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顾言就递给她一个东西。
房产证。
沉木星翻开，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惊讶道，“这是我们家的。”
“想了点办法拿回来的。”顾言伸手在上面点了点，“镇上要拆迁了，现在这可值钱。”
这是顾言帮她找回来的，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沉木星把房产证紧紧的抓在手里，真诚道，“谢谢你了。”
“啊，好累啊。”顾言手臂放在车窗上，支手撑着下巴，“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睡好呢。”
浑身上下透露着，想要更多夸奖的意思。
她岔开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言斜着眼看她，“医院。”
去的却不是沉国涛在的那个医院，头一次到市医院来，才知道县区医院和这儿是真的有很大差距的，沉木星跟在顾言身后，看着电梯一点点上升，到达高层，最后在VIP病房前停下。
她在门口听见了王娟的笑声，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没事。”顾言握着她的手腕。
门打开，病房里的人循声望来，看见她，王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又将目光放在她身旁人的身上，接着赔笑。
沉木星走到病床边，沉国涛的精神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爸爸。”
“嗯，来啦。”
王娟亲热的凑过来，想要拉她的手，沉木星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
她很别扭，就算之后他们还是住在一起，可隔阂有了就是有了，表面上装的再平静，她也无法释怀，毕竟王娟曾经把她赶出去，那么狠心。
王娟悻悻的的收回手，眼神间无不在指责她的不孝。
沉木星看向一旁，“小宝呢。”
“在家呢，没带他过来。”
“好吧……”
如此尴尬的气氛，沉木星不想多待，在顾言说要去见医生时她便跟着一起去了。
隔间里，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聚在一起，看上去都不年轻，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左右。
沉木星不知道，一夜之间，找到合适的肾源，一夜之间，要南城的内科圣手都聚在一个地方有多不容易。
现下来说，肾移植手术并不算难，也就是看在顾家的面子上，医院才会如此重视，又是VIP病房又是各专家会诊，就连院长大早上也来了一趟。
几个医生进病房里询问了几个问题，便迅速安排好了手术前的全面检查时间，如果没什么问题，接着就可以做手速，沉木星在一旁默默听着，将重要的事都记下了。
他们走时沉木星悄悄跟了出去，她叫住走在最后的那位医生，看了眼胸牌，小声问道，“郑医生，我想问问您做这个手术要多少钱啊？”
郑医生抬了下眼镜，“……保守估计的话，在一百万左右。”
“不过费用的问题你不必担心。”看着眼前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郑医生和蔼的笑了笑，“早就有人结清了。”
他说完话，冲着她身后点了点头，沉木星转过头，不是顾言又是谁呢。
等人走后，沉木星后退倚在墙上，她低头，脚尖蹭了蹭地板，“我要怎么还给你呢。”
顾言看见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心疼，“没关系的，这钱是我借给你的，你可以慢慢……”
“不对，有关系的。”沉木星开口打断他，摇了摇头，她最开始觉得顾言很坏，目中无人，又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喜欢戳她的伤口，可他从小混混手里救了她，在黑夜里送她回家，帮她解决杨老虎，帮她拿回房产证，借钱给沉国涛做手术，从欠的第一个人情开始，到现在，数了数原来有这么多了，她欠了他这么多了，要怎么还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沉木星考虑了很久，抬起头看向正对着自己的窗外，太阳已经要落下去了，夕阳余晖煞是好看，她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要说原因的话。”顾言走至窗前，反身靠着，与她面对面看向她，“因为我相信沉木星。”
她目光追随，望着他的脸。
“正如你所想的，做这些事很容易对我来说很容易，一百万万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只是两个家庭的差距，并不是我们的差距不是吗？”他一字一句细数道，“我认识的沉木星，聪明，努力，可爱，虽然偶尔脾气有点凶，就算很困难，但她一直坚持努力的生活，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我只是相信。”
“非常坚定的相信，这一百万万能让我在未来看到更好的沉木星，对么？”
沉木星声音有些发涩，“我没那么好。”
“另一个原因。”少年歪头，冲她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
“沉木星，我喜欢你。”
少年如此的坦然，他面对她，不带有一丝其他的，只余真心，是的，他为你做这么多，就是喜欢你而已。
沉木星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无措，面对他的笑容，她侧过头去，咬住唇。
顾言几步走到她面前，手臂轻轻环住她。
“我是因为你前面说的话才哭的。”沉木星抓住他的衣服，“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告白。”
“我知道，那后面那句你答应了吗？”
“没答应。”
“好吧。”他抱她更紧了些，“我是因为你要哭才借你肩膀靠的。”
“好。”
“就算我喜欢你也还是要收利息的。”
她破涕为笑，“好。”
……
“顾言。”
“怎么了？”
“你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