呵呵,你们都是疯子!”
顾娴笑出了眼泪,“名声未必就比上一世更好,也许李湛不单单是昏君了呢。”
她并不看好李湛的一系列改革措施。
京城中,李湛势力庞大能压住朝臣的反扑,可在地方上,聚集了不少反对太子的人。
这些人都是在改革中利益大损的,而且他们手中握着大量的金银,颇有影响力。
他们能收买一些军中将领,能蛊惑百姓,这群人渐渐聚拢在武王身边,为武王平添了不少的助力。
李湛想要在半月内要武王项上人头,顾娴是一点都不相信,武王再蠢,也不会半月都活不到。
“失败了?”
“是。”
顾娴望着武王冰冷的脸,安坐在椅子上,不似以前总是围着武王转,让武王搂着抱着,同武王撒娇。
一来,这个男人已经被齐柔弄脏了。
二来,她也没心思再去做武王的心尖尖。
“太子妃很聪明不会听我的说辞,而且她心狠,从不会同情一个落难的人,更不会在不幸的女人身上找成就感。”
顾娴抿了抿嘴唇,“她一直坚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来太子出现了,他是什么样子的性子,武王比我更清楚,我同王爷闹掰,最高兴的就是他了,让他大意同情敌人,妾身根本做不到啊。”
武王眉头一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顾娴自嘲一笑,静静坐在一旁,她的冷笑话,武王根本听不明白,更无法给她回应,以前武王的笑,怕是都是故意讨好她的。
时代的差距,年龄上的代沟,顾娴看了武王染霜的鬓角,以及他眉头那深刻的皱纹。
再想到李湛犹如朝阳一般的年轻同旺盛的精力,她再次低头苦笑,当武王没了温柔体贴,没有了顺从,甚至没有了权势富贵。
武王同寻常老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若老男人一直有权有势,男女年岁相差很大的婚姻就是幸福的,会一直幸福下去,嫁给有权有势的老男人总比同年轻人一起奋斗强。
小说就是这么写的,然而小说都有了一个童话的结尾,在幸福中完结。
可童话照不进现实,即便有成功的案例,也不一定落在你身上。
顾娴站起身,“王爷还是早做安排比较好,太子那边已是蓄势待发,除非王爷肯自裁谢罪,还能保住王爷的一脉香火?
齐柔刚给王爷生下的龙凤双胞胎许是能以贱民的身份勉强活下去。
我记得太子……做过将仇人的儿子阉了做太监的事,从事最肮脏下贱的活儿,女儿嘛,随便配个粗汉子,婚姻不幸的锉磨能让女人快速的死去。”
“别以为如今有了温暖,他就干不出来,王爷当初对他做的事,他必然会百倍还回去。
太子殿下可不是陛下,他一贯是心冷无情,是他的敌人,永远都是,别人能求饶投降保全一二,唯有王爷不成。”
“谁说本王投降?”武王一把扯住顾娴的胳膊,厉声道:“你瞧不起本王?”
顾娴抬眸望着盛怒之下的武王,毕竟算是自己爱慕过的男人,本不该再刺激他,顾娴心头如同压着一股闷气。
虽然在齐柔面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一场钓温暖入局的好戏。
可齐柔不知道,齐柔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顾娴忘不了!
更有武王随后而来的那一记耳光。
顾娴甚至不知道武王是出于真心,还是在演戏。
她那日对齐柔做了什么,齐柔真的小产,武王会杀了她。
“瞧不起你?!不是应该的嘛,你保证过只有我一个人是你的妻,保证过不让任何人伤害我,轻视我,许以尊贵的皇后之位,你承诺的事哪一件实现了?”
顾娴瞪着武王,使劲挣脱开武王的辖制,“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重生的,所以你能在齐柔面前展现强势,在我看来何其的可笑,你就是个连自己骨灰都保不住的失败者。
我父母从来没有动过一下,李湛前世今生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指头,哪怕我同他争吵最激烈之时,他顶天就是让我闭门思过,再不来看我。
今生,我选择了你,选择了在我心中情深意重,更使得托付终身的英雄,带给我最大耻辱同伤害的人,就是你。”
“李湛比我好到哪去?他照样利用你,利用你麻痹我,这一切难道你都忘了?”
武王无法忍受自己不如李湛,越是不如,越是怕人提起。
顾娴冷笑:“他从未让我做勾引你的事,你为欺辱他,才对我体贴有加的,比较起来,你更无耻,他只是漠视我被你欺骗,不肯告诉我他的计划,也多亏他不肯说,要不,上辈子,也许你就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