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不禁让人迷失在他坚韧的目光中,而在那目光中黑暗却又没有迷失方向,深邃却又不混沌迷茫,想一直这么看下去,就算是没有结果,从他的眼中永远看不到光明降临,也想一直追寻下去。
晚悦刚想开口,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用手比划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食盒,意思是让他过来吃饭?
“你是哑巴吗?”声音洪亮又不惹人烦厌,不带责怪却也不带玩笑,不怒自威,看起来他不是寻常人物,倒像是天生的领袖。
被他的话惊醒,晚悦收回目光,对哈,即使听别人说是哑巴又不是聋子,说话还是听得见的,况且,他能说话!将食盒递给他,他行云流水一般接过,取饭,吃饭,习惯一般,像是每天都在无休止的重复。
“你不是哑巴?”晚悦诧异的看着他,早前听人说他是个哑巴,这莫名的一句话倒是吓了一跳。
那人没回答,只是像习惯了一样打开食盒,拿出饭菜吃了起来。
“这样的饭,你能吃下去?”不敢置信的重复着自己心中的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到如此,想必现在不除掉他,日后定是心腹大患,不过看他,举止儒雅,似有王者气派,又不敢下手,也不忍心。
再看他时,碗中的饭已没了大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咽下去的,晚悦走上前去,抢过他手中的饭菜,摔在地上,“这是给人吃的吗?”他来最起码做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吗?那日后该如何?他不是一辈子都能安安分分呆在这受苦的人。
“我几天才有这一顿饭,若是我不吃,怎么活下去?”手中空空如也,他不曾留恋的再看一眼,转身回到殿中,还伴着一声一声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是他的脚,一只脚被锁链锁住,是防止他逃跑吗,真是可怜,一点自由也没有,他们真的是同病相怜。
“你的饭,我赔你,等天黑后我再来。”晚悦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她不忍心毁掉这样绝望的男人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她要帮他,哪怕只是星星之火,也要将整片大地化为灰烬作为代价来补偿。
晚悦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碎片,一点一点,将动作放得很慢,她想再看一看,那谜一般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许在晚悦看透的那一天,她就不会再理会、再这样疯狂了,人就是这样,永远对未知事物充满着好奇心。
收拾好一切,晚悦就坐在青石板上抬头望天,等着天黑,不知为何今天的时间的过得特别的慢,看来不是时间过得慢,而是有人在等天黑吧。
想着想着,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等到特别黑的时候,晚悦看附近没人,悄悄地拿出她的秘密武器,一块铁板,古代的厨房不像现代用煤气或者电磁炉那么方便,而是个大造台,用的锅都好大,有半个洗衣机那么大,
尽管如此还是难不倒晚悦,晚悦将铁锅换走,将铁板放在上面往灶台下放木材,科室或不够旺,一点星星之火,还是更适合那个大锅,晚悦找来一坛酒,浇在木头上,再放进灶台,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火的问题解决了,就开始准备食材了。
晚悦淘米、洗菜一切如行云流水般的得心应手,看来她还真是个做贤妻良母好材料,想着笑出了声,将肉馅放在铁板上煎成肉饼,再把洗好的米放在碗中放在铁板上,再坠以青菜做装饰,盖上锅盖,静静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晚悦的心里一阵窃喜,不知为何。
过了一会儿饭熟了,将一个鸡蛋打在肉饼的中央,透过热气,将鸡蛋蒸制半熟,黄灿灿,十分诱人,“大功告成。”一碗香喷喷的煲仔饭就做好了,望着满意的成品,晚悦心里美滋滋的,“不就是做饭吗?能难倒我吗?”一份傲慢,三分轻狂。
没等晚悦从喜悦中醒来,烦人的事就来了,这时,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姑娘,陛下有请。”
晚悦把饭放进食盒,整理好蛛丝马迹,半开着门,透过门缝和那位李公公交谈,“哦?公公可知所谓何事啊?”高洋喜怒无常,还是事先做好准备的好,晚悦有个最大的特点,
就是喜欢做好准备,这是个优点,万事俱备,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同样的也是个缺点,会被规则所束缚,无法逾越。
“奴才不知,您去了自然知晓。”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没有谦卑,也没有讨好奉承,这样‘直’的人在宫中可呆不长久啊。
“知道了,一会就去,您先请回吧。”从晚悦的话中明显的听出有些不高兴,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嘴巴太严在这深宫中是好事,但也得分对谁!
