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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命令,后方有士卒推着炮车上前,十余门火炮一字排开,外圈是一环铜色内里却是乌黑的幽幽炮口,对着大内禁宫中间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旁边有士卒手持火焾立于一旁,就等侯着主将一声令下,将这扇曾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大门一炮轰烂。
    当初乐天为了建立私军,选择麾下的士卒的要求很简单,不是那些受官府欺压吃不上饭的百姓,于东南受花石纲压迫家破人亡之人,其次还有许多是于方腊东南起事地的旧属,这些人对北宋没有半分好感,有的只有厌恶、痛恨。
    就在此时,忽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乐天侧脸向西望去,只见有无数京师禁卒涌来,显然目标是直指自己。
    大内以西一街之隔,就是京师禁军军营。近在咫尺,禁军又如何得不到乐天率军入京消息。
    麾下将领反应机敏,看到西边有禁军奔来,立时有人推出一排小炮对准这些奔来的禁军。
    不待那为首的禁军开口问话,乐天将手一挥:“开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令人双耳嗡嗡作响,感觉大地都在晃动,宣德门正中那排朱红色的大门立时被轰成了渣滓。
    见巨响声中城门被轰的粉碎,紧急驰来的京师禁军俱是一惊,再看那面朝自己一字排开不明事物,冷汗立时流了下来。
    见对面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那率军来援的京师禁军将领想上前说话,又怕过来被这支不明来历的队伍伤了性命,但自己又职责在身不能退去。
    这时,乐天的麾下伸手指了指宣德门禁宫的大门,与对面的京师禁军说道:“命你手下的人交出武器,否则这大内禁宫的门就是你们的榜样。”
    这些京师禁军早被金人打的没了脾气,现下连天子都成了金人的阶下囚,当这个兵为了保护谁,自己都说不清楚,眼前这支军队一言不和就将宫门轰个稀巴烂,若是轰在自己的身上恐怕连渣都不剩。
    斗志皆无,所以这些士卒很是知趣的将手中的兵刃往地上一扔,随即一哄而散。
    有这些禁军在身边,乐天着实是不放心。
    而此时,皇宫全乱了。
    大内之中无数太监惊叫奔走,同地各个宫中的字画古董金银也被席卷一空,心中各自怀着侥幸,争先恐后的朝着各个宫门四散逃命,连同把守宫中的禁军也是扔下武器四散逃走,惟有几队忠诚的皇城司士卒护在近前。
    为什么只有无数太监奔走惊叫,却不见几个宫女?原因很简单,宫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宫女皆被送到金人军营之中,只剩下些在宫中听用的宦官;另外还剩下一个问题,摆在宫中禁军的面前,现下连天子都陷于金人之手,国家正统不复,自己这些人到底是来保卫谁?
    东宫太子?亦是太上皇?不管是天子还是太上皇,或是太子,都于金人股掌之中。
    汴都外城陷于金人之手,为防金人骚扰内城,内城城门日日紧闭自然消息闭塞,汴都内城官员、士卒、百姓自是不知昨日乐天与金人鏖战之事。
    进入大内,己然没有抵抗的力量。
    很快,有几个没来及逃走躲藏的宦官被麾下士卒逮住,被送到乐天的近前。
    几个宦官被吓的战战兢兢,乐天倒是和颜悦色,吩咐道:“前面带路,去请太上皇、太子殿下入垂拱殿议事!”
    只要对方不杀自己就行,得了乐天的吩咐,几个宦官争先恐后的去应这个差事。
    在两个宦官做了带路党后,乐天又与剩下的宦官吩咐道:“打开宫城四下的大门,敲响上朝的钟鼓……”
    ……
    前几日金人入城抢掠,昨日又闻汴都城外有兵马交战之声,昨夜王时雍、范琼奉金人之命入宫大肆搜捕嫔妃、帝姬、宗姬、宗妇、戚女,今日宣德门又有兵戎声响起,大宋的官员们早己在家中抖成一团,又如何敢上朝。
    但大内四角响起上朝的钟鼓声,这些官员在家中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穿戴齐整准备上朝。
    汴都城中的骡马己经被金人搜刮一空,文武百官只能徒步上朝。
    内城居住的官员倒还好说,可就苦了于外城居住的百官,四座内城城门至少要让这些官员绕行十数里,算起来足够这些官员走上近一个时辰的。
    不过,乐天不着急,因为乐天先要见的是自己的那位岳父,书法界的一代宗师、历史上最有才华之一己经做了太上皇的宣和天子。
    彼时龙德宫中,听到宣德门外传来的巨响,赵佶一脸惊色向旁边宦官问道:“宣德门那边发生了何事?”
