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又一天过去了。
今天是船队起航的日子,也是云青与馒头告别的日子。
馒头要留在这里治疗,与他一同留下的,还是有那支远道而来的医疗团队。
单越把整支团队都留给海武士了。
馒头是异常不情愿与云青分别的,但这时候他的意见显然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无论是海武士,还是单越,都想让他赶紧恢复记忆。
小白狗被青年抱在怀里,不断的哼哼,平时支棱起来的耳朵这会儿也蔫了。
云青揉了把狗头,“等馒头好了以后,你要是乐意来找我,爸爸再请你吃饭。”
小白狗继续哼哼。
云青想了想,又说,“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我们可以在视频上见面,其实也差不多的。”
小白狗的耳朵支棱起来,似乎觉得有道理,于是馒头又高兴了。
云青失笑。
真好哄啊!
不过等馒头想起过往一切后,会不会觉得那是一段黑历史啊!
又跟馒头说了会儿话后,云青把馒头交给光头。
光头异常郑重地将之接过,这次是他自己亲手来的,保证将之前那种意外扼杀在摇篮里。
“馒头再见。”云青挥挥手。
小白狗哼哼着回应。
告别之后,云青这一行人往码头方向去,单越看着走到卷发青年的身旁的小萝卜头,眉心跳了跳。
刚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而且这个跟之前的都不一样,这小崽子送走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桑江忽然感觉后背阵阵发凉,他本就走在云青身边,这会儿莫名察觉不对劲,下意识更往云青靠近了些。
单越面无表情的移开眼。
一行人来到码头,登船。
也是直到这时,云青才发现随行的人数,居然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多出许多。
他本来以为要离开的,就只有住在庄园里的众人,但来到码头后才发现,码头上起码有他十分面生的数百号人。
这些人乘上不同的船只,竟是与他们一同离开。
“哥,那是你的人?”云青惊讶。
单越应了声,然后揽着人往内舱走,“这里风大,我们进内舱。”
这艘船是云青来时乘坐的那一艘,内厅的布置云青熟悉,进来后他甚至还看见被放在茶几下的、之前他玩过的游戏手柄。
而还不等云青在沙发上坐下,他的手机便响了。
拿出来一看。
哦豁,是馒头来电。
是的,馒头也有云青的联系方式了,就方才告别时交换的。
这是一个视频通讯,云青点开后毫不意外的看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小白狗。
对方是站在手机面前,大概是角度关系,露出了平时较少能被看见的、系在脖子上的白珍珠。
“嗷嗷呜!”看见云青,馒头顿时兴奋。
云青笑弯了眼睛,“是馒头啊!”
一人一狗,明明语言不通,却依旧瞎几把聊了十几分钟。
坐在旁边的单越忽然觉得,船上的手机充电线数量是不是多了点。
*
船队起航了。
云青的小商船由其他人驾驶,被大船队牢牢包围在其中,海上风大,那面做生意专用的“云”字旗帜被收起来了。
云青挺宝贝这面大旗子,可舍不得它风吹日晒。
而这一次航海,哪怕带上小桑江,船上房间还是有多的,但云青却不睡在之前那儿了。
他现在跟单越一间房间。
自从那晚后,两人间的关系再进一步,单越也十分自然的将云青的东西搬到房间了来。
两人正式开启同居生活。
见惯了海的、在海上航行惯了的人,并不觉得海航是件有趣的事情。
毕竟四面八方都是相同的海域,也不能出去玩,娱乐空间有限。
不过云青向来是会自己找乐子的人。
平时教小桑江做菜,跟单越组队联网打游戏,又或者跟尹灌他们玩纸牌,再不济还可以到甲板上钓鱼,生活倒也算有滋有味。
在航海生活开启的第七天,云青听见单越说要展开一场海捕。
船上的存货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添加补给。
一听单越说要海捕,云青兴奋极了,离开荒岛以后,他见过的大型海捕怎么算也就只有一次。
除了在海武士里看到的那一次,没了。
“哥,是用我们这艘船吗?”云青乐颠颠的问。
单越笑道:“不是,这艘船不拖网。”
拖网的一般都是大功率的船只,并不是说这艘船的功率不够大。恰恰相反,在所有船只里,他们乘的这艘船的马达是最厉害的。
要是发生什么事,跑的最快的,也一定是现在他们这一艘船。
但单越为人谨慎,也特别爱干净,并不会让这艘专门用于攻击与防御的船只当渔船用。
“啊,这样啊……”青年的小卷毛都蹋了。
单越失笑,“你要是想看海捕,我们可以去拖网的船上。”
云青满血复活,“好的哦!就这么说定了~”温雅的男人将人揽过,“我满足了你一个愿望,那今晚……”“不行!!”话还没说完,卷发青年炸毛了,“哥,麻烦你清醒一下,我跟你是两个物种,这么频繁,我会死的!”
对方每次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本身就不短了,再加上猫科动物的次数,云青感觉自己心理阴影都出来了。
单越轻笑了声,“死在床上吗?”
云青:“……”告辞。
海捕的命令派下去后,船队迅速准备起来,最后选定的拖船对象为马力名列前茅的几艘船只。
这样哪怕拖着异常沉重的渔网,速度也不会慢,甚至还能恰好与没拖网的船只保持相同速度前行。
两船之间架起了连接用的铁链桥。
船只不矮,铁链桥下海水疯狂涌动,从高处往下,看得人心惊。
云青打算牵着小桑江过去,小孩儿那么瘦小一只,跟小猫崽似的,胆子应该也不大。
单越递了个眼神给邱盘,后者挂着一张笑脸上前,“小桑江过来,你盘叔带你过去。”
云青见状,干脆不说话了,他乐得小桑江跟邱盘他们再亲近些。
“走吧,我们过去。”单越把青年牵过。
几人相继走过窄铁桥。
渔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单越这一行一过来,把铁桥收好后就可以开动。
有身手矫捷的男人的爬上高高的瞭望台上,吹响随身携带的号角。
“呜——!!”
随着这一声启动信号的发出,几艘绑了渔网的船只同时起航。
单越的船队人多,这场海捕自然不可能只用两艘渔船,干脆来场特别大型的。
下场海捕的一共有六艘渔船。
也就是三张大网。
阳光正好,有点小热,不喜欢晒太阳的云青戴着草帽,草帽绳子系在下巴上,但因为海风大,他偶尔得伸手扶一扶帽子。
靠在甲板上,云青双手搭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的海,吹着风,心情美妙。
海捕已经开始了,船只呜呜的前行着,宽大的海网半沉入水中,在船只的拖行下,激起白浪层层叠叠。
“哗啦!”
远处陡然有水柱喷起,水柱如同利剑般破海而出,竟高达二十余米,颇有直冲云霄的气势。
海风吹过,将喷泉似的水柱稍稍吹散,在阳光下,散落的水滴折射出彩虹。
而因为水滴散落有层次,小彩虹并不止一道,层层交叠,如同一扇一扇排列整齐的拱门。
只是这小拱门是彩色的,很是梦幻。
青年的眼睛微微睁大,“哥,那是什么?”
之前他曾看过成群的海豚,像这种哺乳类的“鱼”,都有喷气孔,但海豚的喷气孔绝不可能将水喷得那么高。
单越走过来,“没见过鲸鱼吗?”
挺平常的语气,半点不意外。只要在海上待过些时间的人,大概都能碰见鲸鱼。
这种庞然大物在海中异常自由,几乎是无天敌的存在,它们可以潜入很深的海底。
但因为没有鱼鳃,鲸鱼得靠肺部呼吸,而每隔一段时间,它们都会到海面上来换气。
不然会淹死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