顺着香味他往里面看去,看到了些什么,又很快对上晚悦的目光,晚悦只能傻笑,搔了搔头,“饿了。”嬉皮笑脸的说道,他也只好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她是演技派,演技一流,每当演员就是可惜了。
端着食盒走在街道上,深夜的皇宫显得格外寂静,夜色下的宫廷分外神秘,这看似平稳的转地下埋着有多少人的骸骨,这整洁的道路上曾经流淌过多少人的鲜血,很多人的一生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而白白断送。
如今,她站在这里,已经比很多人更进一步,但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能站在这里的资格,而是要能够从心所欲,支配一切,光光这些还远远不够。
理着零乱的思绪,前面一女子缓缓走来,“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什么?”未见人先闻其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王媪,她泼辣的性格还真是没变,晚悦上下细细地打量着她,艳色天姿,国色天香,似牡丹绽放,赛广寒嫦娥。
“看我干吗,问你干什么呢?”见晚悦两眼放直,她有些不高兴了。
“我愿意看就看,你管得着吗?况且你是谁,有何资格管我!”见她这个样子晚悦也不是很开心,“那你又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不禁反问道。
“我哪有鬼鬼祟祟的,皇上想喝酒,命我去取,你管得着吗?”她不再理会晚悦,径直走去,晚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疑惑,高洋想喝酒,为什么要她去拿,还是她自己硬要往上倒贴,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到那男子被关押的地方,晚悦买通门口的守卫,才走了进来,夜色下,他一身白衣的站在那棵枯死的树下,那是一棵枯死的梅花树,好像从很早开始就没了生命的迹象,却依旧是挺拔的矗立。
元怙仰头望天,看着他的表情坚韧决绝,带着和她一样的不甘,晚悦陶醉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他侧过头,看着赴约而来的晚悦,淡淡的微笑着,如三月春风般的温柔,让人心醉,晚悦怯生生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脸上泛起阵阵红晕,突然间想起高洋传召,只是将饭菜放下,转身离去。
一路上,她五味杂陈,或许是产生共鸣,那份不甘,拉近他与她的距离,晚悦有想要帮助他的冲动,那颗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一路上来到东双堂,高洋国库也不是没钱,可是他总是喜欢呆在东双堂,而古代的皇帝,比如清代的皇帝住的地方叫养心殿,而他成天呆在这小的东双堂,真是匪夷所思,
这东双堂倒也不是高洋平日里住的地方,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平日没有人来这里,一是很少有人知道;二是高洋不许,这应该算是高洋躲清净的地方。
走到门前,李公公拦住了她,“公公,您不是说陛下传召吗?为何阻拦啊?”晚悦强挤出一丝笑容,温和的说着,这个死太监真是怪,或许太监都是怪脾气的!
“姑娘,此一时,彼一时,您还是回去吧,陛下他…他正…”断断续续的不敢往下说,晚悦皱起了眉头,一把推开他,轻轻戳破窗户纸,接着明亮的月色看去…
月色明亮,透过月色,晚悦看到一个女子脸颊红润,似盛开桃花般诱人,绽放着迷人的笑容,轻声慢语的说道,“陛下,奴愿意永远陪着陛下。”晚悦看着一阵阵的恶心。
哦,天啊,这可是超烂的演绎,亏她王媪想得出来,怪不得高洋不相信晚悦的话,原来是这样的话早就说过很多次了,晚悦虽然聪明但是忘了一件事,即使你说的话出于真心,可是别人不一定会信,更何况还有做作的人时常用这样的方式演戏,让人真假难辨。
晚悦回头瞪着那李公公,用眼神告诉他,死太监说的太晚了。
晚悦跌跌撞撞的走了,一路上,她觉得她的心很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真是欲哭无泪,她为什么而伤心,为了高洋吗?她是他的哥哥,更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八十一御妇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不喜欢,更不想看见,一切就都不得以的展现在她的眼前,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装作没看见,没有听见罢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锦虹殿,那白衣男子早已走入殿中,而树下孤零零的立着一个食盒,晚悦在拿起食盒的一瞬间就豁然开朗,食盒分量很轻,一定是空空如也,回头望着那已经暗淡的朱红色匾额,‘锦虹殿’,
脱口说道,“光彩如锦虹,哼,花无百日红,看你能光彩到几时?”想起王媪的样子,晚悦的心中就一阵阵的愤懑,她的处心积虑真的很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