    侍侯在赵佶身边的没有一人是赵桓的亲信宦官,做为龙德宫主事的谭世绩、李熙靖二人更是赵桓派来监视赵佶的,说是主事实为监视,听赵佶发问,二人与一众内侍也是摇头不知。
    很快,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内侍带着一众披手执兵刃的军卒闯入龙德宫,每个人的身上带着凌厉的凶狠劲,每个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冷酷,如同饿狼一般,更是直接来到赵佶的面前。
    龙德宫的一众内侍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甲士,己然吓的手脚酸麻,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汝等是为何人?”
    看到一众不似禁军也不似厢兵的士卒进得龙德宫,赵佶虽然心中也是害怕,声音更是颤抖了起来,便做为龙德宫的主人,做为大宋曾经的主人,他必须说话。
    看眼前人身着一身明黄龙袍,那为首的将领自然知道是谁,上前施礼道:“见过太上皇!”
    看到这军卒向自己行礼,赵佶心中立时安定了一些。
    那将领礼毕起身,说道:“吾等是平舆国公麾下,平舆国公于汴都城外击溃金兵,现下汴都之围己解,平舆国公教末将来请太上皇驾临垂拱殿议事。”
    “什么?金人退了?”听闻捷报,赵桓喜不自胜,转即听闻要让自己去垂拱殿议事,心中又是惊愕起来。
    “抬竹轿来,请太上皇驾临垂拱殿!”不待赵佶多问什么,那将领立时吩咐道。
    很快竹轿被抬到了赵佶面前,不容赵佶分说,一众士卒将赵佶请入轿中,抬起向垂拱殿行去。
    与此同时,一队士卒冲入东宫,东宫有守门的侍卫意图阻止,立时被火枪打成了筛子,随之太子赵谌被一众如狼似虎士卒塞到了轿子里,向垂拱殿抬去。
    ……
    吩咐手下的将领分头行事,乐天命人看守缴械的禁军,收拢兵刃器械,自己这支前锋部队只有区区的一万多人,因为兵力太少,所以尽量要做到万无一失。
    此刻,乐天安排好一众相干事务,立于宣德门城楼下看着这座当世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同时也在思虑着这个国家未来的前途。
    一个国家的腐败,首先开始于官僚的腐败,接着是司|法的腐败,接着是教育的腐|败,最后是军队的腐败。当一个国家的军队腐败到了极致的时刻,这个国家也是无药可救,即便是秦始皇复生,汉武帝转世,唐太宗降临,也是无力回天,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国家灭亡。
    大宋空有百万大军,可是却不能保卫首都,导致首都沦陷,半壁江山丢失。为何如此,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官|僚、司|法、教育,乃至是军队,都是腐败到了极点,根本无力回天。特别是徽宗末年的北宋,更是出现了一个现象,反腐败是找死,不反腐败是等死。
    所以大宋这座大厦的倾覆,是极符和自然规律的。
    同样,道家也有破后而立之说,只有打破前面这一切,大宋的寿命才能延续下去,历史上而后的南宋,正是在北宋的支离破碎之后,重组重建完成后形成的政|权,虽然这个政|权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不完整,皇帝也有这样那样的缺失,但它毕竟延续了汉家天下一百五十载的寿命,很中华正统得以传承。
    而眼下就是这天下破后而立之时,河南、河北、河西,士族绅宦因为金人的到来,曾经拥有的财力与权力被破坏殆尽,这足以构架出破后而立的基础……
    手下将领纷纷前来复命,旁边的杨志更是嘿嘿的笑着:“公爷,老皇帝与小太子都在握在咱们手里,咱们赢了,从今日起,这大宋的江山要改姓了……”
    此刻乐天心回思绪,打断杨志的话,问道:“杨志,我何时说过要代赵天而行天下了?”
    “这……”杨志被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家公爷从未说过要改朝换代呐。
    一旁的武松犹豫了一下,说道:“公爷,小的实在想不起来,这大宋还有谁能有资格做垂拱殿的那把龙椅?”
    乐天笑了起来,挥手指着这偌大的大内禁宫:“有资格坐这把龙椅的,这汴都城中怎么说也有几十号人罢!”
    那边陈箍桶笑了起来:“汴都城中有资格做这把龙椅的是有几十号人,可是能治这天下的,恐怕也只有公爷您了!”
    高端人士的话果然是难以理解,杨志讷讷不能言语,看着乐天又看了看陈箍桶不禁摇头,大人物的心思,他实在是捉摸不透。
    “汴都城里对我们有威胁的军伍,都解决干净了么?”
    燕青禀道:“公爷,现下连天子都没了,汴都这些脓包禁军们哪来的什么抵抗力,见咱们城外的七千兄弟进城,这些禁军立时缴械投降,干脆利索的很,按公爷以前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唤做和平交接,或者说是换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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