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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陶乐默默摁下方向盘上的音量暂停键,耳旁响起人设碎裂的声音。
    凌一弦把脸转向窗外,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女司机正准备开点什么忆当年的话题来调节一下气氛,电话响了。
    陶乐瞄了一眼中控显示号码,有点眼熟,估计是最近联系过的哪个客户吧。
    没多想,陶乐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陶乐礼貌地开口应答。
    “陶乐,我们复婚吧。”
    凌一弦:“……”
    第二章 桃花朵朵开
    “陶乐?你……在听吗?”
    等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确定的问。
    陶乐张了张嘴,发现第一时间居然没发出声儿。
    凌一弦看了看后视镜,平稳开口:“靠边停车吧。”
    “哦,好的。”陶乐匆忙按掉通话键,找回自己的声音。看了眼后视镜,她庆幸长期开车身体形成了记忆,刚才还记得先慢踩刹车。
    凌一弦下了车,陶乐没太注意。估计是太尴尬了吧,他可能觉得打车先走比较合适。
    陶乐双手扶着方向盘,呼了一口气。
    呵呵,今儿是什么日子,好马要吃回头草?呸呸呸,什么草,我是宝!
    正想着,驾驶座的车门从外拉开了。凌一弦撑住门,弯下腰来看着陶乐:“你下来吧,我来开,要迟到了。”
    陶乐一愣,下一秒想起时间,这才赶紧下了车跑去副驾驶坐好。
    这边凌一弦已经调好了位置,看了明显心神不宁的陶乐一眼,叹了口气,一只手撑上手套箱正准备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陶乐先一步反应过来,“哦哦哦”地叫着给自己绑好了。
    抬头看见凌一弦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半空,陶乐眨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凌一弦缩回手,搭上方向盘,尾指拨下左转灯,车子又重新上了路。
    陶乐心不在焉的目光落在他启动换挡的右手上,又顺着向上看他握着方向盘的左手。
    他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有点儿像外科医生的手呢。他倒是爱干净。
    陶乐忽然想到,刚才他弯腰跟自己讲话的时候,好像飘过一阵清香。是洗衣粉的味道吗?还是啥牌子的香水呢?
    “师姐还跟那个人有联系?”
    车子开过一个十字路口,凌一弦轻轻吸了口气突然问道。
    “有联系就不会是陌生来电了吧?”思绪渐渐回笼,陶乐自嘲地笑了笑:“真没想到,你这瓜倒是吃了个全。”
    六年前,在带着实习的凌一弦去开行政庭的路上,陶乐紧张地开着跟律所同事借来的手动挡。有电话进来,她示意凌一弦帮她开免提,电话那头也是这把带着磁性的中国好声音。
    “陶乐,我们离婚吧。”
    当时的陶乐一脚油门蹬到底,好在凌一弦当机立断扑过去扶住方向盘,大声喝止,陶乐才赶紧反应过来换脚踩下刹车。也得亏铁路法院够偏僻,大正午的大马路上愣是没一辆车。只要方向盘没歪,倒不至于一头撞上路基去见马克思。
    陶乐把车停到路边,双手都在抖。22岁的凌一弦还没考驾照,只能陪着陶乐在路边抖完,听她深呼吸了好几回,才终于重新念着口诀起步上路。
    那天刚刚熬过一个大夜的陶乐,在结束了一下午漫长的庭审过后走出法院时,狠狠摔了一跤。
    很长一段时间,陶乐再没有接过行政案件。老同事以为她和政企组的关系变僵了,新同事以为她是看不上行政案件的诉讼费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再走那条去铁路法院的路罢了。
    凌一弦看着前方路牌,适时地打了转向灯:“我没吃瓜,我只是刚好都在你身边罢了。”
    “师姐,晚上我可能得忙到饭点儿,要不我请你吃饭吧?也算迟来的谢师宴了。”
    陶乐苦笑:“我讨论起案子来都是昏天黑地的,人饿肚子的时候脑子转的贼快。吃饭是什么,我不需要的。”
    其实是没什么胃口,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况且这个时候也实在不适合叙旧。
    凌一弦没再说什么,把车开进车库,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到一楼的时候,凌一弦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怎么看都好像有点蔫儿的陶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陶乐的发顶:“师姐,晚上见!”说完快步走出了电梯。
    哈?啥?我刚答应了吗就晚上见?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没大没小的吗?
    陶乐突然觉得车上那首歌好像真的暴露了自己的人设,现在一个小屁孩居然都敢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宠溺姿态了?嘁。
    等等?宠溺?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陶乐差点被自己气笑了。
    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心情上到39层,准备踏出电梯门时她才注意到,门上倒映出的那张脸,自车上那通电话以来一路的郁郁神色竟散去了不少。
    晚上9点多,凌一弦从二中院的大门走出来。想了想,给陶乐发了条微信:“师姐,下班了吗?”
    没管停在车库的车,凌一弦走出大院打上了去恒丰大厦的车。六个多小时前,把陶乐送去恒丰后,他又从对面打车回来二中院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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