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禾和电视屏幕里的自己对视了会儿, 喉咙滑了滑,转回视线。
她淡定地抿了抿唇,含糊评价道:“那你品位还挺独特。”
“独特?”
许贺添唇边笑意拉开了些,挑眉探讨问,“怎么就独特了。”
“……”
司禾哪知道, 她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许贺添却是认真了。
男人坐直了点身子, 手撑在司禾身侧,偏头靠近:“啧, 你不喜欢?”
“……”
司禾下意识张了下嘴:“我当——”
突然又停住。
司禾本想说“我当然不喜欢”。
毕竟“死”这种晦气的字眼,谁会喜欢。
但她倏地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要是她这样说了。
……许贺添很大可能会回复说,“那咱们就试一试”。
“你当?”
男人低低重复反问道, “怎么?”
“……”
司禾默了默, 面无表情抬头, “喜欢。”
“我当然是喜欢。”
司禾决定先发制人。
她边脱外套边道,“那要不试试?”
“……”
-
最后当然也没试, 大白天的,总归不太好。
但晚上嘛……
总而言之, 试镜前的这一周假期,司禾虽然没有通告,但也算过得相当充实。
白天专心致志看剧本、准备试镜,晚上被迫要对自己那冲动的一句“那要不试试”负责任, 和某人一同锻炼身体。
许贺添在洛杉矶的电影杀青后, 一直到《独行者》进组前都没有其他另外的通告了。
除了拍戏, 许大爷基本对其他采访、综艺或是广告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夏源倒也不会轻易给他接。
毕竟到了许贺添现在这个地位,很多资源要是接了,于他来说都是降咖,根本也没什么必要。
于是许贺添即将迎来近两年以来,最长的一个假期。
但司禾就不同了。
她有时也得去公司一趟,偶尔她也得要跑几个小行程。
另外,应她的要求,林蔚给她找了专门的戏剧老师进行辅导。
她跟林蔚说起这个需求时,林蔚还非常诧异地问她,她家里不有一个三金影帝吗?这还不够吗?这位许老师教司禾绰绰有余了吧。
“……”
怎么说呢。
若许贺添真的肯认真教她,那一定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还比请老师方便省事很多。
但问题就是。
……这位许大爷每次讲不了两句,就会诚邀她去床上继续授课。
这他妈还怎么学。
她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这男人曾经跟她说过的什么单独辅导。
……真是一样一样的。
因此,好几天下来,司禾都只好早出晚归,出去上课。
有时候她晚上回到华南公府,刚一进门儿,抬眼看到穿着家居服的许贺添都会恍惚一下。
总觉得自己看花眼了。
“……”
大概就是,她还真的。
……有种自己在努力赚钱养男人的错觉。
-
试镜时间定在周五的下午,也就高梦丹和司禾两位女演员,规模不算大,因此李起就随意找了个他们公司的会议室,让林蔚通知了司禾试镜的时间和地点。
但当天上午的时候,司禾还有个小通告。
《往事经年》电影即将进入宣传期,她得去拍个宣传照。这宣传照不多,也不复杂,也就一张单人照片,棚内拍摄,几小时就能完成。
司禾早上七点半就起了床,快速洗漱、换衣服,拿了瓶酸奶就准备出门了。
她正在玄关处换鞋子时,楼梯上远远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司禾转头看去。
许贺添穿着一身黑灰色家居服,脚上趿着拖鞋,懒懒散散地下了楼。
男人眼睛微眯着,头发有些乱蓬蓬的,面上染了几分倦意。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身高腿长地站在楼梯口,半抬眼皮看了眼对面玄关处正在换鞋子的司禾,有些懵懵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旁落地窗外朝阳斜斜打进来,男人面颊冷白肤色像是在发光似的。
“……”
司禾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她努力抿直了下上扬的嘴角,清了下嗓子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反正你又没事儿,再睡会儿吧。”
许贺添咂了下嘴,声音有些早起的微哑:“谁说我没事儿?”
司禾敛了下眉:“你今天有通告?”
“没,”
许贺添随意抓了把头发,面不改色道,“但我得去看我老婆试镜。”
“……”
司禾怔愣了下,才迟疑问道,“……你今天下午也要去?”
“我不可以去?”
“……也没有。”
许贺添是《独行者》早就定好了的男主角,不算导演班子里的人,按理来说女主角的试镜他可以不去,李起也没抱希望这位爷会去。
司禾便也没问他,只在昨晚睡之前跟他提了一嘴今天下午要试镜的事儿。
司禾咬了下唇,不死心问:“你真要去?”
“嗯,”
许贺添点了下头,缓慢地眨动了下桃花眼眼睫,唇边展开些笑意,勾人眼神递过来,“怕你紧张。”
“老公去给你加油助威。”
“……”
司禾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贺添去了,她才会更紧张好吧。
司禾叹了口气。
她舔了舔唇,勉强扯出一个假笑:“好的。”
“那就先提前谢谢许老师了。”
-
司禾刚走出别墅大门,林蔚的车就到了。
她压了下帽檐,快速走过去,拉开副驾门上了车。
林蔚心情看起来蛮好,她转头瞟了眼司禾,揶揄道:“今天精神不错嘛。”
“看来昨晚很快乐?”
“……”
林蔚本来就是个老色批了,结婚后更是很多荤话张口就来。
司禾觉得自己是这辈子都不能习惯了。
司禾默了下,诚实点出来道:“我前天精神不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
“开个玩笑,”
林蔚笑了下,把车开出去,随意道,“等今儿你试镜完《独行者》后,蔚姐给你放个长假,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怎么了,”
司禾鼓了鼓嘴角,佯装不虞地接道,“我这么快就过气,接不到通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