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清以为自己今天不在他眼前晃悠,殷尤心情可能会稍微好点。
而在殷尤看来,是他一句话都没说,沈幼清就跑了,只留下一个食盒。
空气凝滞。
沈幼清走之前把盖子稍微掀开了一点,这纯粹是她之前的习惯,糖醋小排浓郁的酸甜味顺着缝隙飘到空气中,于是原本冷窒沉闷的氛围忽然就有点保持不住了。
殷尤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食盒,气的额角青筋暴起。
不知他此刻在心里面又脑补了什么,越想越气,手里的茶杯砰的碎裂,屋子里空气仿佛一瞬冷窒,默一在一旁紧张地、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殷尤忽然看向他,冷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前兆。
默一呼吸都停了,心里大喊不妙,无比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忍住,摒着气等着殷尤说话。
殷尤怒气冲冲的连声质问。
“你是不是想吃?”
“你说她把王府当什么了?随便什么人都让来?”
“难道这不是她有错?本王还不能生气吗?”
“放了东西就走,她觉得本王会因为这个就原谅她了吗?”
默一:我只是紧张……QAQ
默一艰难道:“主子……属下不、不敢……”
殷尤冷笑,“沈幼清当本王为空气,你也当本王为聋子吗?整个王府都听到了你咽口水!丢脸至极!”
默一:……好了,王爷理智暂时不在线。
一口一个沈姑娘,合着自己是炮灰啊。
王爷刚刚怎么不跟沈姑娘说这些话呢,沈姑娘走也不拦着,就知道拿自己这么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侍卫出气。
默一熟练地闭上嘴巴,等着王爷间接的把自己骂消气。
殷尤大概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冷着脸坐在那里,心理活动比脸上的表情丰富多了。
他自己不知道坐在那里想了什么,过了半天忽然开口,语气还挺平静的,“想吃就和本王说,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也不至于一顿饭都不给你吃。”
默一:……
“说话啊,连不老实回话都想跟沈幼清学?”
默一:“您说得对。”
“过几天你自己和沈幼清解释,是你想吃,本王只是体恤下属……”
默一:“您说得对。”
殷尤面容从容淡定不慌不忙,自己走过去把食盒拎到身边,把所有的锅都推到默一身上,还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作为本王的下属,你实在是丢人至极!”
默一麻木:“……哦,您说的太对了。”
……
殷尤忍耐的回头,“从现在起你闭嘴吧,说话还没沈幼清好听。”
默一:我麻了。
虽然殷尤嘴上说着是体恤下属,主要是让默一吃,但是在王爷手底下做了那么多年事情的默一知道,王爷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死要面子还不讲理。
作为主子最得力的下属,默一当然是很主动、很坚决的拒绝了糖醋小排,称自己要去厨房吃多点,把屋子留给了殷尤一个人。
至于那盘糖醋小排最后跑到了哪里,默一表示:问就是不知道。
但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默一开始了不断发现殷尤各种小秘密的精彩生活。
默一说的意犹未尽,沈清濯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你觉得这么早他对阿姐就很不一样了啊?和阿姐说的中间隔了好多时间呢!”
默一惊讶道:“王妃也说了?”
沈清濯点头,“不过她说的时间是阿姐才没有封号那段时间左右。”
默一坚定的摇头,“肯定比这个时间要早。”
他想了想,给沈清濯出主意,“你这么好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王爷?他自己肯定知道答案。”
沈清濯气鼓鼓道:“我第一个就是问的他,结果姐夫说这说那就是不告诉我正确答案,最后干脆又说自己也不知道,还转移话题让我赶紧去读书。”
默一闻言竟然也不算太意外,毕竟王爷当初的的性子,能承认自己心动就怪了。
最后沈清濯几乎把身边所有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结果得到的答案都不相同。
他叹口气,惆怅的想:这个可真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了,连姐夫自己都说不清楚,那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了。
不过……沈清濯又开心起来,反正现在阿姐和姐夫甜甜蜜蜜的,最开始是哪一天也不是很重要了。
晚间,沈幼清在书房陪着殷尤处理公务,如今她研墨也像模像样了,毕竟殷尤手把手教了她许久,她学的也认真。
沈幼清忽然想起沈清濯今天问她的话,自己心里实在是有点好奇,忍不住对殷尤道:“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觉得对我的感觉不一样的?”
殷尤用朱笔在公文上做标记,一边回答她道:“怎么问这个?那你觉得呢?”
沈幼清想了想,道:“是我封号没了那段时间吗?”
殷尤失笑,果断摇头,“肯定是要比这个时间早的。”
自己猜的竟然错了,沈幼清来了兴趣,连连追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
殷尤被缠得没有办法,看着她挑眉,“你真想知道?”
沈幼清猛点头,语气可怜巴巴的,“告诉我吧,我好好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